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路邊酒肆!
“你聽說了嗎?”一個食客低聲跟同桌之人說道,“楓葉嶺上那個什么天盟……”
“噓——”另一個把聲音壓得盡量低,“嗯,聽說周邊又有兩個村子被擄,活人十不存一……”
“唉——”兩個人同時搖頭嘆氣。
“啪!——”一個大手拍到桌子上,嚇了兩人一跳,“嘀咕啥呢?跟哥說說?”
“沒什么,沒什么?!眱蓚€人抬頭一看,說話之人表情陰鷙,正是此地天盟分壇的小嘍啰,立刻搖頭否認。
“啐!沒什么,就趕緊滾!少在這里亂嚼舌頭!”那個小嘍啰囂張跋扈,立刻開始趕人。
“是是是!”兩個人連忙結(jié)賬走人,也顧不上那許多還沒吃完的菜肴。
“在我眼皮底下嚼舌根,是嫌命太長嗎?”那陰鷙漢子,大聲警告,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看到酒肆里面大都噤若寒蟬,臉上不自覺露處一絲得意。
環(huán)顧一周,看到一個白衣藍衫的青年,衣著看著不錯,長相也確實英俊,可是頭上卻帶著一個不倫不類的帽子。
看上去就是初入江湖,沒什么經(jīng)驗一新人,獨自坐在角落,估計是害怕露怯吧?
后面還背著一把劍,材質(zhì)普通,還沒有劍鞘,真是寒酸??!
“小二!好酒好菜招呼上!”這漢子大咧咧坐在青年對面,“小兄弟,怎么稱呼?”
對方并未理會,只是把頭轉(zhuǎn)向一邊,看向窗外遠處。
“在等人?”對方居然也不惱,再次發(fā)問。
白衣青年掃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原來是個啞巴?”對面漢子,肆無忌憚地大聲說道,還啐了一口,“不過沒事兒,哥哥我不怕晦氣!一會兒你把賬結(jié)了,咱們就兩清?!?p> 原來是看他好欺負,過來訛人的。
對面的“啞巴”依舊沒回應(yīng),不一會兒酒菜上齊,這漢子大快朵頤起來。
還時不時調(diào)侃那“啞巴”兩句,著實是卑鄙無恥,旁邊酒客無數(shù),卻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正在此時,一個身影向酒肆狂奔而來,初時只是一個黑點兒,很快就已經(jīng)來到近前。
是一個微胖少年,一身銀灰色袍子,上面繡著白色雪花??雌饋砑s莫十五六歲,臉型微圓,但是五官卻不難看,是那種看到后肯定會說一句:“你瘦下來一定很好看。”
“孟白?!彼恰皢“汀弊哌^去,隨手拿起桌子上一個茶碗,咕咚咕咚牛飲起來。
這“啞巴”正是孟白,他半個月之前離開玉瓊宗,剛御劍出發(fā)不久,就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自己不知道天盟在哪兒。
于是只好御劍降落,在這楓葉嶺附近盤桓了幾日。
恰巧碰到眼前這位——玄冰宗呂言。
“他誰?。俊焙攘撕脦淄霙霾柚?,呂言才再次開口。
“不認識,不過確是可以幫助我們之人。”孟白朝著呂言眨了眨眼睛。
“呦呵,這感情好,我辛辛苦苦啥也沒查到,你吃個飯喝個酒,就撿到塊寶。這就是運氣啊,哥,這你得認。”呂言一口氣說了不少,然后就坐到一臉懵逼的漢子身邊。
孟白皺了皺眉,第一次見面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呂言是個話癆!
呂言哂笑一下,轉(zhuǎn)身摟住身旁漢子,“大哥,咱們好兄弟,要交心……”
然后就在整個酒肆的驚訝中,他一口氣沒停,直說了一刻鐘。
對方都被說暈了,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不認識這倆人?。?p> “你們是誰???”這個漢子突然想站起身,只是呂言胳膊還搭在他身上,他居然無法掙脫,身體紋絲沒動,依然坐在原位。
“別著急嘛,兄弟,還沒聊完呢?”呂言笑嘻嘻地看著對方,“聊的好,說不定還能救兄弟你一命?!?p> 對方立刻就有些心虛,對面這“啞巴”居然會說話,這個滿口“兄弟”的小子,也沒有把自己當兄弟的意思。
今天有些邪門兒!
“兩位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這漢子眼睛一轉(zhuǎn),立刻開始認慫。
“唉!這就有點兒不上道啦!”呂言佯裝生氣,站起身努努嘴,“看來我們要單獨聊聊啦!”
孟白也起身,打算一起離開。
店小二剛好是個新來的學(xué)徒,確實沒眼色,居然這時候跑過來,“那個,誰把賬結(jié)一下?”
三個人都一愣,看了看店小二。
“我的已經(jīng)結(jié)過賬了?!泵习啄托拇鸬馈?p> “是這些酒菜還沒結(jié)賬吶。”店小二示意是后上的那些,都是那個跋扈漢子點的。
“我沒吃,為什么要我結(jié)賬!”孟白沒好氣得回答。
店小二又看向呂言,感覺這位是個有錢主。
“我剛來,為什么我結(jié)賬!”小胖子也不高興,我看著像是人傻錢多嗎?
“嗯?——”三個人一起看向貓在一邊,不出聲的漢子。
“我來,我來?!痹瓉淼年廁v早已不見,現(xiàn)在是滿臉堆笑。
店小二高興地拿著酒錢去跟掌柜的邀功,“掌柜的!一分都沒少!”
躲在柜臺后面的胖老頭臉都綠了,也不敢大聲答應(yīng),只能在心里咒罵,“這眼力見兒,早晚把我這買賣給陪進去,明天趕緊滾蛋!不對!是今晚就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