1月份的末尾，小年剛過。
吃過早飯，徐東先是開車將可可姐妹倆送到了舞蹈班的門口。
學(xué)校一月中旬就放寒假了。
一下車，可可就急著問道：“爸爸，這次要出去多長時間？”
“爸爸去給你們買過年的禮物，過年之前肯定回來?！毙鞏|笑著安慰道。
樂樂舉手道：“爸爸，我想要艾莎公主的玩偶?！?p> “我也要！”
“好，都給你們買。”徐東替姐妹倆捋了捋衣領(lǐng)，“不過，你們倆在家要聽媽媽的話，還要幫助奶奶照顧弟弟們，能不能做到？”
“能！”小姐妹倆異口同聲道。
“真乖?！?p> 徐東一人親了一口，姐妹倆這才依依不舍地跟著輔導(dǎo)老師走了。
回到家里，楊麗娜將事先收拾好的行李箱交給了徐東，并叮囑道：“路上開車慢點(diǎn)，早點(diǎn)回來?！?p> “知道了，這次就在郊區(qū)轉(zhuǎn)轉(zhuǎn)，買點(diǎn)年貨，不去冀州那邊了?！?p> 徐媽過來交代道：“盡量多買點(diǎn)土雞土鴨，土鵝也要，別送你爸那邊了，賺的還沒我多?！?p> 徐東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連忙一口答應(yīng)下來。
……
輕車熟路，徐東沿著阜石路一路西行。
過了王平鎮(zhèn)，再開半個小時的車，就到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劉家村。
劉家村坐落在山凹中間，周邊群山環(huán)繞，這里是燕京最窮的地方。
徐東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村民們一看到他，就知道那個不差錢的小徐又來了。
“小徐，又來收土雞了？”
車子旁邊，幾位五、六十歲的大媽顯得無比熱情。
“是啊，這不快要過年了嗎，再收最后一波?！毙鞏|笑著給每位大媽發(fā)了一根煙，抽不抽不論，千萬不能厚此薄彼。
一位看起來很精明的大媽突然開口道：“我說小徐，今天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五了，你這價格怎么說？”
“平時是四十一斤，現(xiàn)在是六十一斤，再次重申一遍，我要的是散養(yǎng)的土雞，別拿吃飼料的雞唬弄我?！?p> 現(xiàn)在農(nóng)村人都學(xué)聰明了，他們專門從市場上購買吃飼料的大雞，然后放在家里養(yǎng)一兩個月，再以土雞的價格賣出去。
徐東之前就吃過不少悶虧。
“小徐你放心，我們又不是只做你一次生意，怎么會騙你呢？”
徐東笑了笑，口氣放緩：“這個我是知道的，咱們老劉村都是實(shí)誠人，所以我才經(jīng)常來這邊收購。”
“是這個理?！北娙思娂婞c(diǎn)頭。
“對了，這次除了雞鴨鵝，野兔、豬肉什么的我也收?！?p> 徐東停頓了一下，繼續(xù)問道：“這兩天有人家要?dú)⒇i嗎？豬肉我全包了?！?p> “有啊，我家明天殺豬，到時候肉全買給你。”
“好事啊，我三十一斤收。”
農(nóng)村現(xiàn)在的豬基本上都是雜糧和飼料混養(yǎng)，再加上今年豬肉價格普跌，價格自然比不了土雞。
“這么多啊，那我家明天也殺?！绷ⅠR有人心動了。
“可惜我家沒養(yǎng)豬?！?p> 徐東拍了拍手掌讓大家安靜下來，順口解釋道：“這次我要收兩千斤的豬肉，想賣的趕緊安排殺豬，過了明天我就要走了?！?p> 幾位大媽聽了，趕緊回家找人殺豬，或者把消息告訴給親戚鄰居。
晚上，借宿了一戶人家，徐東給了三百塊錢，包三餐。
第二天，他一共收到了五十多只雞，十二只鴨，還有整整六扇豬肉，豬腳豬內(nèi)臟也留了一些。
現(xiàn)在農(nóng)村經(jīng)濟(jì)條件好了，尤其是子女都要回來過年，很少有人會賣自家的雞鴨，就連殺豬也會留足過年吃的。
離開了劉家村，徐東接著去了隔壁寶地洼村，這里的山路更難走，名副其實(shí)的山路十八彎。
隔天在寶地洼村，徐東再次收到了二十幾只雞，七只鴨，兩只鵝，三扇豬肉，還有五只兔子。
兔子是農(nóng)戶自己養(yǎng)的，價格倒是不貴。
接下來，徐東跑了最后一個村子，是返程過程中路過的上水峪村。
同樣的價格，同樣的過程，只是上水峪村比較大，徐東這次收到貨有些多。
算下來，大概有一百多只雞，三十只鴨，八只鵝，二十只兔子，九扇豬肉，還有八十斤的驢肉。
這下子，載重一噸多的小貨車終于滿載了。
不到三個小時，臨近午飯時間，徐東一路把貨車開進(jìn)了自家院子里。
可可姐妹倆正在院子里玩耍，聽到車子響聲，就知道是爸爸回來了。
“爸爸，爸爸，你怎么才回來，明天就過年了?！睒窐繁镏煺f數(shù)落道。
徐東順手抱起小女兒，親了她一口，“是爸爸不對，爸爸忘了時間了。”
“爸爸，你買了艾莎公主沒有？”可可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徐東放下樂樂，裝出一副似乎是忘記了的模樣，還用拳頭輕輕錘了下腦袋。
見兩閨女緊張極了，徐東終于滿足了惡趣味，趕緊從小貨車副駕座上拿出了兩個超大的禮盒，一人塞了一個。
“謝謝爸爸?！?p> 姐妹倆一路奔向客廳，準(zhǔn)備找剪刀拆包裝紙。
徐媽此時走到車尾處，對著徐東直接問道：“收了多少？”
“具體收了多少，忘了，反正里面都裝滿了?！?p> 徐東說完打開了車箱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只見一扇扇豬肉摞的整整齊齊，四下堆滿了處理好的雞鴨鵝兔，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有一大塊看不出種類的肉。
徐媽差點(diǎn)看傻眼，平時徐東回來最多也就半車貨，其中一半還是土蛋，這次怎么塞了整整一車的肉。
“怎么這么多，明天就過年了，賣的完嗎？”徐媽擔(dān)憂道。
“賣什么賣？這是私人宰殺的豬肉，沒蓋檢疫章，是不能在便利店里出售的。”徐東解釋道。
“那你是傻子啊，買這么多干嘛？”徐媽直接吼了出來。
徐東摸了摸鼻子，“憨笑”道：“您老不是說要多買一點(diǎn)的嘛？”
反正甩鍋就對了！
徐媽被噎了一下，一時居然無法反駁，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就算要做風(fēng)干肉，這一車肉，我一個人怎么做的過來？”
徐東連忙拍了拍胸口：“媽，我和娜娜幫你一起做?！?p> “那也做不完?。 毙鞁尦畹?。
“不用擔(dān)心，家里有電鋸，咱們直接用電鋸鋸，應(yīng)該很快的。”
徐媽想了一會兒，感覺還是有些不靠譜，考慮著是不是向舞友們舍推銷推銷。
所謂的舞友，其實(shí)就是附近小區(qū)一個跳廣場舞的團(tuán)體，徐媽上個月才加入進(jìn)去。
徐東自然看出了老媽的猶豫，于是蠱惑道：“媽，你看這么多肉，如果都做成風(fēng)干肉，那得賺多少錢？”
徐媽嘴角一咧，明顯是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