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啪!
啪啪啪啪……
連續(xù)十七八個耳刮子,把江湖的臉打腫,都有血絲滲出。
“你為什么……”她的話語竟是從牙齒縫間擠出來的,道:“你記著,是你給我希望,也是你親手把我送回了這座地獄,未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是你一手造成的?!?p> “來人,把他轟出去!”
聽到圣子嘶吼聲,兩名入道境后期的壯漢真的走進來,要把江瑚轟走。
“我不會離開的?!?p> 江瑚只是擦了擦臉上的血,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寸步不離的陪著你,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你,如果你連我的話都不信,就只能等著看最后的結(jié)果?!?p> 兩次出手,將兩個大漢扔出石室。
江瑚走到屏風外,坐在了茶幾旁。
“你給我滾,滾,滾,滾……”
嘶、咔——
那是被褥被撕碎,床架被打斷的聲音。
她怒極了,她本來已經(jīng)相信了這個男人,可現(xiàn)在這個男人卻親手把她送回了地獄。
這個人間地獄!
想想,他當初多么霸道的帶自己走,那時有多暖。現(xiàn)在又被他親手送回這里,她已經(jīng)不存在的心,此刻就有多痛!
她瘋了般大吼大叫,直到把整個床都給毀的稀巴爛,她才停止發(fā)泄憤怒。
發(fā)絲垂落,此刻她終于看到了自己變色的頭發(fā),都是為了這個男人,她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樣子。
或許是過往的痛苦她已經(jīng)承受的夠多,有了一種奇怪的抵抗能力,竟很快恢復平靜,走到梳妝臺前,開始畫起妝來。
大概有一個多時辰,花藍咫畫好了妝,換了一身衣服,走到茶幾前。
滿頭長發(fā)玉簪束冠,藍底青色絲紗袍子寬大了些,裙擺直垂腳踝。
妝容很淡,只是掩蓋了面上蒼白與老色,鳳目眼線勾勒明媚,唇紅也淡淡的,卻很水靈。
正如他第一次見她時那么樣,絕代風華,絕世無雙的好人。
她在江瑚對面坐下,溫柔笑道:“我知道了,我懂了。”
很驚訝她怎么會這么快平息憤怒,她又懂了什么?
“……”江瑚剛想開口,卻被她打住。
抬手止停,花藍咫道:“你一定是覺得我老的好快,不好看了是不是?”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聽你的話,我好好去修練,等到境界提升上來,肉身大道之力會修復我的損傷,讓我變得好年輕。我才二十五,還有大好年華,我至少還能陪你二十年的,我現(xiàn)在就做一個乖乖聽你話的女人,我會做的很好的。”
“我這就去修煉,我這就去修煉。你保護我,然后帶我走,上次可以,這次也一定能,我要和你遠走高飛……”
說著,花藍咫走到石室角落,專門用來打坐的地方,竟真的開始修煉了。
江瑚仍坐在那里,并沒有阻止她。
他知道,此刻的她再也經(jīng)受不起一絲一毫的刺激,無論用什么樣的話語都已經(jīng)無法安慰她。
這一刻,江瑚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不該再回五毒教的?
但,看著外面云卷云舒,長時間安靜,似乎連呼吸,心跳都停了。
江瑚猛吸一口氣,目光逐漸又堅定。
他目光注視她,就算她打扮的再如何好,那一頭因損失精氣變半白的頭發(fā),始終還在那里。
這都是他害的,短短兩三年,就把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變成了一個面容衰老的婦人。
“滅五毒教,現(xiàn)在起已經(jīng)不是泄我心頭之恨……這里的人,一個也不能留?!?p> 這里,是她受傷、痛苦的根源,他一定要毀滅這里,包括知道她過去的人,不惜代價。
他的心,信念,可以說是執(zhí)念已堅若磐石,星隕亦不可毀!
“圣子,老祖?zhèn)冇兄甘?,近日便要集體離教,還請圣子與里面的前輩過去一敘?!?p> 石室門口來了一個口舌清明的小丫頭,看著也就雙十年華,臉上還有青春痘呢。
這樣的姑娘,竟在五毒教做侍女。
她的命運又如何?
江瑚只是注視著花藍咫,對外面揮了揮手。
可這時,花藍咫?yún)s睜開眼睛,開口道:“好,一會兒就去?!?p> 正在修煉的人,就算留幾分感知在外,也不能這么清晰。
現(xiàn)在的花藍咫又哪里有心情修煉,哪里能靜得下心入定。
可是,她明明害怕看見那些毒老祖,為什么要答應(yīng)呢?
她可以拒絕。
江瑚也覺得很奇怪。
但最后沒法子,兩人還是一起去了總教大廳,九位毒老祖已經(jīng)等了很久。
“誒呀呀呀,江道友神威蓋世,短短兩三年就拿到了不少寶骨,真是我教福星?。 ?p> 迎上來的是毒龍圣尊,這位欺軟怕硬的笑面虎,道:“哈哈哈……圣子眼光果然不錯,與江道友可謂是天作之合……江道友不嫌,不如加入我教,也好名正言順迎娶圣子,二位喜事必定是我教千百年來第一盛事?!?p> 真是好口才!
“我嫌棄,不必?!苯鏖_口,立刻把寶骨取了出來,七八十塊之多。
“寶骨在此,現(xiàn)在她就是我的人,再也不是你教圣子,還請履約?!?p> 面對這九個怪物,江瑚實在沒好氣,尤其是當初踹了一腳的癩蛤蟆,讓人看了惡心。
但這時,陰母老祖拐棍支身,走上前來,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誤解,當初可是說好,你要用我們沒有到手的所有寶骨來換圣子,可現(xiàn)在有幾十塊寶骨都在一個叫丁竹的人手里,還有幾塊被各大宗門之人保護得緊?!?p> “就這七八十塊寶骨你也想換圣子,癡心妄想?!?p> “哈哈哈……”江瑚被氣笑了,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那傻子丁竹身邊有你們派去的人,那些寶骨在他手里和在你們手里有什么區(qū)別?!?p> “你們和泰斗群山各大宗門達成協(xié)議,共開秘境,既然如此還用得著我去搶,你們這是想要不認賬?”
砰!
陰母老祖拐杖怒懟地面,巖石崩裂,喝道:“你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各大宗門串通一氣,想要針對我教,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什么?我和各大宗門串通一氣?。俊苯黠@得很驚訝,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種被冤枉的感覺。
“死老婆子,我告訴你,這一年來我和她一直都在四絕山苦修,緩解我體內(nèi)的毒,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和各大宗門針對你教的人明明是南媛那個女人,你們不認賬,還想冤枉我?!?p> 陰母老祖怒道:“你放屁,南媛分明就是受你指使,你還……”
江瑚怒道:“你才放屁,想當初你們無緣無故把南媛逐出五毒教就算了,卻還要叫人侮辱她,她心里有恨,跑來害我和她不成,我一時不忍才放了她。之后,她對你們這些這些怪物心生仇恨,就與各大宗門串通,分明就是想拖我下水,那女人曾為人教教主,擅拿人心,玩權(quán)勢,這樣愚蠢的奸計你們也信?!?p> “我看你們腦子是被靈毒毒傻了吧!”
反正南媛不在場,江瑚當然是一口咬死不認?,F(xiàn)在這種時候,他必須取得九位毒老祖信任,好好的隱忍蟄伏。
“是嗎?哼!”
蜂后黃紋眉忽然開口,道:“你說南媛那女人被我們逐出五毒教,可你卻不知,南媛是受了我們指派,害怕你拐帶我們圣子逃跑,所以去監(jiān)視你的,不知你是用什么手段甩開她的?”
“南媛一直忠心我教,若不是受了你的蠱惑,她怎么可能叛教!”
江瑚道:“呵,你既然說她是去監(jiān)視我的,想必你們有辦法控制她,她為什么叛教你們最清楚,還用得著來問我?!?p>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不是想要以南媛之事來冤枉我,死不認賬。”
面對九位毒老祖,江瑚氣勢絲毫不弱,更是臉皮厚的不見變化。
曾在凡俗生意場上混了那么多年,要是沒點厚臉皮,江瑚也活不到現(xiàn)在。
“你要針對我教,自然是和泰斗群山各大宗門之人謀劃好了?!?p> 陰母老祖道:“你不認沒關(guān)系,把南媛叫出來,當面把話說明白,你若是真的想暗算我教,別說寶骨,你的命今天也要留在這里?!?p> 這就個毒老祖到了現(xiàn)在都不出手,也是害怕江瑚和他們魚死網(wǎng)破。
畢竟,這兩三年來江瑚在泰斗群山打出來的名頭正盛,他有多大本事誰也猜不透,毒老祖?zhèn)円彩呛ε麓虿贿^呀!
可一聽這話,江瑚驚了,眼神微變,暗道:“居然還想跟我當面對峙,看來這九個老家伙還不能確定我計劃的那些事??墒悄湘履桥恕?p> 還不等江瑚反應(yīng),就聽到大廳一側(cè)通道有腳步聲。
回頭一看,竟真是南媛!
可是,這女人是怎么從十三位主道境強者手里逃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