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一少感到同樣不解還有阿奔,它一直專心致志地看著銅山,只是開始還覺得銅山動作慢吞吞的,可看著看著就看不清銅山的動作。揉一揉眼睛再看,又是起先慢,漸漸地就看不清身影。
此時的風(fēng)速不斷加劇,像是被銅山給引來的,圍繞著它形成了一股旋風(fēng),把周圍數(shù)十米都吹的雪花飛舞,池子水波蕩漾。
“好冷!”
阿奔雙臂環(huán)抱著自己,卻發(fā)現(xiàn)沒擦干水的長毛已經(jīng)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碎冰。
再看十一少,它早就一整個地潛進(jìn)了水里,只留著兩個一張一合的鼻孔浮于水面。
它在水里思索著,這陣怪風(fēng)到底是恰好刮過,還是銅山導(dǎo)致,可如果是銅山造成的,又是什么原理呢?
一套‘銅山功’練完,銅山也沒有像書中武林高手一樣的做收功動作,而是走到阿奔跟前,輕輕拍去了它身上的霜雪。
“終究是比不了當(dāng)年了,否則也是火舞九重天的景象。”
“火?”
阿奔上下牙打顫,話都說不利索了。
雖說它是雪橇犬新獸,天生不怕冷,可才從溫泉里出來,毛沒擦干,又被夾雜著飛雪的強(qiáng)風(fēng)不斷吹襲,難免覺得現(xiàn)在像掉到了冰窟窿里。
銅山讓它去池子里泡著取取暖,這才感覺好許多。
十一少突然從水中冒出來,甩了甩狗頭,直勾勾地看著銅山,也不開口說話,想必是又在腦子里翻云覆雨了。
銅山蹲下身子說道:“咱的部族天生善使用火,不但會噴火,還能使全身被烈火覆蓋。凡是御火的法術(shù),皆能運(yùn)用的登峰造極”
“就拿咱剛才操演的‘銅山功’來說,只需催動法力,使腹中火滲出體表,便可使風(fēng)中帶火,燒的方圓四五里寸草不生?!?p> “那火不會把你的皮毛給燒著嗎?”
阿奔問。
銅山嘿嘿笑道:“那自然不會?!?p> “既然是御火,那自然就是能駕馭火,像你們的話只能叫用火?!?p> “你們舉火把的時候知道握火把的手要離火遠(yuǎn)一些,才不會燒到手,這叫用法。而御火之士自然也知道怎么駕馭火,而不被火反噬,這同樣也是用法,只是其中的玄妙旁人無法窺知罷了?!?p> 十一少開口道:“眼見為實,展示了來瞧瞧?!?p> 銅山?jīng)]有開口解釋,只是把雙臂的鐵環(huán)擺到十一少面前。
意思就是它被鎖著呢,展示不出來。
“反正我要親眼見了才相信?!?p> 十一少說完,仰著頭浮在水面上,像只后仰的青蛙一樣,兩條腿蹬著水往前游動。
其實它也不是完全不信,畢竟見了銅山又是噴火又是運(yùn)用內(nèi)力治好了自己的崴傷,難免內(nèi)心動搖。它這么一說無法也就是嘴犟罷了。
“那腹中火又是什么?”
泡在溫泉水里的阿奔這會兒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身上的毛也又變的濕漉漉的。
它剛才聽銅山說到這個從沒聽過詞匯就覺得奇怪,字面意思是肚子中的火,可這樣的情況真的可能發(fā)生嗎?
銅山道對此并不想作過多的解釋,只隨口說了句:“自然是老天爺給的本事?!?p> 畢竟這個問題對于它來說,就好像去問狗,它們的鼻子為什么這么靈,而狗只會回應(yīng)說天生的一樣。
然后銅山又繼續(xù)說道:
“’銅山功’乃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玄妙功法,難以用常理描述,關(guān)鍵是……”
停頓了片刻,銅山覺得還是不要把那個關(guān)鍵說給阿奔聽,免得阿奔嚇的不敢學(xué)了。更是怕阿奔命薄,聽了不該聽的天機(jī),輕則減壽,重則暴斃。
只要不將其中更玄妙的來龍去脈告訴給阿奔聽,只讓它稀里糊涂地跟著自己學(xué),那就算有即刻打入地獄抽筋拔骨的因果報應(yīng),也由銅山自己擔(dān)著。
“總之咱一招一式地教你,你一招一式地學(xué)。切記,莫多問!”
還沒等銅山說完,就見阿奔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阿奔又重新爬上了岸。
以門外漢的淺薄水準(zhǔn),阿奔也提不出什么像樣的問題來。最多也就是銅山擺好一個姿勢,阿奔照葫蘆畫瓢的學(xué)著,然后用眼神問銅山自己做的對不對。
銅山則說道:“你只管一個架勢一個架勢的學(xué),莫管有何細(xì)小偏差,等練的久了,身體自會調(diào)整。”
“身體自會調(diào)整?”
阿奔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謹(jǐn)記著銅山跟它過說的,便沒有開口去問。
銅山功看著錯綜復(fù)雜,讓人眼花繚亂,可實際上只有七七四十九個動作。只是銅山現(xiàn)在只教給了阿奔外在動作,等它練熟掌握了再教給它呼吸跟心法。
“阿奔,今日你就先學(xué)前二十手,等咱看你練的差不多了再教你后二十手?!?p> 阿奔很想問那剩下九手呢,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銅山看著阿奔一遍又一遍的練習(xí),動作雖然笨拙,但在初學(xué)階段也情有可原,畢竟像銅山自己這樣,只看一遍就能完全學(xué)會的也實屬罕見。
十一少看累了,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后就爬出了池子。
它是個甩水高手,連著甩了四五次后,身上就不再滴水了。
“你們就慢慢練吧,我要回家看書去了?!?p> 說完,它就飛快地往山下跑去,一眨眼就沒了影。
阿奔做完最后一個動作停下,這才向銅山問出一個與功法沒有聯(lián)系的問題。
“銅山先生,你要回去休息嗎?”
才說完,它就跟著又補(bǔ)充了一句:
“我倒是還不累,我只是想著你陪我練了那么久,如果你困了的話,咱們就先回去吧。”
銅山看著阿奔練習(xí)的樣子,不由地想起自己那個傻四弟,輕笑道:
“’銅山功’非一朝一夕便可練出成效,你也別太急于求成?;厝ゲ粮闪松碜?,慢慢練?!?p> 阿奔一連練了七遍,身體發(fā)熱,要是人類的話,額頭上早就掛著汗珠了。
“好,回家再練。”
之所以晚上沒人,更沒新獸來泡溫泉,就是因為毛擦不干,又沒有太陽曬,要是這樣就鉆被窩的話,很難不生病。
回到阿奔家,兩獸用早就掉了色的毛巾把身子擦到半干,阿奔提醒銅山最好不要蓋被子,不然沒過一會兒被子就濕了。
說起來,阿奔家也確實簡陋,連個燒火取暖的壁爐的沒有,只有一個用來燒水的爐子。所以阿奔也從不在晚上泡溫泉。
銅山對此也無所謂,反正它最不怕的就是冷,躺在沒有床墊的地板上就睡著了,緊接著就發(fā)出蒸汽火車一般的鼾聲。
阿奔怕打擾到銅山休息,自己跑到一樓,借助著窗戶透進(jìn)來的月光,又開始了一遍又一遍的練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