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俊朗青年踢著長擺快步進(jìn)入,拜倒在一位老者身前。
這老者須發(fā)皆白,陰沉神色坐在那里,說道:“你的計劃全盤暴露,他們?nèi)羰怯瞾?,最后只能功虧一簣,你有何感想??p> 那青年神色灑脫,自帶一點(diǎn)神秘笑容,說道:“無礙,我本也沒想這般順利,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會為將來鋪墊?!?p> “你還有什么謀劃,就連親爹也不能告知嗎?”老者嘆氣,看著眼前兒子實(shí)在有點(diǎn)可怕。
青年搖搖頭,說道:“以后的事還說不準(zhǔn),若要現(xiàn)在說,紙上談兵罷了?!?p> 那老者似乎絕望,說道:“半部秘法典籍已被強(qiáng)敵奪走,你有自己的計劃,便放手一搏把,或許你會是我們的未來。”
“從此刻起,你便是北雁家主!”
青年匆匆離去,只是剛出暗室,便碰到一個報信之人:“少主,今晨有大事發(fā)生,南北互通運(yùn)河突然干河,以及相連大小江河都有干河之勢,另外城外周邊山林鳥獸驚起,靈氣枯敗,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城內(nèi)居民人心惶惶,恐出禍亂?!?p> 聽到這消息,青年驚住,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是好:“是天災(zāi),還是人禍?”
……
山林中,大地輕微振動,本該是初春萬物生發(fā)之時,可草木枯黃落葉,虛空中一股股大地精華飛速流失,幾百里山川全被籠罩。
“哼哼,既然要玩兒,那就玩兒個大的,我取了北方大地幾百里山河精華,看你北方大地如何發(fā)展?!?p> 虛空中,江瑚暗藏不出,卻動用土法之力引山川精華匯聚他身,害得幾百里大地失去生氣,草木枯死,鳥獸飛散。
不過,江瑚不是魔頭,不會做出斷送幾百里生機(jī)之事,他只不過是抽走了部分大地精華,使得幾百里變得荒涼,日后還有恢復(fù)的可能。
而這一片山川地區(qū),正好就在北雁城外,隨著大地精華的流失,空氣中靈氣也變得稀薄,進(jìn)而影響到了北雁城全城,使修煉之人不能修煉,紛紛來到了山林中查探。
只是這時候的江瑚,早就沒了蹤影,順著運(yùn)河河道返回南方。
不錯,運(yùn)河干枯之事也是江瑚所為!
離開之后,江瑚立刻扎進(jìn)了荒無人煙之地,緊接著取出一早準(zhǔn)備的玄鐵一塊,煉成寶劍,又把取來的山河精華灌輸劍中,慢慢的蘊(yùn)養(yǎng)融合,煉制成一柄正適合發(fā)揮帝劍之威的山河玄鐵劍。
江瑚煉劍不提,卻說南雁城!
當(dāng)時救下北天獨(dú)拔,實(shí)在沒地方去,就給送到了南雁家中,之后雁桑才得知西江寨被北雁家攻下事真。
只是,等到雁桑集結(jié)人手趕到西江寨,卻遭遇埋伏,損失慘重,最后突圍受傷不輕,只好暫時退去。
有了這般事,通往南雁城商路徹底被封鎖,連同整個西南、西、西北,甚至蔓延到東北水路,向南都被斷絕,資源流通被阻,南雁城也不得不閉門休養(yǎng)生息,布置謀劃。
不過,有一點(diǎn)還算好,南北互通運(yùn)河干河,受影響最嚴(yán)重的就是北方,甚至比南雁城更慘。
夏至之時,當(dāng)南北消息傳開,雁桑當(dāng)即召集南雁城所有將領(lǐng),立刻整兵集結(jié),誓要拿下西江寨。
大隊(duì)人馬出城,民眾可謂是舉城恭送,甚至有不少修道人主動參軍,因每個人都知道,南北雁家要開戰(zhàn),這一次會波及的勢力之多,就連普通人怕也無法幸免。
但南雁城老少婦孺卻都很支持雁桑出征,不僅因?yàn)槌莾?nèi)一半人都姓雁,更因?yàn)槊總€人都知道,打勝了仗,南雁城才有好日子過,敗了便是北雁家占板上的魚肉。
全城居民歡送大軍,整整用了半日功夫,看著大軍遠(yuǎn)去。
大軍起碼有一萬人,中段都是馬車,其中一輛車廂內(nèi),北天獨(dú)拔氣色好了許多,只是已變得白發(fā)蒼蒼,形同朽木,黑著臉色,隱隱間殺氣外泄。
雁桑便在一旁,說道:“北方鬧了災(zāi)荒,波及范圍很大,令北雁家自顧不暇,天都容不下他們,此次定能一舉奪回西江寨?!?p> “只是,我們的目的不止如此,屆時還望北天寨主出面,與河上眾勢力套套交情,盡量掌控運(yùn)河,以為將來鋪墊。”
北天獨(dú)拔說道:“這是自然,北雁家殺我兒,奪我大寨,此仇有我沒他,不論何時,愿聽雁城主調(diào)遣。”
如今不過是個被打斷脊梁的喪家之犬,北天獨(dú)拔也清楚,借南雁之勢復(fù)盤,自己就得賣了這條老命。
北天獨(dú)拔神色一變,問道:“只是,雁城主可有查到救我之人到底是誰,此人暗中相助卻不肯露面,我們一定要查到他是誰,救命之恩,我更要當(dāng)面道謝?!?p> 只聽雁桑嘆氣,說道:“確實(shí)未曾查到此人是誰,不過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p> 說著,雁桑一伸手,就從布簾外拽進(jìn)來一個人。
此人身穿鐵甲,頭戴鋼盔,跌倒后趴在那里不起,沒臉見人一般。
“再裝,便命人送你回去?!毖闵?yán)厲說道。
“爹爹!”
果然,有了這一聲威脅,鐵甲士兵立刻爬起來,匍匐在雁桑膝蓋上,顯得溫柔可人兒。
不錯,正是雁離淆,偷偷從家中跑出,混入出征的隊(duì)伍,叛逆娃兒!
“哼,臨走前我告知你,在家好好照顧母親,你居然還敢跑出來?!毖闵:苌鷼?,戰(zhàn)場之上他可顧不上女兒。
“人家是想出來跟爹爹歷練歷練么,有爹爹在,不會有事的,我保證就在后勤糧草軍中呆著,哪兒也不亂跑?!毖汶x淆顯得乖巧,就是想留在隊(duì)伍中。
沉默中,雁桑嘆氣說道:“別以為爹不知,你常去看望四爺,定從四爺那里學(xué)了不少東西,還有你花園里石屋,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嗎?!?p> “唉,來都來了,事到如今,你也該見見世面了?!?p> 似乎,雁?;匦霓D(zhuǎn)意,想要培養(yǎng)女兒了。
一聽這話,雁離淆喜上心頭,笑說道:“謝謝爹爹,就知道您最愛最疼女兒了,女兒去給爹爹趕車嘍?!?p> “等等……”雁桑喝止雁離淆,問道:“那石屋是誰給你的,那夜你跑出去會見的朋友又是誰,這個總沒有必要隱瞞爹了吧?!?p> 說起這事,雁離淆神色尬然,想了想說道:“其實(shí)也沒誰,就是那天擂臺上以分魂出現(xiàn),三招劍法險些打敗我的人,他叫江瑚,人還不錯嘞?!?p> “嗯,他說他從北雁家搶來那石屋,送給我做禮物,實(shí)際上他的目的是想學(xué)全咱們家的秘法典籍,我到也沒覺得他有什么異樣?!?p> 不等雁桑問,北天獨(dú)拔說道:“你是說,那人能從北雁家搶東西,那此人實(shí)力豈非……”
“說不定,他真是救我的那人!”
因現(xiàn)在才知道有這么一個神秘人徘徊在女兒身邊,雁桑神色沉重,說道:“現(xiàn)在下定論言之過早,說不定那人是有意接近離淆,畢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北雁家雁歸策劃的這場行動已經(jīng)鬧翻了天,其中到底還有多少人是暗棋,尚未可知?!?p> 說到此處,車廂內(nèi)三人都沉默不語,因?yàn)檠銡w這場計劃實(shí)在太可怕,到底在暗中安插了多少人,真正目的又是什么,籠罩的范圍有多遠(yuǎn),誰都不知道。
正因?yàn)椴虏煌?,能看到的都是雁歸故意露出來的,所以更可怕!
“那人真的是故意接近我,想害雁家嗎?”雁離淆不禁也產(chǎn)生了疑問,懷疑這一切。
當(dāng)南雁城大軍抵達(dá)西江寨前,看到的卻是一片祥和寧靜的場面,雖然運(yùn)河干河,但整條西江水量充足,不論碼頭還是寨中,一切都照常運(yùn)行,看不出什么地方被人攻擊過。
軍前,雁離淆充當(dāng)小卒子,陪著雁桑鞍前馬后,見到西江寨高山,再看看身后一萬大軍,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一種想法,脫口而出道:“爹,火攻,燒山!”
聽到雁離淆這話,雁桑黑臉說道:“胡鬧,火勢一起,便不可控,寨中定還有普通民眾,怎能火攻?!?p> 得父親呵斥,雁離淆卻不覺得自己又錯,因?yàn)樵谒?,火攻是最好的辦法。
“這般安靜,其中必定有不少埋伏,我自己的家,我自己奪回來,還請雁城主為我掠陣。”北天獨(dú)拔騎在馬上,看著這如同往日的西江寨,再想想自己被人打出來,丟了家的喪家之犬,一股怒火沖冠,不等攔就飛入寨中。
果不其然,北天獨(dú)拔一出現(xiàn),大寨四周頓時亮起陣法護(hù)罩,將北天獨(dú)拔困在其中。
“所有人立刻布陣攻擊,雁離淆不得離開軍陣一步。”開戰(zhàn)時刻,雁桑還不忘女兒。
待在軍陣中,至少還有不少人能保護(hù)她。
緊隨著,雁桑先一步?jīng)_出,一柄巨斧猛劈陣法護(hù)罩,頓時撕裂一道裂縫進(jìn)入其中。
下一刻,雁家軍陣亮起道道沖天光華,無數(shù)能量攻擊落在陣法護(hù)罩上,激起層層漣漪。
陣中,雁離淆第一次見這般陣容,一萬人組陣攻擊,漫山遍野,轟鳴不絕,自覺幫不上忙,當(dāng)即退入后方,等待著破陣時一起沖鋒。
卻不料,就在軍陣第一次攻擊結(jié)束后,靠近運(yùn)河一邊,突然黑壓壓沖過來一片煙塵,定睛一看,竟是萬獸奔騰,其中不缺靈獸發(fā)威,攻擊就到眼前。
見此,雁離淆拔出劍來,喝喊道:“后軍后轉(zhuǎn),防御……”
萬獸奔騰,使大地震動,不少人都回頭看,也是嚇了一跳,聽到命令,后軍轉(zhuǎn)身,筑起防御陣勢。
可惜,大軍人數(shù)太多,不能及時傳達(dá)每一個人,導(dǎo)致調(diào)動實(shí)在遲慢,萬獸須臾沖入軍陣,誰也顧不得誰了……
要說這萬獸從何而來,那還要說江瑚干的好事,北方山川河流枯敗,獸類沖出山林危害民眾,正是趁著運(yùn)河干枯,北雁城人便把眾獸趕入運(yùn)河河床,而運(yùn)河下游水草還算正常,因此萬獸便游走到了西江寨附近。
而今天陣勢一起,頓時驚嚇萬獸,拼了命沖上運(yùn)河,造成這般事態(tài)。
卻說西江寨陣中,雁桑和北天獨(dú)拔同時陷入其中,當(dāng)即被陣法力量鎮(zhèn)壓,破裂的空間不斷打擊在二人身上,造成道道傷口。
北天獨(dú)拔一柄樸刀亂劈,卻因傷勢沒有痊愈,力量大減,破不開陣法。
而雁桑手中巨斧畫著八字掄開,一路沖殺到西江寨聚義廳。
而在此,早有人設(shè)下埋伏,聚義廳門開之際,又是一座陣法震爆空間,緊接著雁桑便陷入第二重陣法,道道匹鏈從虛空深處鉆出,將他纏繞,結(jié)合第一重陣法攻擊,頓使雁桑難以脫困。
尾隨在后的北天獨(dú)拔見此,怒喝一聲,魂法展開,兩只大手撕著空間,后又補(bǔ)上一刀。
轟!
巨大能量沖擊使陣法震蕩不休,可如此還是沒能破開大陣,卻只把雁桑從第二重陣中拉了出來。
“北天寨主,我釋魂法尚需時間,拜托你頂住片刻!”雁桑開口,此刻也是心急,圍攻他們的陣法威力絕倫,耗下去只會慘死。
“好!”北天獨(dú)拔應(yīng)聲,兩掌托天,魂力撐開一層結(jié)界。
雁桑放下巨斧,雙手掐訣,絲絲縷縷魂力鉆入虛空,使他身上氣勢驟然升騰。
雁桑這是在牽引虛空中魂道大道之力降臨,以求破陣!
卻在陣眼之內(nèi),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掌控大陣攻擊,見雁桑施展魂法,老面神色動容,立刻催動起大陣全部力量,降下沉重一擊。
陣內(nèi),鍋大的巨拳墜落,北天獨(dú)拔心知憑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支撐不住,心一橫,當(dāng)即劃破十指,絲絲精血祭出,縷縷分魂融入精血,化作十道秘紋迎向巨拳。
砰砰砰……
“噗……”
爆裂之聲更烈,北天獨(dú)拔吐血倒地,可那巨拳威勢不減沖破血霧,瞬間便到二人頭頂。
立時,雁桑掄起巨斧砍去,全身威勢匯凝一點(diǎn),即便魂法力量還未積蓄足夠,也不得不出手。
嗡……
嗡鳴之音冰裂般爆發(fā),剎那間讓所有人耳朵失聰。
可在陣外,大陣護(hù)罩片片龜裂,趁勢,在一萬人攻擊下剎那間破去,狂暴能量激蕩開來,能量護(hù)罩碎片不散,沖擊之下血光片片起落。
而也在此刻,戰(zhàn)場上已不是萬獸與大軍沖撞,四面八方?jīng)_出人來,埋伏來了!
戰(zhàn)場混亂一片,而剛沖出大陣的雁桑頓時就與控陣之人交手。
仔細(xì)一看,那人竟是越淵派掌門,郝宿!
不過,這個郝宿長得銅皮木身,僅僅是一道分魂傀儡身,交戰(zhàn)之時畏手畏腳,甚至兜起圈子,開始攻擊下方大軍。
“郝宿,你這個不要臉的王八……”
雁桑怒罵,一眼便看見陣中女兒雁離淆,她正在指揮后方大軍結(jié)陣御敵。
郝宿自然也看見雁離淆,直向著雁離淆去:“雁離淆,你滅我分魂,今日便要你死無全尸!”
郝宿心中記恨,但也是為了雁離淆手中至寶。
此刻,雁離淆一身鐵甲,一手劍一手扇,不僅指揮后軍結(jié)陣,更是獨(dú)擋一面,忽見郝宿傀儡身沖到近前,倉促之下?lián)]扇舞風(fēng),劍藏風(fēng)后,竟然敢正面迎擊。
不過,這時候想躲也躲不了了!
可郝宿身為主道境,上次在雁離淆手中吃了青扇的虧,此次面對雁離淆青扇,郝宿自然是做足了準(zhǔn)備。
只見,郝宿傀儡身背后變出六條手臂,八臂鬼影之相顯化,和他身前兩手,兩手結(jié)印,兩手破風(fēng),兩手接劍,最后兩手一左一右猛拍雁離淆腦袋。
“郝宿,你敢……”
雁桑緊追其后,可因之前消耗,力量還沒恢復(fù),他動作終究慢了一拍,無論劈出巨斧,還是施展魂法,都已趕不上郝宿。
而在這生死之際,難以想象的黑暗瞬間籠罩視線,冰冷更是拖著沉重的身體下沉,前刺的一劍仿佛插在磐石中,雁離淆難以寸進(jìn)。
“舉國兵戈所向,為你劍勢所指之地…不要怕,全力出手……”
不知哪里來的話音,在這剎那間響起耳畔,手中的劍似乎被換,剛加沉重而浩瀚的冰涼觸感落在手心。
眼前黑暗忽然亮起明光,那是一道劍光,厚重,筆直,爆發(fā)出浪濤般的力量,劍體之上變幻山河光彩。
“我懂了!”
傀儡兩掌觸及耳畔,卻在這一刻,雁離淆身體前移,輕輕地向前,憑那山河的力量破碎死亡,緊接著便刺到了更堅硬的東西。
但,一股無往不利之勢,驟然從雁離淆身上爆發(fā),她全神投入劍勢中,順著山河涌動之力前去,傾盡所有。
咔!
破裂之音震耳,不是劍碎,而是劍尖刺入金屬、木頭,劍氣爆發(fā)割裂之聲。
爆裂聲零落,郝宿傀儡身在劍氣下炸碎,魂影沖天而起。
“老賊往哪兒跑!”
只聞聲不見人,虛空中突兀落下一道腳印,狠狠的將郝宿分魂踩落,重踏在地。
待煙塵散去,郝宿分魂已滅,這一腳震落的余威也將周圍數(shù)里人馬震倒,喊殺聲死寂一片。
及時趕來的江瑚并沒有現(xiàn)身,卻憑一時暴露威勢鎮(zhèn)住了戰(zhàn)場所有人。
而此刻的雁離淆被保護(hù)完好,她驚癡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寶劍,方正剛直而厚重劍身,正如那霸道一劍,可無所畏懼的傾盡所有。
可劍上傳來的力量,卻如同波濤洶涌,甚至反光中都向外散發(fā)著波光,鋒銳氣息渾厚綿長。
“又是你,你到底是誰呢?”下一秒,雁離淆反應(yīng)過來,周圍沒看見送劍的人,她喃呢自語。
這時,雁桑沖了上來,也被剛剛一幕嚇壞,抱緊女兒難以釋懷。
雁離淆是他唯一的女兒,最疼愛的寶貝,雁桑難以想象若是失去了女兒,自己會怎么樣。
“離淆,有沒有受傷?”雁桑關(guān)心打量,見女兒沒什么大事,神色才穩(wěn)下幾分。
戰(zhàn)場之上,生死莫測??!
只不過,大戰(zhàn)不休,不只是人和人,還有人和獸,即便只是普通野獸,但架不住數(shù)量太多,由于眾多走獸亂入戰(zhàn)場,這場戰(zhàn)斗不殺個血流成河,任誰都沒有退出的可能。
而沒有了郝宿這位主心骨,西江寨內(nèi)所有北雁家人和越淵派弟子也沒幾個高境界之人,拼殺間,雁家軍隊(duì)隱隱占據(jù)上風(fēng)。
殺到傍晚,人和獸的尸體混在一起,流出的血渲染西江,雁桑和重傷的北天獨(dú)拔站在江邊壩上,卻愁容滿面。
身為主道,北天獨(dú)拔沒那么容易死,只是神色極度萎靡,說道:“照此情況來看,北雁家和越淵派聯(lián)手,那么這場北雁家策劃的行動范圍必定很大,恐怕整個運(yùn)河周邊水上勢力都被拿捏,若是如此,南雁城和西江寨可就……”
雁桑也黑著臉色說道:“我已派出探子查探,那些最后殺出來的人,都是西江寨周邊勢力的人,全部都被北雁家收買,這場戰(zhàn)爭的時間不會太短?!?p> “我受傷實(shí)在太重,已經(jīng)無法出手,即便奪回西江寨,可我的人都已被殺害,大勢已去?!北碧飒?dú)拔神色哀愁,卻很不甘心,濃重的殺意不減反增。
北天獨(dú)拔又道:“雁城主,我兒之仇不可不報,所以我想把西江寨托付給你,以此作為南雁城在運(yùn)河上的屏障,但有一點(diǎn),你南雁城之人要幫助我殺到北雁城,殺死雁歸,為我兒報仇。”
見北天獨(dú)拔有如此決意,雁桑更加明白北雁家絕不會就此罷休,必然還有更歹毒的計劃。
再說,南北雁家之爭本就是死仇,幫助北天獨(dú)拔報仇也算不了什么,因此也不推脫,接下了西江寨。
雁桑承諾道:“我南雁暫時接管西江寨,待為西江寨報仇之后,戰(zhàn)事一了,大寨定完璧歸趙?!?p> 夜色昏暗,漸漸不見光線,山下西江浪濤不絕,房外腳步相配,一夜難眠。
只不過,經(jīng)歷了一日拼殺,此刻的雁離淆不僅不疲累,還很興奮的在房間里挑燈看劍,對這把突如其來的寶劍愛不釋手。
“此劍不凡,與帝劍之勢契合,正適合修煉此劍法,只可惜不是我的!”
“他能及時送來劍救我,還滅殺了越淵派掌門郝宿的分魂,那他一定不是細(xì)作,肯定不是?!毖汶x淆有了自己的判斷,甚至很想找到江瑚問個明白。
可是雁離淆不知,江瑚身在暗中,就一直跟著她這個長得像亡妻之人,此刻聽她說起自己,江瑚立刻從房頂跳到了窗外。
“想不到啊,原來雁小姐居然這般喜歡我的劍么!”
江瑚在窗外只露出一個影子,賤兮兮的聲音,明顯不懷好意。
一聽這話,雁離淆似被嚇到,驚貓般跳起,打開了窗子。
“你這人神出鬼沒,救人都不敢明里救,定不是什么好人,劍還你?!毖汶x淆側(cè)身把劍遞了出去,一副高傲樣子,不想與眼前人糾纏。
但江瑚沒有即時接劍,笑說道:“誒,人不可貌相,再說我所做的事,哪一件傷害到了雁小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p> “不過,這劍本來是想跟你換樣?xùn)|西,可雁小姐不要,那就算了吧。”說著,江瑚這才去接劍。
“你想換什么?”雁離淆實(shí)在很喜歡這把劍,此刻又舍不得,收回了手。
“嘿嘿嘿……”江瑚壞笑,往屋里探了探身子,說道:“雁小姐美貌絕艷,在下,當(dāng)然是想換你一夜相陪嘍!”
那個大家姑娘聽了這話不怒,雁離淆揮手把劍放在窗臺外,關(guān)窗怒道:“下流,滾!”
“誒,雁小姐,別這么絕情嗎?!苯魈滞拼?,探頭說道:“不換一夜,半夜也行??!”
“離淆,睡了嗎?”卻在突然間,房門口雁桑聲音傳來。
聽到這聲音,江瑚驚了,趕忙向著雁離淆腰間一抹,送回劍說道:“雁小姐,該換的我都拿了,青山不改,流水長流,后會有期!”
而聽到父親聲音,雁離淆也驚了,轉(zhuǎn)而又喜,剛想叫便覺腰間被掠,劍在,扇不見了。
“混蛋,還我!”開窗再看,不見江瑚人。
門外,聽到女兒叫聲,雁桑當(dāng)即沖進(jìn)門:“怎么了,你在和誰說話?”
雁離淆嘟起嘴唇,氣憤說道:“還有誰,就是您要找的那個江瑚唄?!?p> “他來了!”雁桑震驚,方才他可完全沒察覺還有個人啊。
雁離淆說道:“今天救我的也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p> 雁桑問道:“那他來意為何?”
“他……”雁離淆剛開口,卻想起江瑚剛剛那個吊樣子,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
最后,雁離淆說道:“他用這劍換了我的扇子,下次見到,我……”
雁桑也知道女兒手里青扇是高人送他保命,現(xiàn)在看女兒手里的劍,雖然也不凡,但這事實(shí)在蹊蹺。
在雁??磥恚髂菢有逓楦呱?,身份神秘的人,想要女兒手里的扇子,還用得著用劍換,搶騙不是更好。
反正也沒人知道他是誰,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