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贏聞言眉眼一彎:“姐姐倒也不必一次性買那么多，可以同其他的姐姐一起買了試試看，若是好用，下次集市我還在這兒擺攤，你盡管來?！?p> 潑辣女孩爽朗一笑，這妮子不似其他商販，逮著客人就可勁兒造，心下對她也就越發(fā)歡喜了。
她直接從錢袋里摸出二十個銅板:“沒事，我先要五片，拿去給我的姐姐妹妹們試試看。”
顧清贏不再勸說，露出一口整整齊齊的小白牙笑得可愛:“行，那我先給姐姐包起來?！?p> 在做生意之前顧清贏和月陽就商量了怎么以最cei的成本最好的價格——包裝就是加分項。
脂膏原先是放在精心清洗過的葉子上邊，現(xiàn)在已過秋分，天氣已經(jīng)涼了也就不用但心脂膏被曬化這種尷尬的事情發(fā)生。
二人將竹子從中間剖開，以枝節(jié)為一段，再用煮沸的水澆在上面，待其濾出微微綠色再用涼水鎮(zhèn)上兩個時辰左右就成功了。
這樣一來，竹子的清香就能充分發(fā)揮，將裝了脂膏的嫩葉放入其中便能達到清香繞指的地步。
再用細繩纏住，上頭點綴著一朵淺黃色的小花——那是清晨二人從路邊隨手摘的，原本廉價的物品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給。”顧清贏把包好的東西遞給潑辣女孩。
對方明顯很滿意，在看到那多小黃花的時候眼中的驚喜直接溢了出來。
其他女孩子原本在買與不買之間猶豫，看到包裝以后直接不再猶豫，當即掏腰包。
“我要五片！”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立馬說。
“我也是！”一個女孩直接往顧清贏的手里遞了二十個銅板
“我我我，還有我！”其他的女孩也不甘示弱，爭前恐后地從錢袋里拿錢。
…
一番忙活以后顧清贏二人總算是把東西都包給了各位女孩子。
她們倆帶來的東西經(jīng)過這些女孩兒一買也全賣完了。
先前那位潑辣的女孩正拿著自己的脂膏東瞅瞅西瞅瞅，越看越歡喜，覺得自己大賺了一筆。
她眼尖的看見顧清贏遞東西的手白白凈凈的，似一段無瑕美玉，看著就十分細膩。
“妹妹呀，給姐姐說說，你這手咋個保養(yǎng)的呀，恁生得這白凈?！迸⒁彩莻€豪爽性格，想知道就直接問了。
這個姐姐，好像有點，可愛。
想和她做朋友。
顧清贏笑著說:“姐姐呀，我這手沒怎么弄，也就是平常涂一些自己做的手霜，再泡泡水。姐姐若是喜歡，下次集市我便帶一些來?！?p> 潑辣女孩開懷大笑:“我叫白恩雪，住在白家寨，你這生意可不錯，若是我下回來你要給我留點兒東西啊?！?p> “那是自然?！鳖櫱遐A認真地看著對方。
明明不過是普通的約定，顧清贏的神色卻異常認真。
白恩雪是個豪爽性子，壓根兒就沒察覺出顧清贏的異樣，只記得眼前的這個小妹妹雖然長相一般，但是笑起來可甜可甜了。
心下自然是歡喜的。
“小雪，咱該走了，去買些家里要用的東西了?！鄙磉叺耐殚_始催促了，畢竟她們在這兒耗的時間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白家寨離城鎮(zhèn)不遠，但步行的話少說也得要半個時辰，這還是得在心無旁騖的情況下。
何況這些少女們還是孩子心性，平常都在家里忙著農(nóng)活，極少有時間出門。
這次難得出門，即便只是去京城外圍，雖然口袋里的錢夠不著京城的門檻，但還是異常歡喜的。
這樣免不了大家路上玩鬧一番，一來一去，耽擱的時間也就多了。
才會讓同伴催促趕緊走了，畢竟要買的東西還多著，要趕緊把那些個新鮮玩意兒都過飽眼福。
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才能輪到自己出門。
因此大家都挺著急的。
“好好好，咱們這就走?！卑锥餮┻B忙應聲。
言畢，同顧清贏擺了擺手，算是告別，就準備走了。
“姐姐，”顧清贏突然叫住白恩雪，“以后若是再見面，喚我清清就好，三點水的清。”
“得嘞，妹子?！卑锥餮﹤}促間回頭沖顧清贏答到。
語氣還是一派的爽朗。
……
月陽看著自家小姐同那些個鄉(xiāng)野村姑姐姐妹妹地喊，心里著急得不得了。
此前是要做生意，顧清贏特意叮囑了月陽扮演一個嘴笨的“妹妹”，為了不破壞人設，月陽可真是忍了又忍。
在白恩雪一行人終于走好忍不住對顧清贏說:“我的小姐哎，您可是相府的嫡女，貴為千金之軀，怎么能和這些個鄉(xiāng)野丫頭姐姐妹妹地喚呢。”
顧清贏忙著點手里的銅板，頭也不抬地回她:“你說得對，我那么尊貴，但是咱吃飽飯了嗎？”
月陽被她堵得一噎，半晌才說出話來:“可是郡主教過我們，圣人說過‘貧賤不能移‘。小姐您就算為了謀殺也不能這么和這些姑娘們姐姐妹妹得喊啊?！?p> 顧清贏點完錢，數(shù)目不少，心情不錯，也就似笑非笑地問她:“月陽啊，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好好賣東西，同時還要注意身份是嗎？”
“嗯嗯?！痹玛桙c了點頭。
“咱們先回府，我邊走邊給你說。”二人來時也就背了一個背簍裝著東西，現(xiàn)下賣完了也沒什么好拿的了。
二人走在路上，踏著迎面吹來的秋風，濃郁的氣息裹挾著瓜果成熟的清香席卷而來。
天空是一塵不染的藍，白云都害羞般躲了起來，月陽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這時，顧清贏開口了:“月陽啊，雖說我是相府的嫡長女，但是自母親過世后，這么些年來誰還把我當做嫡小姐呢?！?p> 月陽心里一緊，急忙說道:“小姐，沒人把咱放在眼里，咱們自個要看重自個，莫不要輕看自己。”
顧清贏順著她的話說:“是啊，我們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p> 月陽忙不迭地點頭。
顧清贏笑了笑:“那我問你，我們怎么能出人頭地呢？”
“這，”月陽一時遲疑。
是啊，怎么才能出人頭地呢？從前是盼著二殿下迎娶小姐，也就好從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府里走出去，可現(xiàn)在呢？
二殿下的悔婚本就恥辱無比，他轉頭又要同二小姐訂婚，這不就明擺著是顧清贏比不得一個庶出的小姐嗎？
溫飽尚且是個大問題，出人頭地？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月陽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小姐受的委屈可不算少。
顧清贏眼看著小丫頭又要掉金豆豆，心知這是把人逗過頭了，忙著開口:“所以你明白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了嗎？我最近把母親留下來的書重新看了一遍，以前不懂的東西現(xiàn)在透徹了很多?！?p>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們現(xiàn)在賣一些基礎的東西來維持生活，光靠你繡的東西是完全無法把我們的生活質量提高的，況且那東西又費時間又費眼睛。我和她們姐姐妹妹地喊著，又有什么關系呢？”
月陽哽咽了一下，還是有些戚戚:“小姐，我，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看著您……”
顧清贏抬手抹了抹月陽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月陽，這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你明白嗎？我并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貴，如果我沒有足夠的實力，是沒有人會在乎我的地位如何的，明白了嗎？”
“嗯?！痹玛栍昧Φ攸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