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長生會【16】陽臺抽煙,二人合作
江刻平靜接受了這種無處不在的巧合。
沉默俄頃,江刻眼皮向上一掀,開口:“過來。”
墨傾朝他走近幾步,倚著欄桿,閑散問:“給什么?”
上次給了煙。
江刻說:“線索。”
“沒興趣。”墨傾一臉的無聊。
靜靜盯了她半晌,江刻吐出一個字:“煙?!?p> 又是相鄰的陽臺,距離兩三米,一般人是不敢跨越的。
在江刻話音落地的瞬間,墨傾躍上陽臺欄桿,往前一躍,如舒展的蝶翼,輕松落到江刻陽臺。
下一秒,她跳下來,向前跨半步,貼近了江刻。
江刻視線往下一瞥,從她眉眼滑落到長頸,爾后越過她的肩頭,順著長臂一路到纖細(xì)如蔥的手指。
她食指勾開他的褲兜,手慢慢滑落進(jìn)去,捏住一包香煙。爾后,她將手收回來,連帶著殘留著余溫的煙盒。
江刻一動未動,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次什么身份?”
打開煙盒,墨傾挑出一根煙,手指夾著,用嘴咬住香煙濾嘴。
“貪生怕死的有錢人。”江刻回答著時(shí),拿出個打火機(jī)。
他沒遞給墨傾,而是主動遞到墨傾跟前,拇指挑開防風(fēng)蓋,一串火苗竄出來,舔燃了那一根香煙。無風(fēng),一縷煙霧筆直竄起。
墨傾打量他年輕的臉龐,笑了:“你想得可真長遠(yuǎn)?!?p> 江刻說:“惜命人設(shè)?!?p> “江齊輝也在?!蹦珒A提醒。
“我知道?!苯痰f著,明顯不把江齊輝放眼里。
他可不想在這里待太長時(shí)間,反正距離江齊輝蹲局子也不遠(yuǎn)了。
煙抽到一半,忽而起了風(fēng)。墨傾倚著欄桿,觀賞著一成不變的山與水,陽光爛漫,藍(lán)天白云,好像時(shí)光只是一場夢。
于她而言,確實(shí)如夢。
“你的紋身怎么來的?”江刻銜著煙,目光落到墨傾腳踝。
今日她穿了一條長褲,勾勒出筆直勻稱的長腿,褲腳遮了腳踝的紋身。腳下一雙白色板鞋,很干凈。
墨傾懶懶答:“紋的?!?p> 江刻:“……”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有個人以一套手術(shù)刀為原型,設(shè)計(jì)了這一圖案?!蹦珒A回過神,背靠著欄桿,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香煙,煙灰簌簌掉落。
江刻問:“什么人?”
墨傾淡淡地說:“早死了。”
她知道江刻的目光里添了些審視,似是不信她的說辭。不過,她并不在乎,一百年過去,那人不可能活著。
只是……
以他的功績,哪怕不出現(xiàn)在歷史課本上,也該有一些史料記載。
可是,他怎么什么都沒有留下?
各自抽完一根煙,墨傾沒有回去,而是同江刻進(jìn)了房間。
江刻從茶幾上拿起一張紙,遞給墨傾后,說:“長生會有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人稱魏爺。他年輕時(shí)當(dāng)過中醫(yī),年近九十,身子骨還不錯,算長生會的靈魂人物。晚上的入會儀式,就是他主持的?!?p> “這是什么?”墨傾晃了晃手中那張紙。
上面是房屋平面圖,似乎是祠堂的格局。
“平井渡有一個祠堂,那位魏爺是管祠堂的。長生會所有機(jī)密資料,都藏在祠堂?!苯搪龡l斯理地開口。
他點(diǎn)到即止。
墨傾明白了,往沙發(fā)上一坐,翹起腿,明知故問:“所以?”
“你身手不錯?!?p> “我去偷證據(jù),”墨傾將紙張折疊起來,慢悠悠地說,“貪生怕死的你呢?”
江刻完全不覺得慚愧,理所當(dāng)然地說:“幫你謀劃,兼職放哨。”
眸光流轉(zhuǎn),墨傾手指抵著下頜,端詳了江刻半刻,挑眉:“成交?!?p> *
“……聽明白了嗎?”
將計(jì)劃講到尾聲的江刻,發(fā)現(xiàn)了墨傾思緒不知飄哪兒了,語氣微微加重了些。
墨傾回過神,敷衍道:“嗯?!?p> 她斜乜了眼江刻,心思根本不在計(jì)劃上。
江刻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口味跟她一模一樣?,F(xiàn)在,江刻作計(jì)劃時(shí)的記錄習(xí)慣、思考模式等,都跟他極其相似。
究竟是什么原因?
江刻不知她聽進(jìn)了多久,看向她,卻沒再復(fù)述,而是將圖紙塞到她手里,說:“準(zhǔn)備一下。”
……
旅館就是長生會開的,里面都是長生會的眼線,所以在談妥后,墨傾先回了自己房間。然后,她跟江刻一前一后離開。
十分鐘后,他們在一條巷子里匯合,一同前往祠堂。
斜陽落山之際,天空出現(xiàn)了罕見的火燒云,西邊的山頭和云層被燒得通紅,紅得鮮艷,紅得熱烈,磅礴壯觀。
村莊被霞光照出一片血紅。
江刻倚靠著祠堂外的一面墻,在某一刻抬眼,瞧見了這壯闊的景色。
祠堂坐落在山中央,地處偏僻,鮮有人煙,但視野遼闊。他見到青石路連接的村莊和田園,被鮮紅的光輝籠罩。
某一刻,他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被壓抑的記憶呼之欲出。
“噠?!?p> 一顆石子彈在墻面,距離他頭頂不足三尺,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后,彈飛,掉落。
他抬目張望。
“喂?!甭曇魪男焙蠓絺鱽?。
墨傾站在一棵樹下,樹影落到她身上,她肩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手里正一上一下地拋著一顆石子。
她朝他揚(yáng)眉,意思是:走。
天空燒得燦爛又矚目,江刻卻逆著光而行,走向了墨傾。
江刻覷了眼那背包:“都在?”
“缺了圣物?!?p> 墨傾是沖著圣物去的,不過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圣物。她本想找到后毀尸滅跡,但想到章長老都沒認(rèn)出她,大概是畫的不像,便算了。
江刻也沒將一幅畫放到心上。
為了避開人群,二人沿著小道下山,路過一片楓樹林,艷麗的晚霞落在火紅的楓葉上,相互映襯著,風(fēng)景獨(dú)好。
墨傾在半路找了一棵樹,把背包扔下了,用草木蓋住,然后給跟來了平井渡的霍斯發(fā)送了個微信定位,又拍了張照,讓霍斯來取。
之后,二人沿著這條小道走到盡頭,來到一處集市。
墨傾正好餓了,問江刻:“你有錢嗎?”
江刻覷她:“你沒帶?”
墨傾摸了摸兜,掏出了一張黑卡。
江刻:“……”
*
六點(diǎn)半,墨傾吃飽喝足,跟江刻在集市上分開,先一步回了旅店。
剛到門口,就見江齊輝在等她。
“你去哪兒了,”江齊輝一看到墨傾就皺眉,煩躁道,“你要的吃的都給你買回來了,放在前臺,自己去取。”
墨傾瞥了他一眼,淡聲說:“扔了吧。”
她抬步往旅店里走。
江齊輝一再受氣,終于在此刻爆發(fā)了,憤怒道:“你故意找茬呢?”
“是啊?!蹦珒A不假思索地回答。
對她懷恨在心的人遞過來的食物,就算里面沒有毒,也難保不會加別的佐料。
她一開始就沒想著吃。
墨傾輕描淡寫的語調(diào),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讓江齊輝暴跳如雷,他紅著眼睛威脅:“墨傾,你不要太過分,小心到時(shí)候怎么死的都不——”
他沒說完。
從墨傾后方走來的一個人,吸引了江齊輝的注意,也讓他徹底愣在原地。
他幾乎怯弱地開口:“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