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白煙起,琴音也變得緩慢,只偶爾撥弄幾根琴弦。
那道紫色身影便是陸姜伶。
不過聶恒有些無語,因為這舞姬也太過神秘。
隔著一層帷幕也就罷了,她臉上竟還戴著一層面紗。
兩相重疊之下,只能看得到她的舞姿。
不過一觀他人,卻沒什么異樣,好似習以為常一般。
難道這個世界的明星都是這樣表演的?
聶恒搖搖頭,接著看下去。
不得不說,這位陸姜伶姑娘能被這么多人迫切等待,自身的舞藝的確有一手。
在柔和的伴樂里,她赤足而舞,紫色廣袖環(huán)于身周飄飄渺渺。
這種舞不算驚艷,也沒有太多的技巧。
就像是一個開心的人,自在的舒展身形。
就這?
聶恒皺著眉頭,卻發(fā)現(xiàn)樓里的情況有些不對。
所有人都看著陸姜伶的表演,目光中帶著……享受?
轉(zhuǎn)過頭去,就連倔驢和尚也不例外,他全神貫注的盯著舞臺處,比任何人都認真。
令聶恒驚訝的是,倔驢和尚的枯瘦身軀竟然慢慢充實起來,血肉飛速生長,僅一會就恢復如初。
這是什么滔天手段?
怎么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正想著,聶恒眉心一跳,腦袋里屬于陣法的道根開始劇烈波動。
聶恒再看時,發(fā)現(xiàn)陸姜伶的舞藝里暗藏乾坤。
她……似乎是將陣法融入到舞蹈中,每一個動作都是在描繪陣法!
然而聶恒看得真切。
她在布下的陣法絕沒有那么簡單。
那種治療功效僅僅是一層偽裝!
在她的舞蹈之下,另有一種陣法擴散而出,飄忽出明暄樓,落在城里各處。
這陣法僅僅是一個雛形,好像也是殘缺的,因此聶恒感受不出陣法的作用。
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聶恒回想著她的信息,從五年前開始,陸姜伶就開始周游九州大陸,據(jù)坊間傳聞,她立志要讓自己的舞蹈走遍每一個城池。
想到這,聶恒心中一沉,如果她在每一個城里都布下這樣一個陣法,那么一旦串聯(lián)起來,那種威勢自己根本想象不到。
一般來說,這種偷偷摸摸的女人必然有問題。
推論于心,聶恒卻沒有妄動,一是對方目的不明,二是就連倔驢和尚這樣的佛門四品都被迷住了。
可想而知這人的修為。
難道剛才我體內(nèi)能量的變化是因為她?
聶恒搖搖頭,這種感覺明顯不一樣,也就是說樓內(nèi)另有其人。
這背后的勢力還真是可怕。
雖發(fā)現(xiàn)異狀,聶恒卻不動聲色,反而認真觀察起那女子的舞蹈來。
能將陣法與舞蹈結(jié)合,并同時布下兩種陣法。
陸姜伶也算是驚才艷艷了。
聶恒的心在這一刻又咚咚跳起來。
他沒有進入思維識海中,而是眼中多了一層光幕。
陸姜伶借由舞蹈所布下的陣法被他快速的吸收學習。
雖然對陣法還沒有正式開始學習,但諸多法門里,聶恒對陣法的接觸最多。
陸姜伶的陣法被他一點點的學習過來,又在眼里重新拼湊。
這陣法十分浩大,聶恒每學一點都感覺十分吃力。
自從癲狂道人改造之后,聶恒就沒有覺得腦袋不夠用,即使是當初在腦中具現(xiàn)化幾百套無源外骨骼設(shè)計圖時,自己也沒有覺得勞累。
在陸姜伶的舞蹈下,玄妙無比的陣法飄落各處,終于是構(gòu)建完畢,而她本人看上去行動也軟了許多,想必消耗極大。
看著舞臺上的紫色身影,聶恒緩緩閉起眼來。
這樣的模仿對他心神損耗極大。
陣法被模仿的七七八八,但聶恒整個人也感覺虛脫無力。
“聶施主,你怎么了?”
舞蹈結(jié)束后,倔驢和尚算是最快醒來的一批人。
結(jié)果一睜眼便看到聶恒臉色慘淡,身形搖搖欲墜。
于是他連忙掌心貼在聶恒胸口,精純的佛門真氣緩緩渡出。
“呼——”
得了倔驢和尚的這一手幫助,聶恒才算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沒事,多謝大師。”
聶恒擺擺手,腦中思維放空,不再去想與那陣法有關(guān)的任何一切信息。
“聶施主,這位姑娘的化陣為舞,手段玄妙至極,比起我佛門的菩薩回春也不遑多讓,怎么你反而沒有受益?”
倔驢和尚瞪著眼睛,聶施主令他覺得很神秘,也很奇怪。
“這個暫時說不清楚?!?p> 聶恒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恰巧此時場中眾人紛紛醒來。
眾多的驚喜歡呼聲鋪天蓋地的響起。
“謝謝陸姑娘!”
像這樣的感謝聲不絕于耳。
畢竟那舞蹈之玄妙,有目共睹,就連倔驢和尚這般慘痛的傷勢都能恢復。
更遑論帶給普通人的益處了。
“大師,你覺得這陸姑娘該是什么修為?”
倔驢和尚搖頭晃腦的思索了一番,而后開口道:“至少六品以上?!?p> 六品……
聶恒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少得可憐,就連看別人打架的機會也很少。
因此知道六品很強,但有多強卻估摸不準。
明暄樓內(nèi)的眾人得了好處,紛紛朝陸姜伶道謝,不過看她的樣子卻不打算露面。
“走吧走吧,累了,睡覺去?!?p> 要不是天已經(jīng)黑了,聶恒巴不得此時就駕車趕回虎頭寨那個山溝溝里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險。
聶恒帶著紅梧等人,不動聲色的離開了明暄樓。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陸姜伶身上,也沒人注意他們。
一路回了住所,紅梧服侍聶恒洗漱,又泡了一盞茶放在桌上,這才回了自己屋里。
“嘿,別看了。”
聶恒的手在倔驢和尚有些迷離的眼睛前晃了晃,后者這才回過神來。
“要不是覺得你真是個正經(jīng)和尚,我還以為你對紅梧有意思呢?!?p> 聶恒給二人分別倒了杯茶。
倔驢和尚飲了一口,速容道:“貧僧已入四品空門,尋常情欲早已看淡,我與紅梧姑娘之間只剩因果?!?p> “所以是什么因果?”
“……”
“得,白問?!?p> 聶恒覺得自己剛恢復過來的腦袋此時又痛了起來。
“倔驢,你要跟我們到什么時候,我們明天可就回土匪寨了。”
“當我的心告訴我該走了,那我就會走?!?p> 行,這很倔驢。
聶恒不停的揉著眉心,心想倔驢和尚的方丈這是被逼到什么地步了才把他開除佛籍?
“那就……歡迎大師來到虎頭寨。”
聶恒笑嘻嘻的朝這位佛門四品保鏢伸出了友誼之手。
陳云逸
下個月開始一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