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里種的大多是一些她叫不上來的花草,每天侍弄的人都不少。賀夢越經(jīng)常跟著看,看著看著就想起了外婆。
以前她也喜歡和外婆一起在家門前的菜地里種菜或幫著拔草。
這么想著,賀夢越就開口和人家提了。
戴著草帽的花匠聽見這話,頭也不抬的就拒絕了,語氣還怪冷淡的。
賀夢越識趣,沒有強求。
但第二日她又跟著那人后面移動,對方依舊不看她,拒絕意味明顯。賀夢越?jīng)]說話,扭頭就走。
第三日還是如此,直到鄭媽發(fā)現(xiàn)異常。
“小姐,您看您都曬黑了,就別跟著去了?!编崑尷×擞诸A備出門去找那花匠的賀夢越。
賀夢越也不執(zhí)拗,搬個椅子坐在廊下看花匠。花匠移動,她也移動。
不就是等么,什么等不來?
折騰了一個禮拜,花匠屈服了,自己帶著工具來找坐著乘涼的賀夢越。
鄭媽不再阻攔,也是因為有賀信陽的命令:“既然喜歡,就讓她去吧。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干什么都隨她,去消耗消耗才不至于再惹事。”
花匠難得的多說了幾句:“小姐,這活很累,你就看著我,隨便幫幫忙就好了。千萬別耽誤我的事情。”
賀夢越有些驚訝,這沙啞粗獷的聲音竟是個女聲。
一旁的鄭媽皺起眉頭,明顯不悅。
賀夢越?jīng)]想那么多,連連點頭,撈起袖子就跟著人走。這時,她才看清楚花匠的腿是跛的。她人也瘦削,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臉,卻也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子的滄桑。
兩人來到院里的墻根底下,一處陰涼的地方拔草。
花匠把一個小鐵鏟遞給賀夢越:“這的野草多,先除除草?!?p> 賀夢越接過小鐵鏟,瞟了眼低頭不露臉的花匠,開始認真的除起草來。這活她干過,除了力氣有點跟不上,動作還算嫻熟。
花匠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沒想到你還會除草?!?p> 賀夢越手上的動作頓住,隨即放慢了動作:“天天看?!?p> 花匠不再說話,動作麻利的開始除草。
賀夢越干著干著便覺得累,這副嬌弱身板的確不如她自己的。放下小鐵鏟,抹了把額角的汗,就聽見鄭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小姐,老先生喊您回去呢,過去坐著歇會吧?!?p> 她聞聲回頭,便見賀信陽正坐在院前的遮陽棚下,朝自己招了招手。
賀夢越點點頭,轉(zhuǎn)頭想把小鐵鏟遞回給花匠。卻不料花匠正抬頭看了眼自己,那張黝黑且骨感的臉帶著些怨氣與不甘,稍縱即逝。
“小姐,小姐!”鄭媽見賀夢越站著不動,又叫了兩聲。
賀夢越這才回神,把鏟子還給花匠,跟著鄭媽去棚下乘涼。
“越越怎么想起種花了呢?”賀信陽喝了口茶水,眼中滿是寵溺。
“無聊了?!辟R夢越答道。
賀信陽端茶杯的手頓了頓,垂眸:“也是,你爸那不靠譜的,老師找了倆禮拜都沒找回來?!?p> “爺爺,那花匠是新招的么?怎么以前沒見過?”賀夢越眼睛盯著遠處那抹身影,問道。
賀信陽沒想到孫女轉(zhuǎn)話題轉(zhuǎn)的那么快,心里反射性的敲響警鐘,嘴里卻淡淡的:“這要問老鄭了,鄭媽,喊一下老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