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慢慢順著沐賜的腳踝往上攀附,空洞寒冷的大腦能且只能思考的是前行與互換。
眼神暗淡無光像是生銹的機器,齒輪在艱難的轉動,一舉一動都顯得困難。
但身旁的黑暗被濺起。
一陣暖意如冬日陽光般,雖然沒有那么溫暖,但身體的寒也僅僅剩下風吹體寒的感覺而已。
“把信封給我。”壺梓吐出一口濁氣,轉了轉發(fā)酸的手腕。
雙目緊盯著,因控制所以只是被打斷一條腿的破碎之人,和她身旁的毫無存在的小東西。
雙手擺了擺卻依舊空蕩蕩,壺梓才將余光放在沐賜身上。
他發(fā)愣,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經(jīng)過一番摸索之后才將其掏了出來,交付給壺梓手中。
壺梓拿到兩份信心底不安才稍稍放心。
她不可能讓沐賜去交付信件的,因為他沒有這個實力。
催促著沐賜離開免得波及到他身上。
但沐賜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已經(jīng)沒有一絲力氣可以后退了。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
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用,交遞信件的那個人是大姐姐,她肯定不會像自己那般猜錯的。
如果是她,事情一定會走向正確的軌道。
壺梓聞言也顧不了更多,只能趁那兩貨還沒過來之前主動湊過去,避免將戰(zhàn)線拉到這里。
面對突然而來的壺梓,警惕盯著這個危險人物的破碎與無存在瞬間將放松喘息身體緊繃起來。
“別這么緊張嘛,我差點就被你們打死了呢。”
壺梓如鬼魅出現(xiàn)在破碎之人的耳邊呢喃細語道,手中的細劍順手接下他們的反擊。
說實話要不是為什么他們之前突然愣神,壺梓還真找不到一個好機會扭轉戰(zhàn)局。
不過無所謂,現(xiàn)在登場的是絕不可能大意的壺梓2.0!
“你們不是嘴里一直念叨著對不起,抱歉嗎?”
“要看看對方的懺悔嗎?”
壺梓后仰躲過去的時候握著細劍的那只手。
兩份被捏在掌心皺巴巴的信封,順著手指飛舞卡在指縫間。
抓住機會將信封拍到對方身上之后,壺梓后跳撤出觀察會有何種變化。
信件上的三言兩語順著火苗的燃燒化成的灰燼飛散,那點點火星落入黑暗將其點燃。
剎那間熊熊火海在眼前搖曳,橘紅的焰火倒映在壺梓和沐賜的眼眸之中。
“你還跑不動嗎?!”壺梓一把攬住還在發(fā)愣的沐賜,將其帶出火海會影響到的范圍。
“嘿嘿,這不是沒有力氣嗎?”
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沐賜反而沒有把自己差點喪命放在心上。
在被壺梓扔在地上坐著之后,雙手撐地還有功夫打趣。
雙眸的目光同壺梓一般望向那火海,仿佛能同壺梓一般透過層層飄逸的火焰看見破碎與無存在般。
“怎么樣了?”
壺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里面。
破碎之人與無存在相擁于火海,無存在帶著渾身的火焰鉆入了破碎之人的胸口。
空蕩蕩的心房現(xiàn)如今跳動著一位燃燒的不被大多數(shù)人所在意的存在。
但心臟的存在像是一種負擔,身體的裂痕愈發(fā)明顯,火舌不斷順著其肌膚的裂紋親吻其內。
沐賜眼睜睜的看著壺梓忽的又沖進火海之中。
“?。∧阋退滥懿荒軇e帶我!”壺梓手中的魘在被火焰所沾染之后發(fā)出尖銳的爆鳴。
“那沐賜怎么辦?”壺梓頓足將手中的魘往后盛了伸,笑著反問道。
“哥,不,姐我求你了,我絕對不碰沐賜一點點,別把我?guī)нM去!”
魘大概明白壺梓心里在想什么,但平淡的消散總比一直在火焰中燃燒而死要好吧。
至于磨刀石就磨刀石吧。
于是外面的沐賜和被壺梓扔出來的魘大眼瞪小眼,倒是沒有再被嚇到。
只是沐賜并不清楚魘這種生物所以并不清楚壺梓的打算。
魘倒是清楚自己是由沐賜心底的陰暗而生,所以哪怕會被沐魚與洛瓔的心火燒死。
但沐賜心底的陰暗不會被燒死,而是會回到沐賜本身。
留著它才好判斷沐賜的心理狀態(tài),這便是其一。
其二就是讓他和沐賜單獨相處,能夠喚起曾經(jīng)的那些悲痛。
可因為壺梓交給沐賜的那些讓他不會再因此而起波瀾。
自己成了一個象征符號,面對自己的沐賜能夠完成近乎暴露療法的治療。
至于趁現(xiàn)在逃跑嗎?沒必要了,自己的消散已是必然的結局了,留下來只不過是坦然的面對這一切而已。
于是沐賜望著默不作聲的魘回憶起他的那些譏諷反問道:
“你怎么不說話了?”
“你會聽嗎?”
“不會?!?p> 面對沐賜直截了當?shù)姆穸ǎ|雖然心里有大致的猜測。
但真的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泛起無語之色。
“……,你應該聽的,然后再去判斷它的對錯再做打算?!?p> 沉默了一會兒的魘才稍顯長輩姿態(tài)的勸誡道。
“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
沐賜有些詫異這個狗東西能說出這么話?
“不像嗎?那你覺得會說些什么?”
聞言的魘撇了眼沐賜之后感到有些好笑的發(fā)問道。
“比如說‘你個陰溝里的臭老鼠’之類的?!?p> 沐賜低吟剎那就舉例道。
“陰溝里的臭老鼠早就泛濫了。”
“你在說什么?”
沐賜有些沒聽懂魘在譏諷著什么。
“沒什么,雖然我是魘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是你。”
他倒是沒有在上一個話題過多停留,而是對自己的行為解釋起來。
“你已經(jīng)拉不下來了,所以就只能說再見了,祝你未來光輝?!?p> “不再是在淤泥里發(fā)爛發(fā)臭了?”
沐賜笑著反問。
“我好像沒說這句話,你別造謠?!?p> 魘堅決不承認自己沒有說過的話。
“好好好,我的問題,沒有記住?!?p> “沒記住是件好事,而且你的未來至少能有……這么高?!?p> 魘先是將手放在離地一尺不到的距離,笑了笑之后才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依舊不如我?!?p> “那你覺得大姐姐的未來會怎么樣?”
“她啊,那個女魔頭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的未來我無法想象能達到何種程度?!?p> “可能會被萬人敬仰也可能默默的死在守護的道路上,但她真的從你們的角度上來說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