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雙妃和她娘從外面回來了,母女兩人有說有笑的。
聽水客棧寬大的后院,雙妃和她爹娘,一家三口在院兒里涼亭下用午飯。
雙妃粉衣翠羅裙,長發(fā)挽于腦后,盤成一圈,留下幾縷落在肩頭,粉嫩面孔不加妝粉,卻面如桃花,眸似碧湖。
雙妃和她娘坐在近身,月冰璃簡妝素衣,除了比雙妃大上幾歲,更成熟些,兩人簡直一模一樣,像是一對姐妹,哪里有母女面相。
雙妃爹雙思錄坐在兩人對面,扶著山羊胡子,喝著小酒兒,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雙雙,這幾年跟著那小子,你可沒少吃苦吧,當初就跟你說,直接讓那小子入贅不就得了,非要跟著他跑到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客棧?!彪p思錄放下酒杯,數落江瑚一頓。
雙思錄又嘆氣道:“唉,真后悔當初讓你嫁給那小子,要不然找個上門女婿,留在家里,讓爹娘天天看著你多好?!?p> “這次回來,你可多住幾個月,要不就留下吧,行不行呀雙雙?”
雙妃娘重男輕女,可雙妃爹卻是重女輕男,雙思錄就雙妃一個寶貝女兒,一別好幾年不見,當爹的自然是想讓女兒留下來多陪陪自己。
可雙妃不愿意道:“爹,江瑚好歹是您女婿,您怎么老是那小子那小子的叫,您就不能好好叫他嗎?!?p> “哼……”雙思錄輕哼道:“爹就不喜歡他,沒本事,整天還吆五喝六的……”
“你得了,閉嘴吧你!”見雙思錄嘟嘟囔囔,月冰璃呵斥了句。
雖然,因為江瑚又娶這事,現在連月冰璃都不怎么待見江瑚了,就連吃午飯,這一家人都沒等江瑚。
可,月冰璃也不能讓雙思錄這么念叨下去,女兒可是死心塌地的跟著江瑚,萬一一會兒吵起來呢。
可也就在這時,天上忽然飛落兩人,直直的落在了聽水客棧內。
霏雪跟東野嵇寅率先回來了,霏雪直接返回了客棧房間,可東野嵇寅還在后面追。
看到這倆人從天而降,月冰璃向雙妃問道:“雙雙,你老實告訴娘,那女人跟江瑚什么關系,是不是她?”
“哎呀,跟您說了多少回了,不是她?!彪p妃立刻解釋,道:“那姑娘可是外界來的主道境強者,脾氣大著呢,您可千萬別在說她了?!?p> “哦,真的不是她呀!”月冰璃應了一聲,向著客棧樓上看去。
這時候,雙思錄聽著妻子與女兒的話,越聽越不是滋味,這話里的意思,怎么都好像是江瑚在外邊有女人了。
雙思錄越尋思越不對,便問道:“你倆打什么啞迷呢?雙雙,那小子是不是在外邊找別的女人了?”
“啊!”被父親這話一問,雙妃頓時愣住,就要露餡了。
“沒沒沒……沒有,爹你這是瞎想什么呢。”但雙妃立刻嗔怪,低下頭干飯,不敢再多說話了。
月冰璃不禁白了女兒一眼,直怪小丫頭藏不住事兒。
而雙思錄又把目光轉向月冰璃,詢問的眼神,似乎要把妻子里外看得通透。
雙思錄又來了句:“乖女兒,你跟爹說說,那小子要欺負你,真敢在外面找女人,看爹不把他剁了喂狗!”
可這時,江瑚從天而降,落在了院子里,一眼看見了媳婦兒和岳父岳母。
“雙雙!”
江瑚叫了一聲,走上前去,又道:“爹、娘,吃午飯呢?!?p> 江瑚站在媳婦兒身后,頓時覺得涼亭里的氣氛有點古怪!
雙思錄看都沒看江瑚,招呼也不打,自己喝著小酒兒。
而月冰璃為了不把女兒女婿的事捅出來,干脆也不搭理江瑚。
丈母娘忽然之間對自己愛搭不理的,態(tài)度轉變這么快,氣氛又這么古怪,江瑚立刻猜到了什么。
站在雙妃背后,江瑚笑容滿面的捅了捅媳婦兒,緊張的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樣了。
“別廢話,坐下吃飯?!彪p妃反手拉江瑚坐下,把自己的碗筷給了他。
看著媳婦兒吃剩下的半碗飯,在加上這里的古怪氣氛,江瑚不敢嫌棄,扒拉兩口得了。
一頓午飯,吃的七上八下,心驚肉跳,江瑚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水生火熱!
吃完了午飯,返回雙妃原來的閨房,江瑚頓時覺得輕松了不少。
拽過雙妃,江瑚問道:“爹娘是不是知道我娶秦玲玄的事情了,娘對我的態(tài)度,怎么好像不一樣了?”
雙妃點頭說道:“嗯,我娘知道了?!?p> “??!”
頓時,江瑚雙目瞪圓,驚呼一聲,心涼了!
看著江瑚這樣兒,雙妃又補充道:“但是我爹還不知道,要不然他早就把你剁了喂狗了!”
“啊……”
江瑚又“啊”,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
“這樣看來,岳母還是向著我的,至少她老人家沒把這事告訴岳父,是吧?”江瑚問道。
“是個屁,你少得意……”雙妃繼續(xù)說道:“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求娘別把這事告訴爹,你早成肉泥了。”
“這事兒,能瞞一天算一天吧!”
現在,江瑚腦子有點亂,啥事也想不明白了。
自己這事是真不好辦,說實話吧,自己得去喂狗,瞞著吧,誰知道能瞞多長時間,瞞的越久,最后爆發(fā)起來會不會越激烈?
可是,雙妃卻是無所謂,說道:“你跟我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p> “什么呀?”江瑚被拽走,不情不愿的問道。
雙妃來到床邊,從枕頭下拿出了兩個巴掌大的小木盒子。
木盒子普通,能聞到淡淡的藥味。
“這是什么?”江瑚又問道。
雙妃打開盒子,只見一個盒子里躺著一顆黑色的藥丸,另一個盒子里有兩顆紅色的藥丸。
雙妃說道:“這是我和娘從名醫(yī)那里求來的藥,百分百保生,在澄日城名頭可大了?!?p> “黑藥丸是給你吃的,紅色的是給我吃的,你就吃一回,我還要事前事后各吃一顆,我得做多大的犧牲??!”
其實,雙妃也不明白,為什么男人只用吃一顆藥,女人非得吃兩顆。
可是,賣藥的那位醫(yī)者卻說,生孩子這事,女人畢竟占了大部分責任,這其中的道理深著呢,所以就得吃兩顆藥丸。
突然說起這事,江瑚有點愣神,岳父岳母都不待見我,你還想著跟我生孩子,這事能成嗎。
江瑚和雙妃一起坐在了床邊,心里亂的很,就怕秦玲玄的事情讓岳父知道后,發(fā)生一場悲劇。
到時候,自己和雙雙都有孩子了,難道要把悲劇傳給下一代嗎?
“雙妃,咱娘對我到底啥態(tài)度,這時候生養(yǎng),會不會,有點……”
江瑚也說不上會發(fā)生什么,總之他很擔心,真的會演變成一場悲?。?p> “哼,這藥可是我娘帶著我求回來的,你說她什么態(tài)度?!?p> 雙妃又道:“我娘說了,我要是不愿意跟你離,就讓我和你趕緊給他們生個外孫,或者外孫女,到時候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爹就算在恨你,也得接受你,明白了吧?”
“啊哦……”江瑚又啊,說道:“岳母還是向著我的,你說是不?”
江瑚看了看手中藥丸,又道:“生生生,咱們現在就給岳父岳母生個外孫,來吧!”
“誒……”
江瑚正要吃藥,雙妃卻搶過了藥丸,放回盒子里,又放回枕頭下。
雙妃說道:“你急什么急,晚上再說,趕緊睡覺去,養(yǎng)精蓄銳!”
咚咚咚!
可這時,敲門聲響起,江瑚只能去開門。
門開,只見月冰璃一身素衣,粉面桃色,臉色難看的站在門外。
“娘!”江瑚喊了一聲,頓時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月冰璃冷面說道:“單獨跟我出來一下,有事兒?!?p> 說完,月冰璃當先下樓去了。
房間里,雙妃走到江瑚身后,往外看了一眼,道:“愣著干嘛,我娘又不會剁了你,還不快去?!?p> “呵呵……”江瑚只是笑了笑,然后出去了。
跟著月冰璃來到客棧二樓雅間,這里環(huán)境不錯,裝潢雖然沒有絕風雅園那么華麗。
但透過窗戶,能看見外面大河行船,還有街道景色,不過房間隔音并不吵鬧,乃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月冰璃先行落座,道:“說吧,你到底怎么回事,憑什么對我女兒這樣!”
月冰璃微顯怒色,水霧目光凝視江瑚,終于有了屬于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長輩氣度。
只是,即便生怒,月冰璃的威懾力卻也弱的可憐,明顯不是個愛生氣的女人。
事到現在,江瑚只能站在那里,一五一十從頭說起,把自己和秦玲玄的事情,仔細的給岳母講述了出來。
“經過差不多就這樣,我害得秦玲玄在不能為人母,就像雙妃說的,我要是不娶她,我就不是人了!”江瑚最后言道。
“這么說,這件事情的錯也不全在你,那女人和她師傅,確實氣人!”月冰璃也是個明察秋毫的人,聽了江瑚和秦玲玄認識,到現在的所有過程,她又覺得錯不在江瑚了。
月冰璃瞥了一眼江瑚,實在不忍心怪他,便說道:“你趕緊和雙妃要個孩子吧,等有了孩子,我再把這事告訴她爹?!?p> “啊……”江瑚還“啊”,說道:“這能行嗎,岳父他老人家會不會……”
“哼,會什么會,”月冰璃喝止道:“你還沒當爹,怎么能明白做父母的心?!?p> “對了,以后要是讓我知道你對我女兒,沒有對那個女人好,看我不讓她爹剁了你!”說到最后,月冰璃又威脅江瑚。
“哦!”對這位以前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岳母,江瑚不敢撒野,只能乖乖應聲。
可江瑚有心有余悸,問道:“娘,我肯定好好對雙妃,您看,你就原諒我,別生氣了唄。”
“對了,我聽說秦玲玄師傅會煉制永葆青春的丹藥,很有效果的,回頭女婿去把藥方要過來,帶點丹藥送給娘,您看……”
永葆青春,這可是絕對多數女人的軟肋,那個女人聽到這四個字不心動。
月冰璃又瞥江瑚一眼,卻是嗔道:“去去去,誰是你娘,回去陪你媳婦兒去吧,回頭別忘了這事就行?!?p> “誒……”江瑚笑面應聲,灰溜溜的走了。
月冰璃還坐在那里,看著江瑚走了,她又想了想永葆青春,容顏不老這種事,口中念道:“還永葆青春呢,死小子就會討人開心,怪不得我女兒對你死心塌地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