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過去。
此時正是晌午時分。
“我來蹭口飯了?!睍蚤悂淼綐窍?,與下棋的老唐幾人碰面。
“小淶啊,來坐來坐。”老唐看見曉閻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而其他人望向曉閻的眼中,也附帶著某些熾熱的目光。
坐在老唐對面的小年輕甚至連忙起身,讓座。
卻被曉閻按下。
“我來看看?!?p> “小淶……,你幫了他們不少啊?!?p> 老唐看了眼周圍人的神情,猶豫片刻之后委婉的提問。
曉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繼續(xù)看著棋盤。
他等到老唐發(fā)紫的嘴唇微啟,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才開口:
“一點小事罷了,算不上幫襯?!?p> “或許它應該叫……交易?!?p> 老唐沉默剎那,摩挲著手中的棋子卻又感覺空了些什么。
于是用它輕輕敲擊棋盤。
清脆的碰撞聲像是老唐的思緒,一碰一聲的清脆卻因交織而繁雜。
“小淶,你說……”
老唐話還未說完,就被遠處的一聲叫喚給打斷。
“來,開飯了?!?p> 小芳,或許應該稱之為老芳的人懷抱著一個鐵制托盤。
周圍的人連忙上前去取。
“芳姨,都說了多少次了。好了,喊我們直接上去拿就行?!?p> 一個小年輕故作惱怒的勸誡。
她的確有些擔心芳姨這么大的年紀,抱著這么重的一些東西。
一個踉蹌,摔到那里就不好了。
但是芳姨只是淡然一笑,讓他們接手自己手中的飯菜之后才開口到:
“你們看棋看的興起,我也不好打攪。多走幾步路就當鍛煉身體了?!?p> “芳姨的身體確實硬朗啊?!?p> 曉閻不禁打趣到。
“那可不嘛,看,姨也是有肌肉的人?!?p> 芳姨挽起自己的袖口,露出并不明顯的肌肉。
其他人也是紛紛恭維的話語。
“話說唐爺你剛剛想說啥呢?!?p> 曉閻裝作不經意間的提及,眼眸卻似有似無的掃向芳姨。
老唐猶豫片刻,還是準備說出來。
“哎,有什么都吃完再聊。”
卻被芳姨用“食勿語”給打斷了。
而這一斷,也基本斷絕了老唐向曉閻說出他疑問的可能了。
曉閻明確芳姨也是三名祭祀之一。
也明白對方是故意打斷老唐對他的求疑的。
于是在吃完飯之后,芳姨不會離開也成了理所當然。
“芳姨,我?guī)湍惆淹肟晁突丶??!?p> “你就留在這里看他們下棋吧?!?p> 曉閻試圖將看棋與讓他送碗筷,聯系在一起。
周圍的人也送上助攻。
“淶哥,芳姨她鮮少停留下來看棋的?!?p> “那也沒事,我?guī)兔σ材茏尫家套叩氖娣恍??!?p> 曉閻沒有等芳姨拒絕。
緊緊攥住擺滿碗筷的鐵盤。
芳姨笑吟吟的望著曉閻。
“那就謝謝你了,小淶,我家在一樓最里面那戶。”
芳姨沒有做出阻攔。
用曉閻進自己家,換取留下來阻礙后續(xù)的發(fā)展。
曉閻拿著鐵盤進入沒有關的屋門之內。
周圍看起來稀疏平常。
就是很簡單的有著復古氣息的住宅。
但是抬頭望去,便能看見一個木底。
走進去,再回首望去。
是空蕩蕩的神龕與一個焚燒三香的香爐。
靜靜的擺放在鑲嵌在上面的木底上。
曉閻的目標明確。
就是紅燭。
那充滿草藥味的紅燭似乎是以欲望為引,焚燒卻又在不斷滋生欲望。
長久使用會導致出現依賴情況,內心變的空虛,輕浮等等變化。
將這里的紅燭并沒有全部替換。
而是只取一半,與自己先前購置的普通紅燭做出置換。
曉閻的意識,雖然不能做到和狐淶一般延展到整個小區(qū)。
但是這一個屋子還是綽綽有余。
將明里暗里的紅燭都找了出來。
然后進行了一番半數置換。
時間還稍有空余,曉閻想要窺探一番隱私。
于是繼續(xù)打量周圍。
臥室的床頭柜上。
赫然擺放著一張,從未見過的年輕男性面容。
他雙手比耶,笑得璀璨。
但那張鮮艷的相片上,縈繞著淡淡的香火氣。
有人祭拜過這張照片。
是芳姨?
為什么?
他是誰,芳姨的兒子還是不小心害死的路人?
微微一愣,卻又感覺時間不夠了。
就只是送個餐具而已,時間久了并不好交代。
至于用洗碗當借口?
其實沒必要了,洗碗能騙出的那三瓜兩棗的時間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了。
取個椅子,關上門,打電話尋求場外援助。
再然后,回到旁邊樹蔭下他們下棋的地方。
而此時的芳姨似乎在嘴里念叨著什么。
明明這個距離曉閻能夠收入耳中,卻偏偏只能聽個朦朧。
“說什么呢?!?p> 曉閻沒有遮掩的進行詢問。
從其他人的神情之中,就可以進行判斷是否與自身有無關系。
假如沒有關系,那么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也能知曉。
“芳姨講了個故事?!?p> “有人滿心算計的用主人家的善心潛入他們家,結果受到了審判。”
有人無所謂的順口回應。
確實,這個故事梗概與童話故事極其相似。
面對已經長大的他們,這些故事就顯得有些無感了。
不過芳姨顯然也不是講給他們聽的。
“芳姨還真是富有童心,還喜歡講童話故事?!?p> 曉閻將椅子遞給芳姨坐,并且意有所指的打趣到。
他明白芳姨阻攔自己去聽,就是想要等自己問的時候。
借別人的口,旁敲側擊的罵自己一句。
不過這其實也能反應芳姨本身的內在想法。
“那可不,童話看似天真卻蘊藏其奧義。”
芳姨做出回應。
“可是現實往往更難以辯駁善惡,好壞往往隨著站立的角度不同而不同。”
“灰色,你該說它是黑還是白呢?都可以也都不行,不是嗎?”
曉閻明白一般人提取重點,往往是提取令自己在意的話語。
平常的修飾用詞并不會在意。
除非自己在意,又或者有人常常暗暗提及導致潛意識牢記。
所以芳姨作為暗喻的故事。
她是真的認為自己是滿心算計以及它們還有善心。
她也是真的認為自己走向的是正確的道路。
芳姨聽出了曉閻說的話的意思,無非就是她想錯了。
其實他也是好人。
但是……,她只知道曉閻與譚米洛站在了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