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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緣萬古情

第三章,霞光漫天仙人臨

仙緣萬古情 半生孔乙己 5294 2021-08-22 21:01:09

  正當萬思凝的美麗驚艷四方之時,大廳外,突然地,天降異象。

  整個天空,如同被幕遮上了一般,所有的光亮更象似一下子被什么給吞噬了,瞬間地,就漆黑了一片。就連所存的溫度也同時消失,天地間一片冰寒。

  ...

  “天狗食日?”所有人都涌了出去,不少人想起了那古老的傳說,把這漆黑與冰寒與那傳說中的神獸聯(lián)系了起來。

  陰陽自生,但它們也有自生的規(guī)律,此時,還不是黑與寒的時候。天時發(fā)生了逆轉,這是一場大的變故。

  “哈哈,也許是這丫頭太艷麗,讓所有的星月失色了。”也有樂觀者奇思妙想,異想天開。

  他們是由衷地贊美萬思凝的。但這也太不靠譜了。

  ...

  “快看!那是什么?”突然之間,有人高呼了起來。

  在那天邊,兩輪烈陽乍起,如流光一般,瞬間向廣場接近,眨眼間,變成了兩個閃亮的身影,立于廣場萬丈高空之上。

  在他們的身后,流光殘影還在,虛空仍是漆黑如墨。他們出現(xiàn)得太快,奔來得也太快,使這殘影還來不及消失、這黑暗還來不及被驅散。

  但人們卻不得不閉上了眼睛。這兩個身影太過耀眼,無人能夠向其直視。

  不久后,黑暗如潮一般地退卻,眨眼間,整個世界無比的光亮。當人們睜開眼時,只看到滿天的霞光,紫氣氤氳,仙樂縹緲,沐浴著那兩個如神一般的巨大身影。

  同時,甘霖普降,仙氣繚繞,籠罩著整個廣場,滋潤著數(shù)十萬人的身心。

  眾人驚呆了。

  不是天狗食日,不是星月失色,而是天神下凡。

  ...

  兩尊巨神綻放著神光、散發(fā)著仙氣,飄然浮立,一白一黑的兩頭須發(fā)隨身垂下,如同九天落下的銀河黑水,烈日般的雙目輕視著下面眾生,道道暗波掃過,直透著所有人的神魂,巨鼻寬嘴,呼吸之間,風云卷動,天地翕合,長袖飄飄,袍襟曳曳,頭罩仙輪,足下生輝,映襯著滿天的霞光和氤氳的紫氣,籠罩著緲緲仙樂,曜暉天地。

  這才是千年的奇遇,萬載的傳說。那只存在于天闕中的主宰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人間?

  ...

  神靈不言,靜看著眾生。但他們的神威籠罩天地,讓大地顫栗、山岳屈服。而廣場上的人類,早己不由自主地一一跪拜了下去。這是心靈的屈服,這是精神的敬畏,這是螻蟻對于天威的恐慌,這是凡人對于仙圣的膜拜。

  ...

  “下界的凡愚,不要慌恐。仙居九天,仙宮有路,吾二仙偶經(jīng)于此,受有緣之人所引,降落相尋。今已確定,此有緣之人即在汝中。吾意帶其飛升,成仙成圣,與吾同儕?!鄙耢`一老一少,老者白發(fā)白須,頗有仙韻,且慈眉善目,口吐珠璣,仙音淼淼,道明來意。

  “真的是仙宮的仙人??!”

  “天啊,真的有仙宮和仙人?。 ?p>  “偶有傳說,世外有仙界,仙界有仙人,眼見之后才知,這真的不是傳說!”

  “天高云淡隔人間,倚巒樓閣不可攀,千古翠樹孤鶴宿,碧潭深處九龍蟠。這詩中的圣地竟然真的存在!”

  “身披霞光,腳踏祥云,閃身萬里,來去無束,這兩個仙人說不定可以一念之間主宰這片天地!”

  “一個夢幻中的圣地,一眾眾生仰望的圣人!”

  仙人一語道破了天機,引得凡界的眾生如癡如幻,驚嘆萬分。

  ...

  仙人,這曾是美好的傳說,它只存在于人們的幻想之中。古往今來,萬千歲月,誰曾目睹親聞?仙宮,這也是人們癡望的夢想,今來古往,萬千歲月,又有誰有緣親臨?仙宮仙人,多么高不可及,仙人仙宮,多么讓人癡迷、令人向往。而如今,仙人就在眼前,仙宮,也向有緣人敞開了大門。

  一朝有緣,踏入仙宮,成為仙人,天大的造化,萬般的機緣,讓所有人都思維停滯了。

  ...

  許久之后,眾人反應了過來。頓時,群情激奮,熱血沸騰:“我們眾人之中,有大機緣者,可入仙宮,可成仙圣!”、“一朝得道,脫俗脫凡,位列仙班!”、“從此容顏不老,從此青春永駐,更可長生永存,不變紅粉骷髏!”、“可以穿梭天地,可以主宰萬物眾生,可以一念帝王將相,可以萬千顏若美玉,富貴榮華,自在取舍!”、“物華天寶,人杰地靈,好大的造化呀!”

  “天設之命,神賜之機,縱觀整個寒城,唯有萬館主可得!”、“寒城雖大,但城外還有國,這份機緣,說不定是為國君所來!”、“國君權大,萬老氣正,但年輕人活力更盛,說不定所選之人會是年輕的一代,如少君主,如孟回程!”、“即是機緣,當不會論資排輩,更有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有可能!”他們躍躍欲試,祈禱著這份大機緣降臨到己身。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眾生皆善!”少仙人一言不發(fā),老仙人卻開懷大笑,很是滿意于下界眾生的反應。

  ...

  “仙尊,小人萬正,敢問這個大機緣者是吾中何人呀?”來的都是客,而萬正是主,他雖也在仙人的神威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還是鼓起了勇氣,代表著眾人,問出了這個大家最想問的問題。

  入仙宮,成仙人,哪個不想?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四大喜合在一起,也不如它萬一??!大家都期盼著,自己成為這個幸運兒。

  “哈哈,勿急?!崩舷扇讼娠L道骨,一如繼往地和善,還頑皮了一下,沒有直接地回答,念了一個四六句、順口溜:“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明眸善睞,儀靜體閑,榮曜秋菊,華茂春松,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本應天上有,孑孓凡世塵。與吾有緣之人即是這一女子?!?p>  “媽呀!是我?”老仙人很有文采,描述的詞很是深澀,但寒城大眾雖是凡人卻并不是文盲,都或多或少地懂得了這個具有大機緣的人是一個美少女。男的和老女人、小幼齒都自動地把自己排除了。而年齡和性別均適合的,也進行了對號入座、自我排查。最后,只有一人驚呼了起來,她已相信,這個人就是她。

  “我去!”眾人尋聲看去,識得了驚呼之人,禁不住一片噓聲。她叫東施,寒城最丑之人。

  “哈哈,汝很有趣!但不是汝。”老仙人自然懂得美與丑的區(qū)別,卻也沒有因這丑女的自以為是而惱怒,只是和善地絕了她的希望之路。

  ...

  “仙尊,想必這個具有仙緣之人就是吾女吧?”知女莫若父,在老仙人說完了之后,萬正便知道了所說之人。他試探著問道。

  “萬千思戀,凝成一念,二八芳華,明日綻放。不錯,她就是與仙有緣之人。”老仙人隔著萬丈虛空,微微頷首,肯定了萬正的猜測。

  “原來如此!實至名歸!”、“如是女子,舍她其誰?”、“天生麗質,人間仙女,回歸天界,本也應當!”眾人本有猜測,也不意外,除了妒羨,也心服口服。

  ...

  “凝兒,快快拜見仙尊!”得到了確認,萬正瞬間淚流滿面。

  家有兒女,誰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一份機緣,可以讓他的寶貝女兒一步登天,不僅成了鳳,更是成了仙,從此,光耀之路,生機無限,這是他老萬家多少輩修來的福份??!

  他幸福得不要不要的了。有女如此,他太滿足了。

  ...

  “小女萬思凝,拜見二位仙尊!”萬思凝早已跪拜在人群之中,她冰雪聰明,在仙人說完了謎題后便已想到了自己就是這個不二的人選,此時,得到了確定,心中也是激動萬分,但她溫良賢淑,穩(wěn)健優(yōu)雅,并沒有得意忘形,而是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起身向前,款款一拜。

  “好一個仙子之姿!”老仙人贊了一句,微微點頭,含笑地詢問:“思凝仙子,仙路難尋,有緣者得之,你本是仙子落了凡塵,而吾來尋你,你自當與吾同歸??煞??”

  他真的是很高看萬思凝了。

  天大的機緣,他完全可以象施舍一樣,直接地拋給她,她自然沒有拒絕的可能。而他,竟然是正莊齊事地在向她發(fā)出了邀請。

  邀請和施舍那可是云泥之別了。

  瞬間,廣場上跪拜著的數(shù)十萬人的眼神更火熱了。

  他們和她們是真的太羨慕了。

  ...

  “仙尊,仙宮天仙,世人夢求,思凝自然也心兒向往?!比f思凝又拜了一下,但她回答得并不堅決,猶豫著,最后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但思凝出身于凡塵,親有父母,愛有情哥,他們都是我放不下的牽絆。紅塵得相伴,仙路也要同行,我自會與他們同甘共苦的,如能讓我與他們同往,思凝當然一千個、一萬個愿意了。還望仙尊應允思凝?!?p>  “什么?竟然可以這樣?”現(xiàn)場一片嘩然。

  千百年來,甭說是寒城,就是整個寒冷國,或是整個凡界,成仙飛升也不過是一個傳說,何人得求?而如今,一個機會擺在了面前,這個小丫頭竟然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出了四個名額。

  這個就很是得寸進尺了。

  你當仙人是大白菜呢?

  果然,老仙人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會有這么一說,也理解你這個要求。但,仙界有仙界的規(guī)則,有緣者可入,無緣者自棄,他們都不是有緣之人,怎可同你飛升?”

  老仙人沒有意外,也沒有氣惱,他仿佛早已洞悉了萬思凝的心思,拒絕得很委婉。

  ...

  “那思凝寧愿放棄這份機緣?!比f思凝回答得毫不拖泥帶水,異常地堅決。

  她竟然為了親情、為了愛情,不要了這世上難尋的仙緣。

  “啊?這孩子瘋了!”一波三折,變幻莫測,寒城民眾已經(jīng)有些弄不懂萬思凝了。

  “凝兒,休要胡鬧!”萬正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也舍不得與愛女分開,他也不忍將熱戀中的兩個孩子隔斷,但成仙啊,千古難尋,多少人費盡了心機、傾注了心血,也連仙邊都沒沾上,他怎么能讓自己成了愛女的牽絆?他怎么能讓愛女因為這個牽絆而放棄了這天大的機緣?

  他趕緊喝止。

  得女十六載,他這還是第一次對她發(fā)了脾氣。

  萬思凝不是個不懂輕重的孩子,她的心思他也明白,但無論她對錯,他都不能讓她棄了這個仙緣。

  ...

  “你這個癡兒??!我早就知道你會有這個選擇,但我還是想讓你改變一下。畢竟,這個機緣,整個凡塵,有誰可得?一念,萬古永生,一念,明朝黃土,情與愛都不過是過眼煙云,庸人自擾也?!崩舷扇藝@了口氣。

  以仙人的神通,他是應該早已明了了萬思凝會做這個選擇。但仙緣寶貴,許是他真的很看重萬思凝,便沒有放棄,仍是良言相勸。

  “仙尊,思凝萬不能與爹娘和程哥哥分開的。”萬思凝說得很堅決。

  ...

  “世人皆盼白頭老,千尋萬尋情難拋,君生日日說恩愛,君死又隨人去了。人生苦短,這小小的情愛能續(xù)幾何?多也不過百年,恩也不過柴米油鹽。凡塵雜亂,你再看看我們的仙府,你再看看我們的仙宮,你再看看我們逍遙的生活。不說永生,不說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天地縱橫,只是這些,不比你那轉瞬即逝的愛情?”老仙人隨手一抹,萬丈的高空中,如海市蜃樓般地,出現(xiàn)了一個仙宮,巍峨雄偉,霞光閃耀,紫氣氤氳,仙音繚繞,仙人往來,騎龍馭鳳,所食所飲,瓊漿玉液,腳踩祥云,手握星辰,好不自由,好不快活。

  他仍不想放棄萬思凝,通過這種現(xiàn)場感的沖擊,來繼續(xù)勸說她。

  ...

  “哇!”所有看到這些場景的人都直了眼。

  這也太有誘惑力了。

  之前關于仙宮,都不過是想象。而如今,一切都擺在了眼前。現(xiàn)實情況是,這仙宮和仙宮里仙人的生活,遠遠地超出了想象。如能在仙宮里生活一回,不說是當仙人,即使是只沾沾仙氣,那也是幸福死人的一件事啊。

  人們都恨不得身生翅膀飛入其中。而那個先前已被拒絕了的東施丑女,更是膽大皮厚,興奮地喊道,“我不要爹娘,我不要情夫,我要成仙,我要當仙子,你們帶我走吧!”

  ...

  萬正也看呆了。

  他多么希望老仙人能答應萬思凝的請求,帶著他們一家四口,共赴仙宮,過上那個逍遙的神仙生活啊。

  但很快地,他就恢復了理智。

  那是不可能的。仙宮有仙宮的規(guī)矩,萬思凝自然沒有能撼動這個規(guī)矩的資本。

  仙宮的規(guī)矩改不了,但他也不能讓萬思凝失去這份機緣。那么,需要改變的就只有萬思凝的條件了。他力勸萬思凝:“凝兒,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終究不會陪你太久,總有離你而去的時候。人各有命,父母不是你人生的牽絆,你能走得越遠,我們才越幸福。去吧,不要再癡愚了,聽了仙尊的話,隨他去吧,踏仙途,入仙門,成仙人,這才是你無悔的選擇?!?p>  ...

  “思凝仙子,把你的眼光放遠一些吧。萬般皆下品,唯有此途妙,一切的一切,在仙途面前,都不值一提?,F(xiàn)在,做出你正確的選擇吧?!崩舷扇耸钩隽巳鍪诛担判暮茏?,再勸萬思凝。

  “仙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沒有了父親母親和程哥哥的陪伴,再富麗堂皇的宮殿也不過是一個牢籠,再奢侈逍遙的生活也不過是一種虛幻,我要之又有何用?那傳說中的仙娥,已經(jīng)在那孤寂的月宮中悔恨了無數(shù)年,我不想象仙娥那樣,孤零零地生活在仙宮之中,而天天思念親人情友,弄得一個淚眼難干,牽腸掛肚?!比f思凝鐵了心的一榮俱榮,不帶上她的父親母親、她的情哥孟回程,她堅決地拒絕前往仙宮。

  ...

  “凝兒,不要執(zhí)拗了。我們并不需要你的陪伴。其實,你不過是我們拾到的一個棄兒,你非我們親生,我們也不是你的親爹親娘。天倫十六載,我們養(yǎng)育了你,你也給了我們無盡的快樂,誰也不欠誰的。凡塵盡如螻蟻,生命曇花一現(xiàn),唯有仙道一途才可萬古長春。咱們的緣分盡了,你也該離開了?!比f正為了萬思凝,不管不顧了。

  十六年來,他們夫妻二人,都已忘了這個事實,一心一意地把這個拾來的嬌兒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而如今,為了勸萬思凝離開,他竟然把它提了出來。

  他不管這樣會不會傷了萬思凝的心,但只想讓萬思凝離開。仙門已經(jīng)打開,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放棄這個機緣。

  ...

  “不!生而不養(yǎng),斷指可還,生而又養(yǎng),斷頭可還,不生而養(yǎng),無以為還,生恩不如養(yǎng)恩,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我的恩親,我都不離開你們!永遠!”萬思凝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根本就沒去管那親不親生。親生也好,拾來的也罷,在她心中,只有那寵她無度的爹娘。恩情是一樣的,親不親生有什么區(qū)別?

  ...

  “你是鐵了心的不去了?”老仙人語氣變冷,有些怒了。

  一直以來,他都慈祥和善,對這個他要招納的小仙子表現(xiàn)出了超常的寬容,不象是一個老仙人在為仙宮招收小仙人,倒象是一個不良大叔在誘騙一個小姑娘,目的很明確,就是讓小姑娘跟他走。

  但很多好處都擺出來了,花言巧語也說了不少,人家小姑娘就是不從。他費力不討好,很是打臉。

  “我要與爹娘和程哥哥在一起?!比f思凝態(tài)度仍很堅決。

  “你偏要一條道走到黑?死不悔改?”老仙人又冷冷地問了一句。

  “請仙尊成全。”萬思凝小聲卻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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