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葉山站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時,一種孤寂感油然而生,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做些什么,更不知該找誰訴說自己的苦衷,所以他就那么失神的站在那里,看著形色各異的人,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
兩只小手怯生生的拉住了葉山的衣角打斷了他的茫然,那是卡卡西和帶土的手。
葉山緩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夜承諾的大餐沒有兌現(xiàn),心中涌上些許愧疚,于是他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摸著二人的頭發(f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抱歉,烤肉是吃不成了,我們?nèi)コ钥爵~吧?!?p> 卡卡西和帶土用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緊緊跟在葉山身后朝著略顯擁擠的街道走去,很快只留給追出來的自來也三個背影。
“唉,這都是什么事??!”
自來也長嘆一聲,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徑直去找大蛇丸去了,希望這位同年的伙伴能夠給出最佳的答案。
葉山帶著卡卡西和帶土在街上走著,直到遇到一家烤魚店方才停下腳步,卻被老板歉意的告知廚師已經(jīng)下班了,不能再接受顧客。
卡卡西眼睛充斥著失望,隨即輕聲道:“要不我們?nèi)コ岳姘?,烤魚我不愛吃?!?p> 葉山一眼就看出了卡卡西的言不由衷,對著老板說道:“廚師下班了沒關(guān)系,請給我打包一份烤魚的原材料,錢我照付?!?p> 烤魚店老板聞言自是樂呵呵的去準(zhǔn)備食材了,不多時端出一個擺放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目颈P遞給了葉山。
葉山付了錢,端著盤子帶著二人朝著南賀河邊走去,顯然是要親自動手制作烤魚。
南賀河邊依舊是那副波光粼粼的模樣,水流聲、昆蟲鳴叫聲以及風(fēng)帶起的沙沙聲交織一片,令人不覺間心曠神怡沉醉其中。
葉山卷起袖子,找到幾塊大小適中的石頭擺成一個簡陋的灶臺,吩咐二人道:“你們?nèi)ズ永镒綆讞l魚,今夜我們吃魚吃到飽。”
卡卡西和帶土歡呼一聲,脫去多余的衣服只留一件短褲,撒著歡鉆進(jìn)河水中,皎潔的月光下他們的臉上帶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看的葉山一顆心不自覺的軟了三分。
忍者捉魚自是輕輕松松,不多時兩條依舊活蹦亂跳的魚出現(xiàn)在了葉山的手中,似乎是反抗著自己遭遇的危機(jī)。
葉山蹲在河邊,掏出一把苦無,先是用圓形的尾部將魚敲暈減輕它們的痛苦,而后毫不猶豫的來了個開膛破肚。
帶土和卡卡西則是眼巴巴的蹲在葉山身側(cè),滿臉的期待。
葉山頗為嫻熟的將魚內(nèi)臟掏出,將魚鱗刮掉,然后又仔細(xì)的用河水洗了洗,直到完全洗掉血沫才滿意的罷手。
殺人用的苦無今夜變成了烹飪的刀具,葉山先是將三條魚改了花刀方便入味,然后將蔥姜蒜塞進(jìn)魚肚中,最后把生抽醬油等調(diào)味品均勻的抹在魚身上,先腌制一會。
火影世界中沒有方便快捷的烤箱可以使用,但仍然難不倒葉山,他將腌制完畢的魚用浸水牛皮紙包起來,而后火屬性查克拉集中在左手上,一個簡單實(shí)用的火灶便形成了。
不多時,一股淡淡的魚香味散發(fā)出來,葉山停止了烘烤,扯下牛皮紙,改用小火繼續(xù)烤。
待到魚的便面呈現(xiàn)焦黃色時,葉山取過老板贈送的烤盤將魚放了進(jìn)去,隨即又加入沒過魚身的清水,加入芹菜、辣椒、大蔥、蒜等,放在了搭建好的灶臺上,生起火燒了起來。
等到烤盤中沸騰后,葉山將金針菇、粉絲等配菜加了進(jìn)去,又加了些鹽、孜然粉等調(diào)味料,一盤香噴噴的烤魚就算是完成了。
“開吃開吃!”
帶土聽了這話,急忙拿起筷子精準(zhǔn)的夾住魚肚子上最肥美的肉,卻是沒有自己吃,而是送到了葉山的嘴邊。
“師父你先吃?!?p> 葉山心中劃過一道暖流,一口吞掉那塊散發(fā)熱氣的魚肉,卻被燙的齜牙咧嘴。
“真香,你們快吃吧?!?p> 二人早已饑腸轆轆,面對香噴噴的烤魚根本沒有抵抗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簡陋的灶臺下小小的火苗依舊在釋放著自己的熱量,偶爾一縷調(diào)皮的風(fēng)兒吹拂過,將那瘦小的火苗吹的東倒西歪,但從未真正的熄滅。
三條足有五斤重的魚被卡卡西和帶土一掃而光,葉山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蔬菜便沒了胃口,點(diǎn)上一根煙靜靜的看著他們吃。
老實(shí)說,葉山做的烤魚味道算不上好,至多是不難吃的范疇,但卡卡西和帶土卻覺得這是他們這些年吃的最美味的食物。
吃著吃著,卡卡西的眼睛濕潤起來,臉上也浮現(xiàn)濃濃的悲傷。
“怎么了?”葉山柔聲問道。
卡卡西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我想父親大人了?!?p> “小時候,父親大人時常帶著我到旗木一族族地中野營,那時我們也是這般的自己打獵自己做飯吃?!?p> 葉山緘默,不知該說些什么。
帶土放下筷子,這是卡卡西數(shù)年來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自己的父親,卻是那么的悲傷,那么的懷念。
“卡卡西你別哭,忍者是不能哭的?!?p> 帶土不說還好,一說卡卡西竟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哀傷雙手捂著臉啜泣起來。
說起來,今夜坐在火苗邊上的三人加起來簡直就是一部悲慘世界小說,三人湊不出一個活著的父親,更湊不成一個健康的母親,更談不上湊成一個完整的家庭了。
但是葉山是幸運(yùn)的,至少相比卡卡西和帶土是幸運(yùn)的,因?yàn)樗谴┰秸撸粌H精神承受力強(qiáng),甚至對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的感情都要淡上許多。他不會在某時某刻吃到某種好吃的食物懷念已經(jīng)死去的父親,也不會在春光燦爛的日子里想起那些曾經(jīng)溫馨的相處日常,更不會在一個個孤枕難眠的夜里感慨自己的孤單,所以對于卡卡西的感受,他真的很難產(chǎn)生共鳴。
是的,葉山的心已經(jīng)被多年來的風(fēng)霜折磨的堅硬如鐵,他似乎正像旗木朔茂說的那樣,逐漸失去了一名優(yōu)秀忍者該有的仁愛,變成一臺毫無感情的殺人機(jī)器。
是的,在這一刻葉山意識到,哪怕是講究強(qiáng)者為尊的忍者世界,武力終究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它或許能夠解決敵人,但絕對解決不了人們心中的傷口。
人死能不能復(fù)生,往事發(fā)生不能悔改,忍術(shù)的具象化只會是毀滅而不是拯救,這就是現(xiàn)實(shí)。
在這一刻,葉山想通了為何初代火影那般絕頂?shù)娜宋餅楹芜€要提出火之意志這種無聊多余的東西,更是明白了火之意志的核心是什么。
火之意志的核心是忍者應(yīng)該保持著幾分人性,正如旗木朔茂所說的那樣,如果忍者心中沒有了人性,如果忍者的心被仇恨包裹,那么他只是一臺暴力機(jī)器而絕非是一個忍者。
要想成為一名忍者,要先當(dāng)一個人,先后順序不容錯亂。
曾幾何時,葉山會見了同伴的尸體擺在眼前而悲傷;曾幾何時,葉山會憐憫那些不幸死去的野貓野狗;曾幾何時,葉山會因?yàn)槁愤叺孽r花被無故毀去而憤憤不平。
這些都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卻是在葉山的身上消失了許久許久,久到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人,而不是單純的忍者。
當(dāng)然葉山不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是錯誤的,也不覺得自己的殺戮是荒謬的,更不會否定自己的忍道,他只是在這個月光皎潔的夜晚想起了那位曾經(jīng)帶領(lǐng)自己走出困境的旗木朔茂罷了。
葉山還是葉山,他永遠(yuǎn)都是他,這點(diǎn)毋庸置疑。
成熟的靈魂容不下丁點(diǎn)他人的思想,但卡卡西和帶土卻是可以。
昔年葉山當(dāng)著旗木一族數(shù)千位英靈發(fā)過誓,會在有生之年內(nèi)替旗木朔茂貫徹忍道,將他用生命捍衛(wèi)的忍道發(fā)揚(yáng)光大,但這些年來他似乎失敗了。
旗木朔茂的墳?zāi)贡蝗~山費(fèi)盡心思的擺在了木葉忍村最高禮遇處;旗木朔茂的功績被葉山推進(jìn)了英靈塔中;旗木朔茂的污名被葉山洗刷的干干凈凈,但是他的忍道卻依舊沒有得到村子的認(rèn)同。
“忍者不應(yīng)成為任務(wù)機(jī)器,一名忍者的犧牲,只能夠是因?yàn)樗约涸敢鉅奚?,而絕對不應(yīng)該是[為了什么]而犧牲。”
當(dāng)初那處地形險要的峽谷中,旗木朔茂就是這般對葉山說的,更是這般做的。
盡管葉山不認(rèn)同旗木朔茂的忍道,但他心中對這位真正的忍者極為敬佩,敬佩到時隔多年這段話仍刻在了自己的心中。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與擔(dān)當(dāng),葉山自腥風(fēng)血雨中成長起來,手上沾滿了敵人乃至同伴的鮮血,但他有責(zé)任讓下一代不必如此。
所以,他沉默許久后,說出了這段話。
“愿你是山間的清風(fēng),愿你是小溪中的溪水,愿你是天上的太陽,愿你是星空中的星星,更愿你是無憂無慮高聲歌唱的百靈鳥,可以不被定義,可以勇往直前,可以肆意灼熱,可以黑暗中閃耀,可以引吭高歌?!?p> “愿你是蘊(yùn)含豐富的詩書,愿你是沾滿墨汁的毛筆,愿你是藏在劍鞘中的寶劍,愿你是風(fēng)雨中的竹子,可以發(fā)人深省,可以肆意揮灑筆墨,可以鋒芒畢露,可以堅韌挺拔?!?p> “你們二人都是木葉新生代中的佼佼者,我要求你們牢記自己的悲慘遭遇,日后能夠嚴(yán)于律己寬以待人,讓下一代不必再遭遇這些苦難?!?p> 卡卡西止住了哭聲,瞪大眼睛望著葉山,心中細(xì)細(xì)品味著他的話,盡管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卻全都刻在心中不敢遺忘分毫。
宇智波帶土則是皺著眉毛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我們具體該怎么做?”
葉山啞然,淡淡的笑道:“我不知道?!?p> 想了想,他又認(rèn)真的說道:“每個人的際遇不同,導(dǎo)致他的心態(tài)、世界觀不同,我不會用自己的遭遇去誤導(dǎo)你們。”
說著,葉山指了指仍然堅強(qiáng)釋放熱量的小火苗。
“正如這簇小小的火苗一般,時而歡快時而搖曳,時而旺盛時而奄奄一息,它所遭遇的事物導(dǎo)致了這些不同的形態(tài)。你們還小,太多的事物在前方等著你們,太多的挫折也在等著你們?!?p> “我只希望你們能真正的做到遵從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真正的像一個人活著,一個有血有肉的人?!?p> 見二人仍聽的滿頭霧水,葉山笑了幾聲止住了大道理灌輸,揉了揉他們的頭發(fā),滿臉的輕柔。
“曾經(jīng)有人對我這般說過,但我至今也沒做到,你們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包袱,想怎樣就怎樣,萬事有我扛著?!?p> 這句話卡卡西和帶土倒是聽懂了,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師父,和我們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唄?!睅裂肭蟮馈?p> 葉山沉思片刻,覺著自己的遭遇說出來不好,決定給他們唱首歌,當(dāng)然這首歌是用傳承五千年的語言唱的,除了葉山?jīng)]人能聽得懂。
“懷揣著熾烈頑心走向”
“最寬容刑場”
“裂過碎過都空洞地回響”
“到最后竟慶幸于夕陽”
“仍留在身上”
“來不及講故事多跌宕”
“有最崎嶇的峰巒”
“成全過你我張狂”
“海上清輝與圓月盛進(jìn)杯光”
“有最孤傲的雪山”
“靜聽過你我誦章”
“世人驚艷的橋段不過尋?!?p> “有最清瘦的筆跡”
“都已隨記憶泛黃”
“而我再度鋪墊起下一個篇章”
當(dāng)然,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葉山的歌聲很糙很難聽,一副KTV殺手的模樣。
但是,正如這首歌唱的那樣,葉山?jīng)Q定要鋪墊起下一個篇章,一個屬于未來的篇章。
無邊飛花
這首歌是《盜墓筆記·十年人間》,感興趣的大佬可以去聽聽。寫到這里可能有人覺得我又無病呻吟了兩章,在用大量的筆墨去寫一些和劇情不搭的東西。但是我想說過的是,任何事情的發(fā)展都有各自的緣由,我既然寫了肯定會又伏筆,還請各位大佬耐下心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