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就要來臨,百越即將墮入無邊深淵,沉浮無朽木,明月的照耀依舊讓百越茫然。漸漸的,明月的光,已然遠離了百越。那就是無盡的黑暗。
百越被它追逐著,她奮力地在奔跑,在逃離,百越甚至不敢回頭看,她怕,她怕她的一個不小心,一個頓時的停留,就會被它抓住。
諾檳爾城是一個怪異的城市,百越在這里生活了三年多了,卻依舊看不穿這個城市的本質(zhì)性,因為,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下的諾檳爾城。
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埋藏在地底下的黑暗城市,這里所有的人都是黑暗中的使者,從不待見光明,而那個無形的推手就是X。
這是百越不知道它是誰的時候給它暫定的一個代號,因為,她從未見過它,為什么要用它來形容呢?因為,百越覺得那個近乎瘋魔的人根本不是一個人,它就是個怪物,一個人神共憤的怪物。
直到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不僅僅是個怪物,還是個人類早已議論過的怪物。
諾檳爾城是歐式建筑,白日里這里就像是一個死寂的孤城,見不到任何一個人,而一到晚上,整座城才會產(chǎn)生煙火氣,他們都是夜間出行的怪物,與它一樣。
諾檳爾城的城中央有一座教堂,從教堂往四周延伸便是一座座歐式建筑,那是那些夜間出行者的棲息地,而教堂則是他們在夜間都要去地方,他們似乎想要在這里得到救贖,他們膜拜教堂上方十字架上的耶穌,他們信仰他是他們的神明,他們希望他可以帶領(lǐng)他們見到明日的黎明。
可終究也只是他們希望而已……
他們,百越也是其中一個,可是,她卻不同于他們,因為她并沒有他們身上那種躲避黎明陽光的病毒。
可是,她卻也必須躲避,因為,現(xiàn)在她若是能例外見到外面的光明,那她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光明了。
生活在諾檳爾城的所有人其實都是渾噩的,他們都是被命運死神下達了死令的人,或者說是‘鬼’。
百越可能是他們當中唯一清醒的一個人,因為,至少她還想著要逃離這里!
其實,在別人看來,在這里并沒有什么不好。因為,在這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安詳?shù)纳钪瓦B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用去想,甚至連什么都是最好的,而他們唯一想的就是能見一見陽光,見一見那可以溫暖心窩的光明。
百越剛來這里的時候曾經(jīng)在白日間出過門,當時,她走在這座死寂的諾檳爾城中仿若身處鬼城,這座城安靜極了,但能聽到風(fēng)呼嘯的聲音,也只僅僅是風(fēng)的聲音。因為在這里連蟲鳴鳥叫聲都無法聽到。
百越在整個城中穿梭著,可是她卻找不到這座城的出口,整座城似乎就是一個沒有門的牢籠。她是怎么來到這兒的呢?這樣詭異的牢籠她究竟是怎么到這里的?
百越只記得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躺在一張柔軟的歐式床榻上,軟軟的,很舒服,連整個房間的程設(shè)都與她的風(fēng)格極為相似,色調(diào)都是她喜歡的海藍色,她自己居住在一座大房子里,房間里有暖色的臺燈,很昏暗,所有本該有的窗戶都被重新砌過了,整座空蕩的大房子里照射不進來一束光,就連絲毫微弱的光線都沒有,可是卻有空氣流通,百越查找過原因。
但是,當她還在極力去找原因時,就在這個晚上,她發(fā)現(xiàn)了詭異的事,原本空寂的城中,原來還居住著這么多人,她躲在大門背后觀察了他們一整晚,她發(fā)現(xiàn)他們與平時在大街上逛街的人沒什么兩樣,三三兩兩會聊天,會勾肩搭背,會面上帶笑,而且都會朝城中央的教堂里去,然而從教堂里出來后,那些人就變得奇怪了。
他們排列著整齊的隊形站在大街上對著明月深深的呼吸,就好像要將明月產(chǎn)生的能量都吸入自己的身體里。那個場景十分的詭異十分的驚悚,看的百越身體不覺汗毛倒豎,冷汗直冒,看他們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鬼魅上身,或者說他們就是‘鬼’。太過于恐怖了。
待到天色漸明,他們便各自朝自己的所屬房屋走去,關(guān)上門,一切歸于平靜。
第二天,百越還想再出門探個究竟,卻又一次發(fā)現(xiàn)了令她匪夷所思,又嚇破肝膽的事。
那日,她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是慢慢的推開,當還只是推開一條小縫的時候,便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驚愕尖銳的驚叫聲,她猛然朝聲源處望去,就在離她隔著三棟房子的地方,只見一個穿著粉色短裙的女子在踏出門口,接觸到陽光的一瞬間就被烈日灼傷,她的皮膚很白,臉龐輪廓很深邃,發(fā)色是金黃色,身材很高挑,看起來是外國人。
當百越想要推開門去救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就在這幾個眨眼的短短時間里,那個外國女孩兒身上的肌膚都已經(jīng)被嚴重?zé)齻€冒著煙霧,燒焦的味道都已經(jīng)傳到了百越的鼻子里。
那個女孩兒原本白皙的肌膚在這一刻變得如黑炭一般,她倒在地上翻滾掙扎,卻不過幾秒時間,又再一次歸于平靜。
不遠不近的距離,百越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具焦臭的尸體還是蜷縮狀態(tài),身上的粉色裙子還是完好的,而裙子遮擋以外的地方皆是燒焦的模樣,那場面比昨晚看見那些人呼吸月光更來的驚悚。
百越的神色驚恐,眼睛怒睜著望著那具尸體,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她的身體還在顫栗著,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想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腿軟的根本沒辦法站立,連挪動一下都做不到。
過了很久,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睡覺的,只知道醒來時,天色已暗,外面有了嘈雜的聲音。
百越下樓發(fā)現(xiàn)桌上擺放著許多可以存放的食物,她打開冰箱,里面也滿滿當當全是好吃的食物,以及牛奶果汁,完全夠一個禮拜的生活。
她動作很快的吃了些食物充饑,并沒有在乎吃什么,反正那些都是昂貴的食物,也不用怎么挑剔,就連飲用水都是簡單粗暴的二十幾塊一瓶,換作以前的百越,她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這樣價格的水。畢竟只是解渴而已,喝了這樣昂貴的水難道能長生嗎?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