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看戲
孟衍被允許在家中休養(yǎng)幾日,皇上所說的會讓人稱呼去幫忙找赤楓郡主的事,也的確開始了,只是這件事情還沒開始多久,皇上就大發(fā)雷霆。
他看著跪在下首的宇文耀,一張折子就扔了下去,直接砸在宇文耀的腦袋上。
宇文耀不敢躲閃,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朕前腳才派人出去找孟初柔,你后腳就讓人跟蹤?!被噬弦晦D(zhuǎn)頭,眥目上前,心中仍然覺得氣氛,一腳就踹在宇文耀的胸膛,“我告訴你,你若再這樣,就去你的封地守著。”
直到這時,宇文耀的面色才有變化,一把抱住皇上的腿,滿臉的驚恐:“父皇,兒臣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不要讓我去封地?!?p> 出了京城,去到封地,就代表他失去爭奪皇位的資格了,這不是他想要的。
可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前幾日父皇還在籌謀著算計(jì)丞相,怎的今日這般作態(tài)。
皇上絲毫不想回頭看這個蠢貨一眼,呵斥道:“你給朕滾,滾回你的大皇子府,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p> 宇文耀彎著腰退出了理政殿,出門之后,臉上的狠厲才暴露出來。
是哪個不要命的,竟然敢參他一本,這件事一出,他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再出來了,那孟初柔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只能是夜長夢多。
到底是誰,誤了他的好事!
理政殿內(nèi),在宇文耀退出去后,皇上大口喘著粗氣,捂住嘴開始咳嗽。
祥安在一側(cè)趕忙遞過茶杯:“陛下莫要生氣了,當(dāng)心氣壞身子。”
皇上捂著胸口,咳嗽之際低聲喝道:“那孟丞相也算是陪著我一路走來的老人,他對待孟丞相尚且如此不留情面,不知道日后會如何對待他的兄弟。”
可惜他如今膝下只有三個皇子,二兒子性情偏執(zhí),宸兒雖性情寬厚,可身體不好。
“你去丞相府,如何?”
“回陛下,孟夫人容顏憔悴,赤楓郡主身邊那兩個丫鬟伺候在身邊,看上去也無甚喜色。想當(dāng)初那孩子還送了一籮筐的蔬菜,想起來也是個良善的。”
皇上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動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影衛(wèi)也派出去些,務(wù)必要將赤楓郡主找回來?!备盥吨刂H,洛桑身著夜行衣,蹲在房頂之上,身側(cè)是兩個稍微嬌小一些的身影。
春平和夏安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雖然緊張,可卻莫名感到激動。
宇文耀想著明日起便要被禁足,于是白日里換了衣衫便鉆進(jìn)了百花樓。
洛桑摸準(zhǔn)了點(diǎn),讓人買了一街的混混和乞丐,早早守在巷子中。
宇文耀如今喝了酒,心中范恩少了不少,膽子也大起來,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隱隱有人影閃動,便定住腳。
正當(dāng)春平夏安屏息凝神之時,宇文耀突然笑起來。
“孟初柔,該不會是你回來了吧,你的魂魄應(yīng)該去找蘇蓮,去黃泉路,而不是找我,嗝——”說著打了個酒嗝,“我是天潢貴胄,你區(qū)區(qū)鬼魂,不可能碰得到我。”
洛桑聞言,嘴角一彎,是嗎?
宇文耀只覺得一個黑色的東西鋪天蓋地掉下來,將他整整蓋住,緊著著就是一陣亂棍。
“住手——你們是誰?竟然敢打我。”
“嗷——住手——我是大皇子?!?p> 一個混混嗤笑一聲:“你是大皇子,我還是皇上呢?大皇子不沾染女色,你剛從花樓出來,這還敢撒謊,侮辱大皇子?!?p> 宇文耀聽著這話,不敢再開口,若他逛花樓這件事被捅到父親面前,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洛桑卻是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人,是個干瘦的年輕人,看起來沒什么奇特之處。
就在這時,那人抬眸。
洛桑看見了他的那雙眼睛,滔天的恨意,還有嘲諷。
“春平,一會兒去查查這個人?!闭f不定能堪大用,在復(fù)仇的路上,敵人多一個對手,對于她來說,就是多一個盟友。
何樂而不為?
【不用查了,這人可以直接用?!?p> “認(rèn)識?”難得呀,三娘竟然認(rèn)識這樣的人。
【他是罪臣之后,只是他的父親是蒙冤而死,起因是大皇子強(qiáng)占了他姐姐,最后被大皇子一網(wǎng)打盡,只有他被奶娘用自家的孩子換了下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機(jī)緣巧合,你用就行了,問這么多作甚?】
見她不肯說,洛桑也沒多言,不過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看完了這場鬧劇,洛桑帶著春平夏安往回走,一路上還唱起來小調(diào)。
夏安斟酌了一番還是開口道:“小姐,這件事若是被捅出去了怎么辦?”
“不會的?!?p> “為什么?”
“剛才那個人不是說了嗎?”洛桑往前跑了兩步,將一個小石子踢得老高。
夏安側(cè)頭看向春平。
“大皇子最愛惜自己的名聲,之前因?yàn)樘K蓮的事情損毀了一些羽毛,若是這次的事情鬧大,他逛花樓的事情也藏不住,所以他會悶聲的?!?p> 洛桑聞言,朝春平拋了個媚眼,笑道:“再說了,孟初柔如今生死不明,連皇上都找不到蹤跡,孟丞相因?yàn)榇蠡首优f傷復(fù)發(fā),這個時候,誰會懷疑到丞相府上來?”
說完,一蹦一跳跑遠(yuǎn)了。
春平的臉有些許的燥意,卻顧不得了,趕緊跟上小姐的腳步。
在她們走后很久,巷子之中出來兩個身影。
身量頤長,月色之下一身天青色長衫,手中搖著一把折扇:“真是讓人又愛又恨?!?p> “淮楠兄,這孟小姐,和你當(dāng)真絕配?!比羰锹迳T俅?,定能認(rèn)出,此時說話的,正是方才他注意到的那個人。
何淮楠心情頗好,罕見開口:“為何這般說?”
“一樣聰慧,一樣記仇,希望這些人自作聰明的人能夠長個心眼,看看你們兩人。”不然呀,恐怕什么時候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都不知道。
何淮楠搖著折扇,轉(zhuǎn)身朝著巷子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口中緩緩道:“她的心性,遠(yuǎn)不止如此,皇上的心思陡然改變,恐怕也有關(guān)系?!?p> “她可沒見過陛下,再說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就算是再聰慧,也不能揣測君心吧!”
何淮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如崔兄和我一起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