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畝島嶼,本是白墻藍(lán)瓦的皇宮,被黑色光芒籠罩,一股如深淵般的力量于黑暗中漫舞。
隱約可見,皇宮大地上跪滿人群,從放置八方偵水盆的殿宇向外延伸,足足數(shù)千人之多。
這些人皆是身著華麗服飾,一眼便可認(rèn)出,這是水國皇室才能穿的禮服。
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孩童,全都行跪拜之禮,在黑暗籠罩下難以移身。
而越是接近這場祭禮中心位置,不難看出越來越多的修道人靈力洶涌,試圖掙脫黑暗束縛。
可是,在這些修道人頭頂卻有一道純黑秘紋綻放著詭異的道法之力,無論修為高低,靈境還是入道,皆被這道黑紋束身攝心,一點一點奪去意志。
殿內(nèi),血光充斥整個殿宇,磅礴氣血釋放出一種神異力量,竟是從天地之間引來一道道水法道韻灌入八方偵水盆內(nèi),與這股氣血之力相容。
這些氣血之力不是他人之血,正是匯集了數(shù)千水國皇室之人的血脈,所形成的一種特殊獻(xiàn)祭。
而在這座大殿內(nèi),更有數(shù)十具干尸已被抽干血液,放眼望去,皆是水國皇室直系血親,國王匡鏡秋也在其中。
此刻,谷山川懸坐八方偵水盆之上,周身被秘紋包裹,黑暗中道法之力絲絲縷縷吸納著殿中磅礴氣血中的神異力量。
與此同時,道道肉眼無法辨別的水法道韻灌入谷山川元神,他正以獻(xiàn)祭他人生命血脈的方式,助自己修成水法。
殿外數(shù)千人,在黑暗中慢慢被榨干隱藏在血液中的力量,無論修為高低,根本無能反抗。
只是在皇宮之外的大湖上,水國朝臣,禁軍,太監(jiān)宮女,等等人,都在船上看著皇宮,卻也沒有一個人阻止。
因為這是國王匡鏡秋下的旨意,祭禮開始無論是誰都不得干涉,否則便以叛國罪論處。
就連國師墨菲痕都已經(jīng)沉默不做聲,即便有人不滿國王匡鏡秋所做的事,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法停下。
許多人看著皇宮中彌漫的黑芒,就仿佛被一張深淵巨口給吞沒了,許多朝臣都認(rèn)為這場牽連到所有皇室的祭禮,做的實在有些過了,這對水國全國天災(zāi)而言,必定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是,當(dāng)眾人看著同樣觀望皇宮方向的國師墨菲痕,他卻是一副平靜之態(tài),對這場祭禮好像也沒什么不滿的。
國師都如此了,一眾朝臣自然也只能沉默嘆氣。
只是,常人哪里看得出,此刻的墨菲痕,并非看著皇宮方向,而是在以神念監(jiān)察大湖上的所有人,以免祭禮出現(xiàn)意外。
而墨菲痕那本該威嚴(yán)的面孔,此刻卻是一片呆板,僵木,瞳孔中更是毫無神色,唯有一片漆黑,就像皇宮中的那片深淵。
突然,兩道人影從遠(yuǎn)方飛至,直落國師墨菲痕乘坐的大船上。
這二人,男人青袍繡金線,滿臉急色,女人白衣勝雪,面帶薄紗。
可不,正是從風(fēng)國一路不停趕回來尋找雙妃的江瑚和霏雪二人。
一落在船上,兩人引來眾人驚目,可江瑚哪里有閑心去管眾人怎么看。
江瑚上前,抱拳說道:“國師大人,借糧之事已經(jīng)辦妥。但在下另有一事懇求國師大人幫忙,速派人手尋找兩人,一會兒我會把這兩人的信息全部寫下?!?p> “嗯?國師大人……”
眼見墨菲痕沒有理會自己,江瑚更急,他這時才注意到大湖之上,文武百官在船,皇宮方向竟是黑芒滔天。
且,皇宮方向給了江瑚一種危險感,那里仿佛不是水國皇宮,而是一片殺戮戰(zhàn)場。
這時,墨菲痕忽然開口,聲音僵硬的說道:“此刻正在進(jìn)行祭禮,事關(guān)水國天災(zāi)能否平定,你事急,也要容后再議?!?p> 聽到這話,尤其是其中不正常的語調(diào),江瑚頓時蹙眉,目光看向了皇宮方向。
霎時,神識之力延伸入皇宮內(nèi),極力穿透黑芒籠罩,降臨在每一個人身上。
江瑚怕雙妃就在皇宮里,受到這什么祭禮的危害。
但是下一秒,江瑚瞳眸猛地一瞪,似乎看到了什么驚魂之事。
“這是什么祭禮,居然需要數(shù)千人命獻(xiàn)祭!”江瑚驚聲,聲音不大,字眼卻讓周圍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一名身披重甲的武將起身,嚴(yán)聲問道:“閣下何出此言,莫非是看到了什么?”
江瑚的話,確實是讓眾人懼驚,但是他們這些人即便有修為也不高,根本看不出皇宮內(nèi)的情況,國師墨菲痕又是一副平靜的態(tài)度,他們怎么能想到皇宮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而現(xiàn)在,江瑚神識仍在查探皇宮內(nèi)的情況,那里已經(jīng)是尸橫片野,每一具尸體都像是被抽干了鮮血,變成了一具干尸。
黑暗中唯有一地,氣血之力最濃郁,同樣水法道韻也濃郁到了一種極不正常的地步。
“谷山川!”
江瑚目光忽然看向國師墨菲痕,口中恨聲低念。
“哼哼,你說說你們,本不該回來的時候偏偏要回來。”
國師墨菲痕回身,面色陰黑,整個人都已被黑色薄霧籠罩,言語道:“尤其是你,身為外界修道人,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明明可以選擇離開,卻偏偏留下妨礙我?!?p> “還有你,明明已是主道境,你應(yīng)該立刻離開風(fēng)水道界,卻因為世俗牽身,你明明也可以抽身而退,卻非要與我為敵,我真的是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你們能不能回答我,為什么?”威嚴(yán)莊重的面孔扭曲,此刻的墨菲痕竟是顯露出了一種極度丑陋的臉色。
“國師大人,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許多朝臣不明發(fā)生了什么,驚心動魄的看著眼前這轉(zhuǎn)變極快的一幕。
“哈哈哈……”江瑚笑了,說道:“像你這種人,必定會為了自己攪亂風(fēng)水道界平靜的局勢,所以早滅了你,早得平靜。”
“正如現(xiàn)在,水國皇室之人盡皆遭你屠殺,谷山川,你這樣做便是成為了整個風(fēng)水道界的仇敵,你說我又怎能不與你為敵?!?p> 忽然,寒氣驟降,寒風(fēng)凜冽,墨菲痕還沒反應(yīng),身上冰霜凝結(jié),瞬時變成了一個雪人。
“要殺谷山川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jī)……”霏雪收斂寒氣,說道:“在把雙妃找回來之前,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袖手旁觀?!?p> 江瑚回頭看她一眼,心中雖然還是氣她把雙妃弄丟了,可她這么講義氣的幫助自己,自己又怎好再怪她。
轉(zhuǎn)頭看向皇宮方向,江瑚心中殺念沉重。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位可否給個明確解釋……”
后方,文武百官圍了上來,聽到剛剛那番對話,一眾人都蒙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