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高順又被帶回了李府,李詮也剛剛外出回來,見到高順也有些意外。
此時高順雖然是奴仆打扮,可氣質溫文爾雅,有大家之風,明顯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培養(yǎng)出來的。
“菡兒,又出去瘋了一天,你再這樣下去,就真嫁不出去了。”
李姝菡聞言一臉不在乎的表情,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李詮身邊道:“嫁不出去就不嫁,我就一輩子和哥哥嫂嫂生活在一起!”
“又說胡話?!?p> 李詮沒有搭理她,轉身繼續(xù)往里面走,高順和侍衛(wèi)們跟在后面,高順的心情有些復雜。
沒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高順去的時候和一個大漢共乘一騎,回來的時候也是一樣。
去的時候那大漢挺瘦的,在馬上還湊合,回來的時候是個胖子,他覺得那匹馬都在哀鳴。
進了院子里,侍衛(wèi)們都有去處,高順則站在院子里,也沒有人搭理他。
看著屋子里的人影,應該是三個人,兩女一男,因為還能聽到孩童的聲音。
高順不愿意再回柴房,所以只能等候主人家的安排,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房門才被打開。
“咦,你怎么還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去柴房么?”
高順沒好氣地白了李姝菡一眼,心說你這丫頭好沒良心,白天剛給你烤肉吃,抹嘴就不認人了。
看著高順無奈地表情,李姝菡忽然噗嗤一笑,道:“好啦,逗你玩的啦,你跟我來吧,帶你去你的住處?!?p> 高順點了點頭,心說這還差不多,哪怕是下人,也應該有住的地方。
高順一路跟隨李姝菡來到昨天的院子,走到一個房間前,李姝菡指了指道:“你就住這里吧,和阿來擠一擠?!?p> 此時阿來站在門口,一臉幽怨地看著李姝菡,高順卻不理會他的目光,道了聲謝走進房間。
房間不大,擺設也很簡單,卻只有一張床,高順也不嫌棄被褥臟,直接就躺了上去。
“你起來,這是我的床!”
阿來不能埋怨主人,卻可以皮膚高順,高順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現在是我的了?!?p> “你!”
阿來氣急就去拽高順,奈何他力氣太小,高順紋絲不動。
“你起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高順依舊不搭理他,一個十四五的熊孩子,給人家當了奴仆,也算是個可憐人。
在主人面前老老實實的,可本質上卻是叛逆的年齡,只不過如果敢在他面前犯渾,高順可不會慣著他。
阿來拽了高順半天,高順如同睡著了一樣躺在那里,阿來憤怒的在房間里四處尋找,好像要找什么家伙什對付高順。
高順聽著房間里的動靜,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兒,李詮看他的表情有些驚訝,可又沒說什么,明顯是不想過問太多。
而他淡泊的態(tài)度,說明他是可以離開的,只不過李姝菡抓住不放,所以他要想辦法擺脫李姝菡。
就在高順想著如何對付李姝菡時,忽然聽到風聲,高順睜開眼睛,一把抓住砸下來的棍子。
“小小年紀,如此狠毒,是誰教你的!”
高順劈手奪過棍子,然后反手把阿來按在床上,照著屁股就來了一下,阿來頓時慘叫一聲。
慘叫聲驚動了旁邊屋子里的人,李姝菡走出房間跑了過來,只見高順按著阿來胖揍,頓時又噗嗤一笑。
“小娘子救我,他要殺我,嗚嗚嗚……”
阿來直接哭了起來,侍女小竹焦急地拉著李姝菡的衣角:“娘子你快救救阿來吧!”
高順拿的木棍,乃是屋里的門栓,他的力道很輕,并沒有下狠手,只是想給阿來一個教訓。
此時見主人過來,高順就放開了阿來,轉過身看著李姝菡,李姝菡也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你會武功!”
李姝菡突然發(fā)問,高順把門栓放下,點頭道:“會一點點,不過用來防身?!?p> “你之前說你家里很窮,可我見你并不像是窮人家的子弟,窮人是不會知道如何吃雞的!”
高順聽了嘆了口氣:“有一句話叫家道中落,小時候我家家境還可以,奈何我有個敗家地阿父。
那時候我一心讀書,也管不了我管不了阿父,母親早早離世,結果我阿父娶了九個妻子,早早的就去了。
我九個姨母分光了家財,只留給我一間破屋,我在破屋里日夜苦讀,想著有機會舉個功名。
奈何我阿父曾經的那些朋友,見我落魄,沒有一個人愿意舉薦我,不得已我只好自謀生路,倒也學會了一些生存本領?!?p> 高順頭腦中那么多故事,忽悠一個小姑娘還是很容易的,聽到高順經歷這么慘,不由得有些傷感。
“那后來呢?!?p> “后來我寄居在親戚家,我叔叔對我很好,覺得我遲早有一天會出頭,奈何我嬸嬸看不上我,天天逼著我干活……”
各種狗血戲碼上演,就連小竹都有些動容,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于大起大落,高順全都經歷過。
“兩國打仗,我和我叔叔一家避難,結果遇到了大水,然后我大難不死,遇到了一個校尉。
我和他說我家在長安,他就把我送回來,實際上我家不在長安,倒是有個親戚在長安。”
“那你的親戚叫什么?”
高順的遭遇博取了李姝菡的同情,有意要幫他找親戚,高順沉吟片刻開口道:“聽說我有一個遠房的表兄,姓李名詮,在長安做官?!?p> 高順說完,只見主仆二人一臉驚訝,高順則是感覺有些不妙,貌似這家主人也姓李,不會這么巧吧。
高順說的李詮,是唐朝開國功臣李靖的父親,但在這一輩卻名聲不顯,史書上只有一個名字。
記錄的這么少,就說明李詮混的不怎么樣,所以高順和他攀親戚,覺得不會有人追查。
可李姝菡的表情告訴他,他貌似中獎了,高順趕緊搜索李詮的資料,可惜記錄實在太少了。
“你是我兄長的選房表弟?那你豈不是我表兄了?”
高順一臉震驚模樣,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這里就是……”
李姝菡也不回答,轉身離開,貌似去找李詮了。
高順看著門口,思量著接下來如何回答,功夫不大李詮走了進來,疑惑地看著高順。
“菡兒說你是我的選房族弟,你可有憑證?”
“這……原本有一本家譜,后來被大水沖走了,先祖李蓋,所以同出一脈。”
要說隴西李氏并非魏晉舊族,李氏先世前漢時是武將世家,在漢魏晉門閥形成、發(fā)展過程中,已衰落為隴西寒門。
晉末十六國時期,隴西李氏開始崛起,隴西李氏自稱為西漢李廣的后裔。
十六國時期,隴西李氏才在亂世中真正興起,西涼王李暠是李氏第一位國君,南北朝時隴西李氏蟬聯(lián)圭組,世為顯著,門第高華。
聽到高順提起李氏族譜,提到的名字也都正確,因為曾經衰落過,所以族人流散也正常,李詮這一脈其實混的也不怎么樣。
“這么說你真是我李氏族人,和某有同一祖先?”
“正是!”
高順睜眼說瞎話,臉上毫無異常,李詮漸漸露出笑容,上前扶住了高順。
“族弟啊,我們這一脈,一直門丁不旺,房支分散,各自發(fā)展,有很多族人已經斷絕了?!?p> “是啊,我阿父這一脈,到了我這里只留我一個獨苗,他老人家生前就想多生幾個兒子,只可惜……”
高順說著,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高長恭,高長恭雖然表面淡定,其實內心也很焦急。
找你皇后生了個女兒,肚子就沒了動靜,沒辦法他開始臨幸宮女,結果自然是越著急越不中。
古代子嗣傳承是大事,所以高長恭不重視都不行,對比高順冷眼旁觀,并沒有做什么。
紅蓮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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