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府內(nèi)

　　劉媽媽很快就跟著長亭來了，趙令楚在西廂房的前廳等她。

　　“劉媽媽坐，我是想問問這回來祖宅的人是哪些。”

　　劉媽媽也不扭捏，挨著凳子邊坐了，兩手放在膝上，朝著趙令楚露了個笑。

　　“臨走時夫人特地吩咐了，讓奴婢有事向姑娘請示，只是我看姑娘行路勞累，便沒來擾您休息。奴婢本該早向姑娘說明的?！?p>　　趙令楚不自在地干咳一聲，她來的這幾日，不用晨昏定省，不是睡覺就是玩樂，王氏讓她照管府里的話，早被她拋到腦后去了，劉媽媽只說是自己的疏忽。

　　“這回來的人不多，加上祖宅原來守院子的老吳一家，統(tǒng)共就不到二十個人?！?p>　　劉媽媽已經(jīng)開始細(xì)細(xì)分辯，趙令楚忙凝神去聽。

　　“您屋里的長亭、楓荷兩位姑娘就不必說了，再有就是洪總管，老太爺那兒的墨一墨二兩兄弟。大公子帶的是衛(wèi)井，他是家生子，從小陪公子讀書的?！?p>　　楓荷給劉媽媽端上一盞茶，劉媽媽起身謝過趙令楚，又坐下接著說：

　　“至于二公子嘛，帶的也是個書童，是二夫人陪嫁時候帶過來的管事的兒子，只曉得是叫臨風(fēng)。除了主子們身邊的人，就是廚房的和幾個護(hù)院。”

　　護(hù)院倒罷了，平日也見不著，又有洪總管看著。

　　“廚房是只有苗婆子跟李婆子兩個人？”趙令楚問道。

　　劉媽媽搖搖頭，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回答她：

　　“兩個人哪兒夠呢，還有兩個打雜的小丫頭，幫著切菜燒火的。李婆子是早些年買來的，后來嫁給府里外院的張達(dá)，也算半個家生子。苗婆子是個命苦的，老家鬧饑荒，男人和孩子都死了，她逃難來京城，后來進(jìn)了咱們府。”

　　趙令楚想起苗婆子的樣子，高壯的身子，面上也沒什么愁苦的，一點也看不出她從前吃過這些苦。趙令楚慢慢理院子里的人，劉媽媽看她在凝神思索，這才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

　　趙令楚回過神來，想起客院住著的楊氏祖孫，朝著院子看了一眼，問劉媽媽：

　　“楊老侯爺和世子昨日來時，仿佛只帶了一個隨侍，我們府里人也不多，那邊是怎么安排的？”

　　“是這么回事，他們帶的人是跟著老侯爺?shù)模咸珷斪屇ニ藕蚨ㄟh(yuǎn)侯世子了。倒還有一個車夫，安頓在了前院。”

　　說起車夫，劉媽媽想起來自己府里車夫這事，也一起向趙令楚申明了，

　　“咱們府里頭這回沒帶車夫過來，奴婢是在外頭租了馬車上門，按天算錢，都在外院住著，供主子們使喚?！?p>　　說完又順勢從袖子里把賬本掏了出來，雙手捧著，遞給趙令楚。

　　趙令楚愣了愣，這劉媽媽準(zhǔn)備得也太齊全了，她本來只是想問幾句話，這連賬本都帶上了。既然遞了上來，趙令楚也不能不看。她系細(xì)翻看，實際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鼎州的物價如何，她是全然不知啊。拿著這冊子，那是什么也看不出來。

　　趙令楚佯裝認(rèn)真，微微皺著眉，大致看完賬本，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又遞還給劉媽媽。打發(fā)了劉媽媽，趙令楚狠狠松了口氣，心里想的是下次出門一定要趁機(jī)打探物價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