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瑚將雙妃交給老頭子照顧,隨后便與國王匡鏡秋龍船一同去了皇家獵場。
而這皇家獵場并不在國都之內(nèi),需要沿著水路出城,半路下船,進山去。
之所以將獅正傲的刑場設在山中,自然是因為獅正傲主道境的修為,萬一逃脫,打起來也不會給國都城內(nèi)造成威脅。
即便,獅正傲受傷被擒,一路上都有國師墨菲痕率領的十幾名修道人看押。
但要說對付獅正傲,他們還沒有那個能耐,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受傷的老虎最兇狠,誰也不能保證行刑之時萬無一失。
若不是國王匡鏡秋一毅孤行,非要親自監(jiān)審行刑,獅正傲會在大牢中被處死。
似乎,匡鏡秋已經(jīng)等不及要將獅正傲處死,因此提前到了皇家獵場。
獵場外建有行宮,國王隊伍千人,便先到了這里等待。
跟隨而來的江瑚并沒有等著,他先行進山熟悉地形,萬一獅正傲真逃了,自己啥也不做也不太好。
并且,江瑚經(jīng)過昨天一晚上考慮,自己救不了獅正傲,那就讓他死的體面些,自己給他收尸,也算是還了救命之恩。
至于其他的,江瑚真的做不了太多,他在風水道界有家有室,怎么敢得罪位高權重,背后還有個主道境做師傅的水國國王。
行走在山林間,夏日陽光毒辣,雖有樹蔭遮擋,但也不濟事。
“嗷!”
還沒行走多遠,忽聽一聲虎嘯,那震耳的聲音直傳心中,令人生畏。
“我靠,這皇家獵場還養(yǎng)老虎,真不怕出事?。 ?p> 江瑚心里犯嘀咕,萬一出來一只老虎,把自己給撲了,非死即殘啊!
江瑚跳上樹頂,雖有毒辣陽光蓋頭,但也總比被老虎撲了的好。
轉(zhuǎn)瞬,神識擴散而出,偵查周圍地形,方圓數(shù)百里,除了獵場外的行宮,沒有任何人煙,再往遠了看,不是大河便是山澤。
這皇家獵場選的地方挺好,連山縱河,野獸極多,幾條大河正好圈圍出了獵場,阻止野獸向外逃跑,正是狩獵的好地方。
山中地形復雜,江瑚偵查完地形,便返回了行宮。
很快,正午時分便到了!
國師墨菲痕,早已將獅正傲押送到了刑場祭臺上。
猶如乞丐的獅正傲平躺在地,四肢脖頸,身軀都有鐵鏈束縛,足足有幾十條之多。
只是今日的獅正傲,猶如半死之人,全身上下不僅沒有半點靈力波動,一雙眼瞳更是混濁不堪,不掙扎也不喊叫,似乎認命待死。
鐵鏈之上,刻滿細密符紋,與陣法之力相連,其中五條鐵鏈通往陣法之外,套在五匹大馬身上。
而祭臺周邊,更是陣法密布,起碼有十幾層能量屏障籠罩。
甚至,祭臺陣法之外還有十幾名修道人圍成一圈,修為都不弱,最差也是入道中期,所有人雙目一緩不緩的盯著獅正傲。
國師墨菲痕,親自鎮(zhèn)守刑場。
極遠處,國王匡鏡秋身在布棚之下,目視著刑場方向。
今日,他便要代他師傅谷山川除去這個大敵。
“午時已到,速速行刑吧!”匡鏡秋下令道。
“陛下……”
但是,今日一身白衣,腰帶緊束,顯出強壯身材的江瑚忽然出現(xiàn)。
寬大袖袍被束腕緊綁,手中居然還拎著食盒,看樣子裝了不少吃的。
江瑚出言阻攔道:“此人將死,請陛下允準,讓他吃頓飽飯在走?!?p> 阻止不了水國國王以這樣的酷刑殺獅正傲,但江瑚還是覺得自己該站出來,讓這身在異界他鄉(xiāng)之人吃頓飽飯。
江瑚這也算是在還獅正傲的救命之恩。
國王匡鏡秋抬目,怒視江瑚,菱角突顯的面孔露出懷疑之色。
但是,匡鏡秋又轉(zhuǎn)頭看向獅正傲,溫怒冷聲道:“好吧,不過江道友可要小心,凡是接近此人之人,都被其打殘了?!?p> 雖然看出了國王不悅,可江瑚還是拎著食盒過去了。
來到祭臺陣法前,江瑚沉著臉色,說道:“國師大人,國王已經(jīng)允準,請開啟陣法,讓我將這些食物給這人送去?!?p> “哦?”
墨菲痕打量江瑚,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嗯……”江瑚點頭,也不在遮遮掩掩,說道:“碰過一面,外界主道境風采,今時難忘,不想落得這種下場?!?p>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滿臉都是警惕之色的國師,江瑚知道這些人都怕自己出手救獅正傲。
“國師大人放心,我在風水道界有妻有子,還做不出蠢事。”
給了眾人一顆定心丸,江瑚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隨后,國師墨菲痕動手,輕解陣法,當江瑚進入其中,又將陣法完全封死。
頓時,江瑚感受到了陣法傳來的鎮(zhèn)壓之感,這股力量雖非針對他,但也讓江瑚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掙脫的感覺。
在看向獅正傲,此刻的他正如平凡之人,被陣法之力鎮(zhèn)壓,身上沒有變點抵抗的力量,躺在那里,像個快死的乞丐。
“獅大俠,可還認得我?”江瑚走到近前,放下食盒。
嘩啦啦……
鐵鏈嘩啦作響,獅正傲爬起身來,承受著陣法鎮(zhèn)壓之力,令他臉色難看。
獅正傲看到江瑚,混濁雙目露出意外之色:“哼,江小老板!”
獅正傲開口,聲音低沉虛浮,但也遮掩不下他那狂傲之氣。
雄獅般的目光上下打量江瑚,骨痩帶血,骯臟的面孔笑意不止,似欣賞,似自娛……
“想不到,小小客棧老板,也能有今日之風,果真非池中之物??!”獅正傲艱難吐聲,話中帶著揶揄之意。
這時候,江瑚方才看清楚,鐵鏈穿透獅正傲四肢血肉,將這主道境強者折磨的不成樣子。
打開食盒,里面有酒有菜,全部拿了出來。
江瑚沒管獅正傲的言語,自顧擺好了菜,倒好了酒。
“獅大俠請用……”江瑚端起酒碗,遞給獅正傲,平聲道:“感謝獅大俠當初救命之恩,恕江瑚無法報答,只能在此時送您一程?!?p> 江瑚還沒忘了自己發(fā)過的誓,此生再也不喝酒,但是現(xiàn)在不得不破個例了。
一碗酒,江瑚先干為敬,表達了自己的誠意。
看著眼前不過見了幾面,做了一回生意的年輕人,獅正傲本以為眼前這人是有目的而來。
可是,看著江瑚秀氣眉宇坦誠一片,獅正傲目光一轉(zhuǎn)。
并不啰嗦,被鐵鏈穿透的手掌顫抖接過酒碗,痛快飲下。
“呼……”
長長吐氣,獅正傲正視江瑚,伸出酒碗接酒,說道:“你,不是緣觀派來的人?”
“誰?”江瑚不解,他可不認識什么叫緣觀的人。
“哼……對,現(xiàn)在應該叫他谷山川……”
獅正傲換了一個名字,江瑚便知道了他在說誰,心中納悶,為什么他把谷山川叫做緣觀?!
而提起谷山川,獅正傲面露仇恨之色,殺氣難以自制的彌散開來。
但,獅正傲一直盯著眉宇俊秀的江瑚,卻看不出絲毫異端。
獅正傲搖頭,道:“你不是,你肯定不是緣觀培養(yǎng)的人,你這樣的人,不過是個修煉天賦出眾的市井之徒,跟谷山川這種惡鬼還掛不上鉤?!?p> 獅正傲這句話,直接把江瑚懟得啞口無言,什么叫市井之徒,市井之徒還給你送酒送菜。
但無奈,江瑚又給他倒酒,道:“當初獅大俠救我,憑此也能看得出,獅大俠心懷俠義,身覆正氣,不像個匹夫,怎么會落到今日這種下場,又與谷山川何仇何恨?”
“哼哼哈哈哈哈……”
被江瑚挖苦諷刺,獅正傲卻笑了,笑得暢快,狂放,又把酒飲盡。
被他這么一笑,江瑚腦中頓時蹦出了四個字。
市井小人!
“嘶!”
江瑚倒吸一口涼氣,心里很不服氣,方才這番言語,自己好像還真和市井小人這幾個字掛鉤了。
琢磨了一番話中之味,江瑚暗自嘆氣,卻又給各自碗里倒?jié)M了酒。
江瑚一口氣又喝了一碗酒,解氣了不少。
而這時,獅正傲也把酒一飲而下,并未說明他與谷山川之間的仇恨。
獅正傲只是提醒江瑚,道:“年輕人,今日你不該來看我,日后要小心緣觀化名的谷山川,此人非正類,快走吧。”
劉劍玄
存稿見底,可是我這腦子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