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似乎回不去了?!标懶吝t疑了一會兒故作無所謂的應答道。
“只要還能融入集體就可以了。”低語既是對狐淶的回復也是對自己的交代。
過往如同擦不去的墨跡,當血腥浸入了眼底的時候面對褚升這種人時,陸辛總是避免不了的有些煩躁。
“唉,抱歉?!焙鼫Z挺直身來,帶有歉意的回應之后又是掛上一抹微笑道:“我給你買點棒棒糖賠禮?!?p> 陸辛無奈的望著眼前這個又顯不著調的人,接過對方遞來的一塊糖。
那是老軌拐賣自己時的那種。
又見他從口袋里繼續(xù)掏出一個面包走到那個發(fā)愣女人身前,蹲下身子將面包遞給她輕聲說道:“我們來晚了,先吃點吧。”
女人怯怯的接過狐淶遞來的面包,眼中還是不自然的抑制著本能的恐懼,哪怕是第一次見,他沒有惡意,但狐淶高大的身子和陸辛不同。
總是會讓她聯(lián)想到現(xiàn)在斷掉雙手的褚升。
小口的咀嚼著面包,晦暗卻浮現(xiàn)出希望的眼眸盯著狐淶的臉。
“燕媽子那邊……”陸辛本想提醒一句,但狐淶很快就接過話題說道:
“我們已經派人過去了,還有我們也已經接收到了你那被揍得半死的老軌。放心,這點我們還是能做好的?!?p> 說罷便露出一抹欠揍的笑容,眼底卻是波瀾不驚如寒池深處。
……
“請問,他是……誰?”稍微墊了下肚子,女人將目光移至駐足圍觀的陸辛身上,帶有疑惑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詢問道。
“呦,你還沒走?。?!”聞言的狐淶轉頭故作詫異的含笑對陸辛挑逗道。
“反正都已經半夜,也不差這點睡眠,回頭上課補覺算了。”
“你還是個……學生?”女人對陸辛的回應顯得有些意外,但又看了看他稚嫩的臉又仿佛在情理之中――個鬼。
這是一個學生能做到的?拯救世界的高中生嗎?
“對,目前還在上小學?!标懶料袷菦]有察覺女人逐漸異樣的眼神,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更離譜了!就連高中生都不是了喂!
“嗯對對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擒過鬼,開過公司劈過叉的小學生而已?!焙鼫Z也是一本正經的點頭附和道。
雖然內容不怎么正經就是了。
……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女人聽著兩人的雙簧平復了心態(tài),再度開口詢問道。
“我的名字?有很多,你可以叫我最有名的那一個,靚仔?!标懶裂b作聽不懂女人的話,裝渾打岔道。
女人大概也明白了陸辛的意識,眼簾低垂半閉眼眸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我叫朱簾,秋分人?!?p> “還有你真的只是小學生而不是,單純長的幼態(tài)嗎?”
朱簾說到一半,本想問他是否是想拒絕自己所以胡編亂造,但想了想似乎又不妥,于是改口道。
“當然,沒有必要去哄騙你?!?p> 聽見了陸辛的回答的朱簾輕笑一聲,然后對著自己身前的狐淶說道:“你們可真不是人,居然還雇傭童工。”
“不,那是他心中原始的善,更何況我們不給錢就不算雇傭?!焙鼫Z說到這里時臉上的笑有了變化,似乎更加柔和與真實,也有著一絲欣慰。
“你還挺欣慰?”陸辛挑眉反問道。
“財政緊張嘛,該省省該花花?!?p> “花哪了?”
“自己的口袋?!焙鼫Z走到并未他們閑聊而有有所放松的褚升面前,一本正經的說著的同時掏出先前繳獲的治愈系假幻。
“含住,乖,別吞下去了,要不然只能把你的肚子剖開取出來?!焙鼫Z掐開褚升的嘴,將銀制雕塑塞進他的口腔之中。
鄰家大哥哥般溫柔的聲音,配合著在褚升仰視面前男人的比劃,割裂產生靈魂上的戰(zhàn)栗。
舌尖擱置著異物,口腔分泌的唾液,想要吞咽卻又不敢有所舉動。
心靈顫抖的感受著忍耐的瘙癢,卻又害怕著狐淶所描繪的情景。
褚升的雙手血肉模糊處泛起點點綠色熒光,與之對應的是發(fā)絲多了一抹雪白異色。
等到他的發(fā)絲全為蒼白之色,臉上攀附上皺紋之際,他的手臂也新生出格格不入的細嫩手掌。
“我,我,我……”褚升察覺自身的異樣,聲音略顯腐朽的開口,局促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狐淶掏出一張紙巾將掉落的假幻撿起,擦拭干凈之后將隱隱泛光出微草模樣的銀制雕塑塞回自己的口袋之中。
“看什么看?這叫廢物利用懂不懂?”狐淶兀的對一臉嫌棄的陸辛來上一句。
“接下來的審訊過程不就方便展示了,人我就帶回去了,對,還有你可能也要陪我一趟?!?p> 朱簾站起身來,哪怕吃了點面包但身體還是很虛弱,舊傷也隱隱作痛,雙腿站不直只能依著墻。
“唉……不要嫌棄,擦干凈了。嗯,或許吧?!焙鼫Z見朱簾這副姿態(tài)不由得嘆了口氣,拿出泛光的銀草雕塑,走到她面前道。
“握住就行了,不要含?!?p> “我能跟他走嗎?”
朱簾感受到身體如流淌在涓涓細流,冰涼舒適之中也被沖走了疲憊與不適。
或許是雛鳥又或許是其他什么心理效應的作用,當然也有可能是本心,誰知道起因呢?只知道她始終對這個幼態(tài)的小孩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喜歡嗎?更準確應當是依賴才對,他在捏碎那鐵鏈的剎那,刻入腦海的永恒似乎是安全的別稱。
“他?我要把他派遣到學校去,你也要再讀一遍小學嗎?”狐淶感到有些好笑的與稍顯詫異的陸辛對視一眼,隨即替他婉拒道。
“那算了吧。”朱簾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第二次了,算了假若他們有緣自會再見,倘若無緣也不必強求。
“嗯……”陸辛望著她那,哪怕知曉其中含義卻還是難掩低落的眼色,低吟片刻還是開口道:
“我叫陸辛,沒事以后有緣再見?!?p> 這是二人最后的道別語,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