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山村,十幾戶人家生活算好,在這個修道之人遍地走的世界,作為普通人仍能保證自己存活,這也算是一種大運氣。
可幸福不會長久,不論你用什么方式保存幸福,它就像蘋果一樣,終有一天會腐爛,會消失。
就像生命也會結(jié)束!
天災(zāi),真真正正由自然引發(fā)的災(zāi)難,幾乎把這一山村的人滅絕。
之后修道人相救,方才查明,是兩種藥性相沖的靈藥成才,進而產(chǎn)生了毒氣,就像傳染病蔓延。
何等的災(zāi)難,誰知道這天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但總是有些幸運的人活了下來,他們被帶走,到了一個更好的地方,只是接下來的存活,成了他們最大的問題。
而一個女孩兒,拖著一具用草席卷裹的尸體,走到街角,賣身葬父。
可這屬于修道人的世界,它不僅炎涼,這人心更是涼??!
無數(shù)人從街角走過,他們看見了女孩兒,可不過看上兩眼,誰也不會為了一個無緣無故的女孩兒替她埋葬父親,何況還是在這個寸土寸金的繁華城市。
直到那具尸體發(fā)臭,再也沒有人愿意嗅著尸臭路過街角,那女孩兒就連一口吃的也沒了。
那年的烈日下,蒼白的小臉蛋兒,干裂的嘴唇,搖搖欲墜的小身板,或許這就是結(jié)局,她的命!
但這天,總是無情弄人!
“咦!”正是這一天,一位中年道人從天飛降,仙風(fēng)道骨,身邊跟著一個小道童,就落在街對面,一眼看見女孩兒。
道人周身道韻流轉(zhuǎn),目中光彩變換,似乎從女孩兒身上看出了什么,猶豫一番,便命令小道童拿吃的去照顧女孩兒,總算是救下了她一命。
“小女娃,我乃蒼唯真君,我替你埋葬你父親,你能否拜我為師?”雖已決定非收女孩兒為徒,可道人仍要詢問。
女孩兒自然同意,一場災(zāi)難,母親死無全尸,埋葬父親,這是她唯一的心愿……
“徒兒方漓渚,拜見師傅,謝謝師傅救命,葬父之恩?!迸汉芏Y貌,當(dāng)即便在父親墳前拜師,天地,亡魂可證。
蒼唯真君滿面歡喜,只是眉宇間一絲憂慮,看著方漓渚總覺心緒不寧,神情間充滿五味雜陳。
誰也不知道蒼唯真君在想什么,暗自喃呢著:“你是無因果的好命,自身不生因果,可今日我強收你為徒,將因帶來給你,來日也不知要結(jié)何樣的果。”
“唉,罷了,若是能因你命數(shù)感染,使我入小衍道境,即便是劫果加身,也無所謂?!?p> 決定承受因果,蒼唯真君當(dāng)即便說道:“今日,為師喜得徒兒,便要創(chuàng)建一道,名皚緣,平白一片,無處生緣,由不沾因果之意?!?p> “方漓渚,他是你師兄古允汌。今后你二人便是皚緣仙道開山弟子,定要同心結(jié)志,不可辜負為師厚望?!?p> “允汌,你師妹年幼,此后你可要照顧好師妹,不可再貪玩任性?!?p> 看著自己兩個徒弟,站在一起好比金童和玉女,蒼唯真君實在滿意,將來日因果拋之腦后,笑意滿滿。
“我是你的師兄古允汌,從今以后,除了師傅,就是我最大,師妹,快叫聲師兄來聽聽。”男孩兒同樣得意,他師徒二人,作為徒弟的他總是被師傅教訓(xùn),從今以后他終于可以教訓(xùn)別人了。
“啦耶!”女孩兒只做鬼臉,才不跟這拽拽的人一起玩兒。
此后日復(fù)一日,相處日久,少與外界接觸,更何況還是年齡相仿的一對男女,互相慢慢熟絡(luò),情愫互生也是難免。
那晚,他們終被對方打動,偷嘗禁果后便難以自拔,共許白頭赴老之約,??菔癄€之誓。
而這樣的感情,也終究是瞞不過他們的師傅。
當(dāng)蒼唯真君知道古允汌和方漓渚私下定情,竟勃然大怒:“為師是否時常教導(dǎo)你們,世間萬般緣法,多半惡果,尤其男女情愫更難言,你們?yōu)槭裁催€……”
“師傅,我是喜歡漓渚,即便未來惡業(yè)難收,我也會一人承受?!苯袢盏乃麄円殉赡?,已有了承擔(dān)責(zé)任的能力和實力。
可他們又哪里知道,這一份緣,正如蒼唯真君所言,結(jié)果苦難。
但古允汌頂天立地,即便知道觸犯門規(guī),也絲毫不退:“允汌違背皚緣仙道道統(tǒng)導(dǎo)訓(xùn),徒兒愿意接受懲罰,還請師傅免去漓渚責(zé)罰,由我一人承擔(dān)?!?p> “不,我也有錯,但感情難當(dāng),漓渚也愿意接受懲罰,但請師傅原諒,我和允汌誓死如歸。”為了愛人,方漓渚也是無所畏懼,始終如一。
二人之心共通一處!
“呵呵呵……”眼看兩個徒弟執(zhí)念,蒼唯真君又能如何,自嘆而笑。
“唉……這哪里是你們的錯,當(dāng)年我就不該為了入小衍道境,借你命數(shù)之機,是我的錯,不僅壞了你無因果好命,更害了你們的命。”蒼唯真君一言,似斷定了古允汌和方漓渚日后不會有好下場。
而為了讓他們活命,蒼唯真君當(dāng)即有所決定:“自今日起,方漓渚你不再是我蒼唯真君弟子,何去何從,你好自為之。”
“允汌,隨為師走!”
“師傅,您逐漓渚出師門?”一剎那,古允汌想到許多事,今日一場驚變,有他師傅阻擋,方漓渚日后命運,可能再與他古允汌無緣。
可還不等二人反應(yīng),蒼唯真君強行獨帶古允汌而去,拆散這對鴛鴦,還方漓渚一個無因果的好命。
奈何,因種下,生根發(fā)芽,情纏綿,絲難斷,無人能毀去這份緣,結(jié)果,只是早晚的事。
那一天,也是清仙天界震動之日,蒼唯真君不顧世事,當(dāng)即便將只有他們師徒二人的皚緣仙道封山閉門,真正的與世隔絕。
此,也為阻斷方漓渚來尋,斷絕古允汌之念。
“允汌,為師時常告誡你,因果一道,但凡沾染,今生后世皆要循環(huán)往復(fù),若要脫離,需求自身清凈,獨身而居?!?p> “只是當(dāng)年方漓渚年幼,為師不得已要你二人互相照顧,便知你二人必定互生情愫,所以在你和方漓渚成年之時,為師便要你二人分開修煉,怕就怕你們沾染因果,可你怎么還是對方漓渚動了感情?!?p> “你可知道,未來終有一天,你們會被這樣的感情害死。”
雖然跪在那里,但古允汌不覺自己有什么錯,更不覺得自己和方漓渚的感情會害了誰。
所以,古允汌跪的頂天立地,腰桿筆直:“正因知道沾染因果,今生后世具無可能擺脫注定命運,我們既然已經(jīng)有了這份感情,便已經(jīng)做好了承受后果的準(zhǔn)備?!?p> “而且,我和漓渚已經(jīng)決定,尋一山搬去天涯云海隱居,我二人避世為生,若人不阻,我古允汌就不信,這天能不容我們?!?p> 蒼唯真君悲嘆嗔怒,說道:“孽障,你忘了方漓渚至親是怎么死的,天災(zāi)你們躲得了嗎。更何況,方漓渚她……”
“唉,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當(dāng)年我就不該收方漓渚為徒?!?p> 蒼唯真君竟自責(zé)起來,使得古允汌更加不明白,自己師傅這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
“是啊,師傅為什么要收漓渚為徒,所傳所授,遠比我多?”古允汌頓生疑惑。
而蒼唯真君也不再隱瞞,他只怕徒弟越陷越深,直言說道:“你并不知道,方漓渚之命,乃是無因果命,此等命格,雖是父母生,卻不必還父母恩因,方漓渚幼時經(jīng)那一劫,便是命格所使,了卻父母恩因。”
“當(dāng)年,她街頭賣身葬父,卻無人理會,只因此后她不會欠任何人,即便為師不救,她也不會死,更可借機感悟生死,超凡入道,此后入道,她這無因果命便可避一切劫難,真正做到不染因果,一世而長存?!?p> 蒼唯真君之悔恨,看得古允汌心驚不已,也逐漸明白了為什么。
蒼唯真君繼續(xù)說道:“為師所修因果道,當(dāng)年一見方漓渚,便知她命格不生因果,卻未曾入道,而后為師心生一念,或可借方漓渚命數(shù)之機感染,助己入小衍道境。后來方漓渚修為漸深,無因果命數(shù)越發(fā)濃郁,這些年來為師確實成功借其命數(shù)之機入小衍道境。”
“但也正因入了小衍,為師才知道一念之錯,竟將千百因果施加方漓渚之身,壞了她的無因果命,也把劫難一一帶給她?!?p> “為師時常閉關(guān),便是不愿再去害方漓渚的命,只是心中越覺愧疚,早已想好與方漓渚斷卻師徒之情,可怎么也想不到,你們居然私定終身?!?p> “而如今,你與她私定情緣,對皇天后土發(fā)下誓言,天地可證,便是又將一份因果施加她身,這么做便徹底壞了她的無因果好命,而結(jié)果便是將方漓渚引入劫難之中,此后命運多舛,劫難無數(shù)。”
蒼唯真君連連嘆息,有些事確實他沒料到的:“為師一直不敢告訴你們此事,只因為師自以為是為師之錯,劫果也必定落在為師之身,更怕方漓渚心生仇恨,劫難加劇?!?p> “可這因果之事難以看透,即便為師這小衍道境也被迷了眼,一念錯,步步錯,害的不是自己,卻是方漓渚。”
“修煉因果道多年,徒兒愚鈍,可也自覺有些收獲,可我就是不信這命運!”對此事,古允汌不信,但更多的還是對方漓渚感情的不舍。
只可惜,命運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你不信命,命卻偏要玩兒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么,別傻了!
當(dāng)你發(fā)生車禍,昏迷中被醫(yī)生截肢保命,從此以后變成殘疾,遭受各種人嫌棄目光,這命是由你,還是由天?
當(dāng)你瘸著腿,拿著錢本以為可以換個假肢,卻發(fā)現(xiàn),不是錢丟了,而是錢不夠,可憑你這殘軀,又去哪里賺那么多錢,這命是由你,還是由天?
當(dāng)你出生,父母就拋棄了你,自幼你只能看著別人一家團圓,自己孤零,這命是由你,還是由天?
一場考試,幾十個夜晚刷題,你拼盡全力想考個好分數(shù),可最后分數(shù)還是不及他人,這命是由你,還是由天?
這就是命,不然你以為它為什么叫命!
別再說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別再說什么努力就還有一半的機會改變命,我們在這樣的命運中抗?fàn)?,誰不是呢。
可結(jié)果呢,大多數(shù)都是不如人意吧。
最可悲的是,當(dāng)你努力過,結(jié)果還是一如既往的差,然后你就會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是幸運的。
原來只有少數(shù)人是幸運的,而我不是,我命由誰也由不得我。
這命終究是由天,由他人,由他人的口誅筆伐,就是由不得我。
這就是命!
此后,雖與師傅閉關(guān)潛修,可方漓渚終究是來了,她在山外苦求。
而古允汌終究沒能耐住思念,偷偷的外出,一見面邊決定,與方漓渚私奔,即便往后承受師傅滔天怒火,他們也在所不惜。
可蒼唯真君并不怒,甚至沒有阻攔古允汌和方漓渚私奔,因為蒼唯真君知道這是命,今日能阻止二人,可情絲糾纏二人,來日又如何?
當(dāng)然,時間可以沖淡感情,但絕對沖不淡一個人的執(zhí)念。
執(zhí)念深了,人便要瘋魔的!
那之后,古允汌和方漓渚過了一段幸福光陰,只是二人的幸福終究不能保存太久。
那天,他們尋到了一處好山水,已經(jīng)決定設(shè)法,搬去天涯云海。
可誰知,劫難就在這好山水中,終究是快了一步,阻擋在他們通往平靜幸福的道路上。
當(dāng)劫難來臨,古允汌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命由我不由天是那么的可笑,原來自己的抗?fàn)幨悄敲瓷n白無力,只不過是我自以為是的異想天開……
“命終究是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一圈,終究要回到注定的結(jié)果上,不由我選?!?p> “漓渚,我好后悔我害了你……”這話是他說給自己聽的,他后悔自己選擇錯了,害了自己的愛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刻他無比相信,若是沒開始,若是聽了師傅的話,或許結(jié)果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子……
……
“求求師傅救救允汌,求求師傅……”
活下來了,但也快要死了,求過了天和地,沒用,求過了自己和他,也沒用。
師傅來了,所以只能求師傅救命。
可蒼唯真君搖搖頭,嘆道:“允汌全身經(jīng)脈骨骼寸斷,精氣神損耗過巨,甚至連修為根基都沒有保住,這樣的傷,若不是你用自己精元給他續(xù)命,他活不到現(xiàn)在。”
“方漓渚,我救不了他,正如我當(dāng)初一念之錯,也救不了你!”
唯有蒼唯真君自己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他和古允汌帶給方漓渚的因果未了,救也是錯,不救更是錯。
這劫,誰也逃不過!
就這么結(jié)束,或許還好些!
可蒼唯真君老目迅速轉(zhuǎn)向另一人,不顧自己徒兒的命,反而在乎起他人重傷。
“這位道友肉身強橫,雖然受傷,修為耗空,但并無大礙。”蒼唯真君說的正是江瑚,一番檢查,似乎想到某事,卻又一副無法下定決心的神情,游離不定。
方漓渚受古允汌保護,雖受傷并不致命,戰(zhàn)后連同江瑚這個恩人一并救下。
至此刻,明知丈夫必死,但方漓渚扔用自身精元灌輸入古允汌體內(nèi),以磅礴精元煥發(fā)生機,強行給丈夫續(xù)命。
“方漓渚,你這么做會傷了自己的根基,放他去吧!”蒼唯真君出言阻止,他不想讓自己唯二的徒弟雙命隕落在此。
若死一個便能了卻這因果,那便如此好了。
但,此刻的方漓渚又哪里肯聽,損失精元,使她容顏速老,一頭青絲漂白,生氣漸弱。
可她不停凝聚精元灌輸給古允汌,即便不要自己的命,她也無法看著愛人就這么樣子死去。
“唉,早就料到今日的劫難,可我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那么做,鬼迷心竅?!鄙n唯真君喃喃自語,自責(zé)不已。
這一切在蒼唯真君看來,都因他自己而起,若不是他收方漓渚為徒,怎么會有她和古允汌的感情,沒有這份感情,此刻的他們怎么會瀕臨死亡。
眼看兩個徒弟生氣漸弱,再過一會兒怕要雙殞命,蒼唯真君終究不能干看著。
“這位道友,我雖不知你是誰,但為救我徒,我只好取你精血一用,看你也是命劫多舛之人,命硬之人該是死不了?!鄙n唯真君頓時打上江瑚的主意。
隨即,蒼唯真君一指戳向江瑚心口,引一滴精血于掌間。
大道之力封鎖,煉虛空為熔爐,開始煉化精血,將其中精華與絲縷肉身大道之力凝煉成液。
“這位道友肉身大道奇特,這一滴精血精華,應(yīng)該可保下允汌的命,但能否讓允汌恢復(fù)如初,尚未可知?!本A當(dāng)即給古允汌服了下去,蒼唯真君讓方漓渚撤下,自己親自施救。
“道友,逃亡路上巧遇,是你救我們夫妻二人,但此刻竟還要取你精血救我夫君,實在是方漓渚對不起你?!狈嚼熹揪构蛟诮魃砬翱念^,不為誰知道,只為自己心中愧疚。
這師徒仨,也不愧是師徒!
“允汌肉身傷勢恢復(fù),可修為根基受損,他自燃精血退敵,一身精華虧損,再好的靈丹妙藥也補不回來,他這后半生怕是連普通人都不如。”救活古允汌,蒼唯真君是真沒有辦法再為他恢復(fù)修為,連連嘆息。
方漓渚守在古允汌身邊,黯然神傷:“能讓允汌活下去,我便知足了,謝謝師傅。”
眼看自己這兩個寶貝徒弟半死不活,蒼唯真君微怒道:“你受傷也不輕,更為救允汌損失精元過多,若還不好好休息,想變得和他一樣嗎。”
方漓渚沒有搭話,也沒去休息,執(zhí)意守著古允汌蘇醒。
可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說道:“哼,魔修手段毒辣,他二人修為根基都已受損,不僅她夫君變廢人,怕是她自己的修為,再怎么修煉,也不可能恢復(fù)到巔峰了?!?p> “什么?!”蒼唯真君心驚,看向說話之人。
居然是江瑚醒了:“我可是親眼看著他二人遭受千余魔修布陣圍殺,那魔陣詭異,她極力隱藏自己創(chuàng)傷一事,你這做師傅的居然都看不出來,呵!”
醒就醒,可江瑚這一頓嘴炮,明顯很生氣,有所察覺。
蒼唯真君可沒心思在乎外人,問道:“方漓渚,你是不是也修為根基受損,為什么不早說。”
方漓渚若是早說自己傷勢,他這兒做師傅的面對兩個半死不活的徒弟,到底該先救誰?
方漓渚沒讓蒼唯真君為難,替師傅做了選擇,她心甘情愿。
方漓渚弱音說道:“道友,謝謝你救命之恩,方才還取你精血就我夫君,實在對不住,方漓渚欠你的?!?p> “你們?nèi)齻€混賬王八蛋,都對我做了什么?”江瑚早有察覺,可聽了女人的話,實在難以置信。
這人心也忒黑暗了,有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看看江瑚這倒霉樣兒,昏迷著就讓人取走了精血,他能怎么著。
這就是命!
“道友息怒!”蒼唯真君當(dāng)即出面,說道:“用你一滴精血精華救我徒兒,是我一意為之,道友傷勢不輕,此乃我珍藏多年療傷丹藥,功效各類,另外還有在清仙天界收集的修煉資源,全數(shù)贈送給道友,全當(dāng)是賠罪?!?p> 當(dāng)即,蒼唯真君拿出大量丹藥,靈藥,靈材,靈石等等東西,堆積起來比人還高三四頭的一座小山,算是把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確實因為傷重,江瑚暫時沒多計較,檢查療傷丹藥,當(dāng)先吃藥,恢復(fù)傷勢要緊。
只不過等傷勢穩(wěn)固,痛楚減輕,江瑚就開始碰瓷了:“哼,就這,能比得上一位主道境的精血嗎?!?p> “我好心救你兩個寶貝徒弟,可你們卻趁我重傷昏迷,取我精血,最后陪點修煉資源就完了。”
“你好歹也是一方強者,怎么不取自己精血救人啊,非要來害老子,你命是命,你徒兒命是命,我命就是草芥嗎!”
蒼唯真君拿出的這些東西,若是做個等比,確實比不上一位主道境的精血珍貴。
聽著江瑚怒言,似乎覺得面子上掛不住,蒼唯真君想了想,又取了些東西出來,說道:“此乃我所著,因果緣法感悟,功法秘術(shù)等,道友不嫌,便請收下,若想討要更多,眼下我也拿不出別的了。”
正視打量蒼唯真君一眼,卻發(fā)現(xiàn)這人修為深不可測,江瑚頓時心驚:“這位該是小衍道境吧?”
“免了,老子生來不信因果,只愛殺人放火……看你師徒三人也算是講理的人,你那點家底兒自己留著吧,你三人以己道起誓,這人情先欠著。”囂張跋扈的倒霉樣子,江瑚好殺人放火呢。
面對江瑚這要求,蒼唯真君也實在沒法子,當(dāng)即發(fā)誓,未來江瑚有難有求,他必定竭盡全力相助。
隨后,雙方總算是認識了一番,江瑚才知這三位是皚緣仙道之人,就那個在兩界通道封印大陣破損,當(dāng)即就宣布封山閉門的那個皚緣仙道!
而皚緣仙道一共也就他們師徒三人,因信因果報應(yīng),時少與外接觸。蒼唯真君更是外界修道人,只因清仙天界清道道法契合他因果道,所以在此定居。
明白這師徒三個人不過性情寡淡,不是大奸大惡,江瑚也算是放心了,跟這種人相處,有時雖然很難受,但至少不會被害。
而能讓一位小衍道境欠了自己一個人情,用不用的上未來再說,江瑚仔細盤算下,覺得值了。
古允汌,方漓渚這對夫婦也是夠慘,一個被廢,一個修為根基受損,雖然保住了命,可來日絕不會好過。
即便永遠在他們師傅庇護之下,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和一個修為再難進半寸的廢物,怎么在這里修道之人遍地走的世界存活。
這就是命!
“道友,我看你身上因果眾多,未來前路實難,恐怕終遭劫難,若是可行當(dāng)該歸隱,盡力斷去因果,以免連累他人!”蒼唯真君好言相勸,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江瑚什么事,語氣沉重。
回想自己這一生,苦的時候總比甜的時候多,江瑚惡語道:“什么狗屁因果劫難,那些奸淫擄掠,坑蒙拐騙,背后搬弄是非的奸詐邪魔都還沒遭報應(yīng),憑什么老子這一輩子都這么苦了,還要先報應(yīng)到老子頭上來?!?p> “既然都已經(jīng)活成這樣,活著豈非就是因果報應(yīng),死了也是,那我還信個球?!?p> 江瑚這心境,屢次受魔修施法影響,變化居然這么大,看似灑脫,卻是肆意妄為之感更重。
當(dāng)說完這些話,好半響后,江瑚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變化,不禁笑笑,又說道:“何為包容,難道只是包容那些好的,美麗的,善良的,完好的……”
“真正的包容,有惡,有邪,有丑,有壞……還有我的所作所為啊?!?p> 蒼唯真君不禁刮目相看,在他看來,能說出這番活的人,苦難雖多,但應(yīng)該不會活的太痛苦。
可江瑚這話分明是自嘲,都已經(jīng)活成這個樣子,還能怎么辦?
做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要什么。
江瑚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但他已經(jīng)決定的目標(biāo)不會變,沖擊小衍道境,尋找大衍道境至強者,五十年之內(nèi)回家救人。
而此刻,江瑚最先要做的事是療傷,修煉,離開天地道界這個紛亂世界,不再給自己找麻煩。
只是有的時候,你不找麻煩,別人帶著麻煩來找你,他就是來了,可你又能怎么樣呢。
當(dāng)這些麻煩接二連三找上你身,連抗?fàn)庍@種命運的選擇都沒有,不能選擇,這就不是你的命了。
轟——
好不容易尋得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剛剛落在山崗古松下,本想著如何休養(yǎng),突一聲爆炸,強橫能量沖擊開來。
何等樣的埋伏,當(dāng)江瑚陷進去的那一刻,一座座充滿靈力的小型法陣震爆,一連爆炸數(shù)百次,江瑚這個主道境也被炸得頭腦昏暈,脫力飄蕩。
幸好,江瑚肉身非常人,肉身大道之力運轉(zhuǎn),傷勢很快自愈。
“清仙天界算是完了,這怎么遍地魔修!”江瑚無比吃驚,怎么走到哪兒都能遭到攻擊。
神識一掃,便發(fā)現(xiàn)這山崗上遍地是人,魔氣橫生,一個個更像是饑餓的嗜血狼崽子,催動龐大陣法,化作殺力片片盤絞。
水光凝現(xiàn),滴滴雨穿透,同時土法之力撼動山石,直接破壞魔修大陣根基,剎那破陣。
騰飛而起,江瑚不和魔修纏斗,風(fēng)法一動,須臾在遠天。
“該死的,傷勢未愈接連遭到攻擊,這么下去不被打死也被耗死,若是再遇幾個主道境圍殺,可就完了?!彼妓髦?,江瑚想到去雷林尋求庇護,只是那樣又不得不參與仙魔兩界爭端。
不然,得了庇護不給人家好處,誰能受得了罵戰(zhàn)第一的伊識,口誅筆伐。
要不就只能在四處流竄,不知什么時候遭受魔修埋伏偷襲了。
“媽的,還追!”不斷遠去,卻見后方真有主道魔修追擊,江瑚這叫一個糟心,當(dāng)即轉(zhuǎn)變方向,直向雷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