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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寰宇之玄始道碑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在他眼中看到深情

七寰宇之玄始道碑 劉劍玄 7299 2022-12-27 12:12:50

  做人難?

  做牲口容易,吃飯、睡覺、聽話,三件事就足夠了。

  可是,人做不了牲口!

  人就是人,只是人!

  …………

  一頭拉車的驢子,停在了路中間,不是它不走,是因為有人擋住了它的去路。

  車上的姑娘跳下車,劍已在手,但是她并沒有信心。

  兩個黑衣人,都蒙著面,其中一個是獨眼龍,眼罩上繡著毒蛇。

  他們并沒有帶武器,可僅僅往哪一站,自成一股巍峨之勢,整條路都已被他們封死。

  終究還是被追上了,不管她跑的有多快,還是太慢。

  “二位要打劫么?”

  這一幕多么的相似,就在一月前,也有個人是這么守護她的,呵斥山賊。

  可是現(xiàn)在的她不跑,又在守護誰?

  她的奴才,吳假吳秀才。

  這是值得她守護的人嗎?

  會不會也像他一樣,事了,揚鑣分道?

  秀才的傷已經好轉,坐在車上叫道:“姑娘,你快跑吧,興許還能活命。我和他們無冤無仇,肯定不會拿我怎么樣,可你……”

  “哈哈哈……”一陣笑聲,獨眼龍說道:“秀才這話說的不對,你與她同路,我們自然不能放過你?!?p>  另一人道:“但我們卻可以給她兩個選擇。”

  “第一,姑娘你自廢武功,和秀才走個回頭路,放棄高高在上的念頭,今后不要再想著回帝都。”

  獨眼龍說出第二:“否則,不要怪我們兄弟心狠手辣,把你和秀才埋葬荒野?!?p>  另一人勸導道:“秀才,你為何不勸勸這姑娘,難道真想死在這里。”

  一談到死,秀才臉色就變了,前幾天他確實差點就死了,現(xiàn)在傷還沒有好,后怕的很。

  所以吳假很聽話,說道:“姑娘,要不……保命要緊??!”

  “閉嘴!”她恨這秀才的軟弱。

  “二位看到我卻不馬上動手,想必也沒多大的把握勝我,不讓我回帝都,二位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p>  她摘下圍冒,道:“卻不知二位又是從何而來?”

  明亮的彩色眼瞳,夢幻迷離,簡直不像是真的,只是已經瘦成大洞臉的蒼白臉色還帶著點病態(tài)。

  連日奔波,她的內傷并沒好轉多少,氣息虛浮,自己并不是很有信心。

  此刻,她沒有信心勝過這二人,就算是強盛狀態(tài),一打二幾乎也不可能,因為她看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獨眼龍的眼罩實在是太明顯,名動半個帝都。

  舉劍直指獨眼龍,她道:“本宮想起了你是誰,帝都天監(jiān)府名捕,毒蛇眼,爵航!”

  “你為什么不換個眼罩?”

  獨眼龍摘下臉上的黑布,一點也不尷尬,本來也沒想偽裝。

  “哈哈哈……”獨眼龍不驚反而笑,又恭敬說道:“天監(jiān)府三十六捕頭之一,爵航,拜見公主殿下?!?p>  爵航只是抱拳,并未跪地行禮。

  她又指向另一人,問道:“你呢,你又是誰?”

  “抱歉公主殿下,毒蛇眼家中只他一口,不在乎身份是否暴露,可是我不行,恕在下不能相告?!边@人也報了抱拳。

  “沒關系,你敢做這種事,本宮便能查出你是誰。”她氣勢不弱,卻也并未打算先動手。

  “哈哈哈……”毒蛇眼爵航又笑,說道:“公主殿下真以為還能活著返回帝都嗎。”

  “哼,公主殿下可知,你那位母皇已相信你已死,現(xiàn)如今知道你還活著的人并不多,也不會讓更多人知道?!?p>  “可憐啊,好好的公主不當,卻要跑去南邊清剿叛軍……”

  爵航的話很多,一開口便嘮叨個沒完,仿佛要坐下來和公主殿下閑聊三天三夜。

  但,也就在爵航說話時,他身邊的人已不知不覺發(fā)出暗器。

  毒蛇眼爵航狡詐,竟是為這位不肯透露姓名的人打掩護。

  也不見那人有什么動作,抬抬手便是七八枚透骨釘飛射,直打公主殿下肩、肘、膝,丹田,雙眼這些要害部位。

  而那位毒蛇眼爵航緊跟暗器之后,此刻嘴也閉緊了,一雙手掌如鷹爪。

  飛身閃避,揮劍擋開三枚透骨釘,她便落在道邊樹叢中,試圖以樹叢阻擋毒蛇眼爵航。

  這位毒蛇眼爵航,練的大鷹爪功和分筋錯骨手,是抓賊的好功夫。

  別看他一只眼,但就這一只眼已勝過大多數(shù)人的雙眼,只要被他盯上,一出手便要骨錯筋折。

  而要想躲過爵航一擊,除非是不讓他看見。

  可是哪里想到,她剛落入樹叢,突地就有一道黑影到了身邊。

  卻不是爵航,而他的同伴,輕功之好,居然無聲無息跟了上來。

  劍收劍刺,不過剎那,她內傷雖然沒好,反應卻不慢,一劍刺向黑影心口,出手之快,威勢之猛,只是一閃。

  砰、錚!

  無法想象一雙肉掌竟不懼利刃,“砰”的一夾,劍尖就好似被山石夾擊,震得手腕竟都酸脹發(fā)麻。

  見勢不妙,她卻不慌,內力運走,劍氣便要吞吐而出……

  “小公主,你還想不想要秀才的命……”

  突聽這一聲大喊,她精神一震,一分神便心知不妙。

  果然,一只鐵一般的手掌擊來,已到面門。

  凌厲的掌風炙燙,卻給人種森寒透骨的感覺!

  更沒想到的是,一股白色的粉面竟含在掌力之中,“呼”就撲在了臉上。

  “毒!”

  心中大叫,卻已經閉氣,雙膝彎曲,上身后仰,一搓步,劍再揮,只能先閃開這一擊,跳出樹叢,返回大路。

  便看到吳秀才落在了毒蛇眼爵航手里。

  方才這位獨眼龍也只不過是虛晃一招,其實根本沒打算攻擊她。等她落在樹叢里,視線也被遮掩,爵航便反身抓住了吳假。

  這秀才,毫無反抗之力,抱頭被擒。

  此刻,爵航同伙也跳出樹叢,本以為小公主會乖乖束手就擒,所以就沒打算再出手。

  卻沒想到,她竟沒管吳假死活,跳出樹叢又跳到車上,一劍刺向毒蛇眼爵航,運足了內力,一連十七八道劍氣,寒影同落。

  見小公主竟要玩命,還這么當機立斷,爵航不敢玩命,放開秀才跳下車,便展開了十七八劍。

  等她轉身再要攻,剛使力,登時發(fā)現(xiàn)手腳發(fā)軟,一個沒站穩(wěn),竟跌坐在了吳秀才懷里。

  見這么一個大姑娘軟趴趴的倒下,吳秀才當然是展開懷抱,叫道:“姑娘你怎么了?”

  “哈哈哈,你以為閉氣便能逃過毒性入體,小公主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泵擅婺侨舜笮?,早已知道自己手段定然得手。

  她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自己武功雖好,可閱歷畢竟太淺,玩不過這兩個黑白兩道都有沾染的名捕。

  “本宮真要死在這里?”

  手顫抖的舉起劍,滿面怒色看著這兩個混蛋,可劍忽然脫手,手也垂落。

  此刻,她只覺得全身發(fā)麻,就像是被“壓麻腿”的那種感覺,肌肉抽筋傳來一陣陣抽痛,刺痛的麻痹感,全身都已無力。

  但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可以明確聽到那兩個名捕“哈哈哈”大笑。

  “這麻筋散就是專門為了對付你這種武功高強的人而準備的,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個把時辰你是別想再動了?!眱扇俗叩杰嚽埃露镜娜说靡狻?p>  毒蛇眼爵航道:“小公主,我們可就得罪了,你也別怪我們心狠手辣,要殺你的人不是我們,做了冤魂回來報仇,冤有頭債有主,你還是去找那些主謀吧。”

  這些話,他們是不是時常說給被他們抓住的罪犯聽?

  死囚臨死前,是不是時常能聽到這些話?

  這二人,根本沒管吳秀才,一人抓著她一條胳膊,便要用力扭。

  殺她之前,竟還要折磨她一番么?

  “二位且慢!”

  吳秀才當然不能干看著,他出聲喝止,護住了她。

  她還醒著,看到這秀才竟又不要命挺身而出,她的內心真的一陣感動。

  雖然不是特別硬朗的面孔,現(xiàn)在卻變得剛硬,滿臉的書卷氣,文質彬彬的面孔也可愛極了。

  但她很想罵吳秀才:“現(xiàn)在大局已定,你又不會武功,還受著傷,不趕緊跑逞什么能……”

  可她說不了話,因為連她的嘴唇都是麻的,麻筋散的藥效強勁極了。

  “該死的秀才,你想第一個死是不是?”毒蛇眼爵航喝罵,跳上車,便要一掌拍死秀才。

  “在下豈敢……”秀才跪下,求饒道:“剛剛二位不是說,只要廢了她的武功,她不再想著回帝都,就放我們走嗎。”

  “我有法子保證,保證她永遠都不會再回帝都,甚至不敢再說她自己是什么皇親國戚,求二位饒命,饒我們一命。”

  聽著這話,她真的很想罵死吳秀才:“茍活不如一死,我堂堂帝國蝴蝶公主,豈能受辱,你有什么資格替本宮做決定……”

  見這秀才連反抗都不敢,那二位名捕頓時來了興致。

  大奸大惡之徒他們抓的多了,臨死豪言,悲哀求活,利誘買命的人多了去了。但那些人為的都是他們自己,有的不惜殺死自己親兒子做擔保。

  可這秀才呢,真是為了公主才跪下哀求,痛哭流涕?

  毒蛇眼爵航和同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認可。

  謀殺帝國公主可不是小事,即便蝴蝶公主死訊已出,他們是在謀殺一個死人,但那也是蝴蝶公主,日后事發(fā),他們這兩個小小的捕頭,還不是必死無疑。

  何況,他們兩人也是被逼迫來干這種事情,只害怕暗里那人事后卸磨殺驢,辦完事就把他們給殺了。

  所以一開始,他們并沒打算真殺了蝴蝶公主,剛剛下手也只是想廢了她,然后秘密關押,給自己留張保命的底牌。

  像這種事他們做的也多了,完全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官場黑暗,比黑夜還黑,他們早已見多了官場中不見血的腥風血雨,黑道上見血的血雨腥風也不少,否則也坐不上天監(jiān)府名捕的位置。

  既然這秀才現(xiàn)在想要獻策,他們也想聽聽,多給自己想一條出路。

  “秀才,那你先說說看,要是辦法能成,你和她的命不僅無憂,我倆還能保證讓你們快樂活夠下半輩子?!辈幻魃矸莸哪俏慌牧伺男悴偶绨?,一雙鐵掌便是威脅。

  秀才顫抖不止,惶恐的神色,眼珠子亂轉,居然是一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說的表情。

  等了一會,毒蛇眼爵航不耐道:“怎么著,耍大爺玩兒是吧?”

  一頓恐嚇,秀才立刻說道:“有有有,二位若是信得過,在下愿協(xié)助二位,看管她,然后二位把我們送到沒人知道的小山村,廢武功,讓她嫁給我,從今以后我們就是窮山溝里的村民,我保證不讓她泄露身份?!?p>  “不瞞二位說,我是喜歡她才舍命救她,我們就這么活下去,對二位來說豈非也有好處,二位是不是就可以不殺我們?”

  “往后只要二位吩咐,我吳假一定照辦?!?p>  秀才的話,有一部分倒是說進了他們二人的心坎里,但這二位怎么會相信秀才會甘心幫他們關押蝴蝶公主……

  此刻,她暗罵秀才:“一路上你打的就是這種注意?若是,在淮溱省城本宮就該一劍刺死你?!?p>  毒蛇眼爵航怒笑道:“秀才打的算盤還不賴,白白撿了個公主當媳婦兒,還要咱倆出錢養(yǎng)著他,哈哈哈……”

  “他娘的,你這種讀書人是不是想美事想瘋了!”毒蛇眼爵航當即要一掌拍死吳秀才。

  “慢,我話還沒說完……”

  秀才害怕趴在了車板上,大聲叫道:“二位……二位乃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不論什么樣的女人都配得上二位,二位可曾想過,讓公主陪二位睡覺么?”

  吳秀才抬頭看著他們,滿臉討好。

  此言一出,毒蛇眼爵航愣住了,站在車下押著她那位蒙面人也愣住了,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她臉上。

  雖然受了傷,臉色蒼白,一路上更是吃盡苦頭,人黑瘦太多,但架不住她底子長得好,一雙魔魅般的眼睛,人長的也英俏麗人,何況她還是位公主。

  若是能讓這么一位公主陪自己睡覺,那個男人能不動心?

  除非不是男人!

  要不怎么說,要是壞起來,讀書人才是世間大惡!

  吳秀才也看出了這二位的心思,居然還補充道:“二位好好想想,讓她活著對你們是不是有用,我喜歡她,若是讓我來養(yǎng)著她,我一定把她養(yǎng)的嬌嫩可人,但若是換一個人養(yǎng)著她,豈非要讓她受盡苦楚,越往后怕越是倒了二位的好胃口?!?p>  “二位且仔細看,她長的美不美,她那雙眼睛好不好看,讓這樣一個人夜夜服侍,豈不是要比做神仙還快活……”

  為了活命,吳秀才已無所不用其極:“二位就不想試試,征服馴化一位高高在上的高傲公主,豈非要比一匹烈馬更痛快!”

  馴馬的話,她曾也對秀才說過,她還記得那時的情形……

  但此刻,她已恨不得殺了秀才,她好恨……

  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吳假!

  骯臟的話語,飄進她的耳朵里已讓她覺得身處地獄,簡直是比地獄鬼哭還要難聽。

  原來,這人也不過與常人一樣,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可以出賣一切!

  她怎么也想不到,更難以置信,前幾天還舍命救了自己的吳秀才,怎么會是這樣一個人,他怎么會變成這樣的呢?

  ——一個人經歷過死亡,若還活著就一定會改變。

  我敢保證經歷過死亡的人一定會改變自己。至于變成什么樣子,我卻不能保證。

  或許,吳秀才就是因此才會改變的,他已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所以不想再死,所以他已不是前幾日的他。

  此刻,她已快要瘋了,自己怎么會相信這樣一個人呢?

  “哈哈哈……”

  “呵呵呵……”

  兩大名捕的笑聲,笑完了,他們便開始動手,撕她的衣服……

  ——丑陋的人性,是沒有底線的!

  ——“畜牲”更沒有!

  吳假就在一邊,看著,竟露出了一種說不出的邪惡笑容,雙目竟在發(fā)光。

  她這么敢想象接下來的事……

  她寧可就死在被采花大盜找上的那晚……

  噗……

  砰!

  滾燙的鮮血淋落,正和那晚的情形相似,但這一次她看的很清楚,一只拳頭穿透了蒙面人的胸膛,一只腳踢飛了毒蛇眼爵航。

  可是很快,鮮血渲染視線,她便看不清楚東西。

  “他娘的,死乞丐,你敢……”

  噗!

  爵航的怒罵聲未落,緊接著是咳血聲,倒地聲。

  來人,竟一個照面就殺了這兩大高手,只有那一只拳頭!

  “可惜,小公主,咱們后會有期了!”可恨的吳假聲音在耳畔,忽然遠去。

  她眨著眼睛,努力將落在臉上的鮮血清理干凈,來人到底是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這人武功之高,一個照面就殺了毒蛇眼爵航和他同伴?!”

  她已驚的無以復加,很想看看到底是誰救了自己:“這人是不是來救我的?他為什么不說話?”

  她又開始懷疑,開始害怕這人也是個心性不堅的人,相對自己不軌。

  血混濁眼睛,視線中還是紅蒙蒙一片,只能凝心去聽。

  “小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還想跑!”他怒喝,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等他再回來,手里拎著吳假,人還活著,只是腿已斷了。

  另外,他還帶回來一個人,一個女人。

  …………

  清冷的水倒在臉上,沖刷干凈了臉上的血。

  就仿佛那晚冰冷的井水。

  視線變得清明,當即看見一個年輕的面孔,臟兮兮的臉,亂蓬蓬的頭發(fā)上沾滿枯枝爛葉。

  但他卻笑著,目光溫和,明明很年輕,神色卻顯得老氣橫秋。

  “是你,是你,是你……”她還沒有辦法動,也沒法說話,可內心卻在大叫,自己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當初是自己要和他分道,可為什么又是他救了自己?

  她不知道。

  其實連他也不知道!

  “公主殿下,真是緣分啊,咱們又見面了。”

  乞丐笑嘻嘻,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露面了。

  當然是他,采花大盜那晚救她的是他,裴蘭家飛針提醒她的人也是他,這次還是他。

  不多,可這三次都是他,因為他一直都跟著她。

  他之所以出手這么晚,是因為他要讓這位驕傲,孤高跋扈的公主殿下吃點苦頭,不然她怎么能收斂高傲性子,怎么能信任他。

  江瑚還是個乞丐樣子,一路要飯過來,跟著她,有幾次和她擦身而過,高貴的公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簡直眼高于頂。

  但江瑚明白自己的偽裝很成功,沒有人能認出自己……

  上車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拿出一包藥粉,一點一點的喂給她,用水送服。

  “不要,你要干什么,我不吃……”她想掙扎,想反抗。

  可麻筋散藥效太強,她連用力吐口氣都不行,身體除了發(fā)麻的刺痛,抽筋的扭痛,別無感覺,只能任憑他將藥粉用水灌進了自己肚子里。

  淚水很快模糊面龐,她已不想活了,死就死吧,為什么會遇上這種事,為什么?

  她當然以為這該死的乞丐要侵犯她,給她吃某種控制人的藥。

  所以她哭,哭著哭著,就發(fā)現(xiàn)身體有力氣了,身體在恢復,背后傳來溫暖,那結實的胸膛就好似城墻一樣可靠。

  “這,這感覺……”

  她忽然發(fā)覺,這胸膛好熟悉,還有那雙替自己扣好衣扣的雙手,竟也熟悉,就像那晚的那個胸膛,溫暖、溫柔,卻結實可靠。

  “是你……”她終于可以稍微開口,人也鎮(zhèn)定下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復雜的眼神看著乞丐,她明白了,這個人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自己。

  可是,他為了什么?

  “公主殿下,我說你哭什么,又用這種眼神看我干什么?”

  江瑚也看著她,溫柔地將她額前亂發(fā)撥開,笑著說道:“告訴你啊,我可沒有想要強奸你,剛剛那包是解藥,就算你要我強奸你我也不奸,知道為什么不?”

  “因為我怕完事以后,你太喜歡我,把我抓回去當男奴,我可不想當奴才?!?p>  “你個餛飩,啵鍋咬潵流咦……”她說起話來就像個大舌頭,更像喝大了,說的太急一個字也沒說清楚。

  江瑚更是個心大的,還開玩笑,道:“啥,你想撒尿,要我把你?”

  “誒呦,不行不行不行,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是位沒出閣的大姑娘,非親非故,我一個大男人怎么能給你把尿呢。”

  “再忍一會兒,等藥勁兒散開了就好了,昂!”

  話語雖然是安慰的意思,可他強忍著不笑出聲兒。

  江瑚就是要氣她,讓她知道你已經是個階下囚,不要再擺公主的臭架子,我是不會理你嘀。

  這一路上,自從她和吳假認識,江瑚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姑娘是個什么樣的人,本來好幾次江瑚都看不下去,想走來著不保護她了,這姑娘已經超越了蠻橫霸道不講理的范疇,簡直沒有詞兒能形容她這種人。

  可想想她這雙眼睛,想想自己看見她時的那種傷感,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覺,江瑚就忍著沒走。

  但江瑚也實在看不下去,這姑娘變得那么惹人厭煩的樣子,秀才吳假騙她江瑚沒出手,裴蘭家那次圍殺,他也沒出手。

  這次最后才出手,江瑚就是想給她點教訓,你是公主不假,有公主病也不妨礙你,但你不是惡霸,也不能變成惡霸,因為惡霸的下場很悲慘。

  你一個剛成年沒幾年的小姑娘,抓什么男奴,這像什么樣子。

  看著她時,江瑚總是笑瞇瞇的,真像是爺爺看著自己的犯錯乖孫女。

  其實,她也是這種感覺,眼前這人就像個老爺爺,真的很像,那眼神里都有一種慈祥!

  啪啪!

  她終于積攢了一點力氣,掄起胳膊打了江瑚兩下:“讓你調戲戲謔本宮,救命恩人又怎么樣,救了我的命你也該打。”

  可江瑚不怒,還是笑瞇瞇說道:“怎么了公主殿下,你不會真憋不住了吧?”

  他壞笑著,故意嘆氣,道:“唉,這樣吧,我頂多幫你把褲子脫了,你自己尿吧,我肯定是不會把你的?!?p>  說著,江瑚把手放在了她的腰帶上。

  先前,那兩個色心大起的混蛋本就要脫她衣服,她的腰帶已經松解,現(xiàn)在只要輕輕一拽就掉了。

  看著這個該死的乞丐下手,她雙腿不由得夾緊,臉色脹紅,深吸口氣終于凝起了力氣,抓住了江瑚的手。

  但事實上,只要輕輕一甩就能把她的手甩開。

  現(xiàn)在的她就像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

  “公主殿下,你又怎么了,你事兒也太多了點吧?”江瑚還很不解的看她,已經快要笑瘋了。

  讓你跟我擺公主臭架子,你要是再這樣,我可真脫了。

  “求求你,不要……”

  她哭腔求饒,知道自己身體完全恢復前還是乖乖聽話的好,萬一這乞丐也色心大起,自己豈非有落狼口。

  “不要?”江瑚一皺眉,又一臉嫌棄道:“咦,你不會已經尿了吧?”把手松開了,高高的舉起來。

  “你……哧嘁嗚……”

  她哭了,炫麗夢幻的彩色眼瞳被水霧籠罩,大滴眼淚滑過蒼白臉頰。

  遇到這么多糟糕的事情,被刺殺,險死還生,還兩次險些被強奸,被人出賣,現(xiàn)在又被這個該死的乞丐欺負,她已無法忍受這種委屈痛苦,所以哭了。

  她也只不過是個剛過二十歲的女孩子而已啊!

  見她哭的這么傷心,仿佛也觸動了自己莫名的傷心處,江瑚笑不出來了。

  “唉……”

  嘆著氣,輕輕為她拭去淚痕,看著那雙會變顏色的眼睛,瞳孔明亮的就像寶石,卻又比寶石的光澤更深邃,更吸引人。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么,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樣子對她?

  而她也看著乞丐,驚訝的發(fā)現(xiàn)乞丐居然為自己擦眼淚,動作溫柔極了,呆呆地樣子也沒之前那么可恨了似的。

  忽然在發(fā)呆的目光發(fā)現(xiàn)了一種莫名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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