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木之青?!?/h1>
“多謝罷九道友啦?!蹦局鄬αT九很溫和,“我會考慮的?!?p> 罷九因為木之青的態(tài)度不自在起來,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一邊不屑的道,“你知道就好,這回可多虧了我!”
“你說得對。”
木之青“逆來順受”,反而把罷九搞得尷尬了,他納悶的看著木之青。
她咋回事。
忽然木之青停下腳步,回頭望他,“罷九道友還記得那位掃地僧人是誰嗎?”
“……”
罷九一愣。
他面露茫然。
“我……對啊,他長什么樣呢?”抓著頭發(fā)半響,罷九愣愣看向木之青,“我不記得了。”
他居然不記得了。
“那掃地僧人絕對不簡單!”罷九意識到。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否則他怎能忘記掃地僧人的面貌,對他的記憶只剩下和圣智佛子相關(guān)的事情。
木之青聽此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
“嗯……”她抬頭看明月,略微笑了一下,“夜色已深,很快就要天亮了,罷九道友早點回去休息吧?!?p> 罷九,“……”
“不是,就這樣了嗎?你不想再說點什么做點什么嗎?”
然而他一路跟著木之青,木之青毫不猶豫的關(guān)上廂房的門,只留他一個人在門外,盡管她關(guān)門前頗為客氣的讓他回去休息,罷九還是氣得七竅生煙。
他絕對有理由懷疑木之青是過河拆橋!用不到他了就打發(fā)他走!
“可惡!”
罷九在門外氣惱一陣只能無奈離開。
等一人一獸的腳步聲離開之后,罷九不知道的是,木之青還停留在門前。
廂房里沒有燈火也沒有夜明珠,但是不妨礙木之青能在黑暗中視物。
她杏眸明亮,黑暗并不能給她造成阻礙。
木之青在黑暗中靜立許久,感受著天地間的靈力緩緩來到她的身上。
“你真的想進入壁畫嗎?”
木之青抬眸,分毫不差的落在節(jié)靈身上。
他一襲月白色的衣衫立在廂房的角落里,離她有些距離,在他不開口的時候,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節(jié)靈前輩呢?在這問佛宗中,是不是也有一副獨屬于你的壁畫呢?”
這廂房木之青住了許久,對這房里的每一樣擺設(shè)都了然于心。
原先問佛宗的廂房簡樸得很,也就床上的蒲團顯眼一些。她在房里放了許多自己用慣了的家具,逐漸填滿這間廂房,乍眼一看和萬劍城中的小院房間差不多的布局。
她在黑暗中來到桌前坐下,靜默無聲。
節(jié)靈靜默許久,沉默沒在黑夜里一直延續(xù)下去。
“低階修士便罷。高階修士的修為越高,修煉越慢,受壽命和修為緊迫,幾乎所有高階修士都會尋求提高修為的辦法。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有晉升的門路,他們都會去試試。”
木之青眉目微動,半響托腮看著節(jié)靈,散漫的一笑,“說起來,我去過的每一個地方,節(jié)靈前輩似乎也都去過?!?p> 節(jié)靈來到她身前,俊美不像凡人的面目凝視著她,似乎有些許溫柔存在。
木之青莞爾,“所以呢?所以節(jié)靈前輩有沒有在問佛宗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節(jié)靈注視她一會兒,半響溫柔道,“你如此聰慧,不如猜猜?!?p> 話音剛落,節(jié)靈的身影從眼前消散,與此同時,木棍發(fā)出了光芒,一縷隱隱約約的香氣縈繞周圍。
木之青皺了皺鼻子。
那夜之后,木之青放在壁畫的心思果然變多了。
她不僅由暗轉(zhuǎn)明,不再黑夜里摸索壁畫,還在白日里看過壁畫的每一幅每一畫。
也因為她明目張膽的如此行事,那些明里暗里觀察木之青的人也都關(guān)注到壁畫身上,意圖找出原因。
這日木之青停在放生池前,站在一處長橋的角落里,耳邊是裊裊水聲,還有夕魄在喂食魚兒的聲音。
自從罷九把喂魚的事情交給夕魄之后,他就時常不見蹤影,除了偶爾還能在膳堂看見他,其余時候皆不知道在做什么。
夕魄看了看水中。
不知為何,木之青靜立在長橋上,許久也不見得動過一下的黝黑兇獸也翻了個身,注視著木之青。
一人一獸看上去像是在無聲對立著,卻絕對不像是相互陪伴。
“木前輩,”夕魄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這放生池有多深?!?p> 夕魄想了想,“我也不甚清楚,但是那頭兇獸身軀這樣龐大,想必這放生池也是深不見底?!?p> 木之青聽完,既沒贊同也沒發(fā)表意見,不知道在想什么。
夕魄困惑的皺了皺眉。
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些畏懼于此時的木之青。
在她心里,木之青一直是和藹可親的。夕魄不是當(dāng)年的黃毛丫頭了,她知道高階修士都有屬于自己的傲氣,絕非像木之青這樣每日笑盈盈的,不在意身份之差的。
可是此時木之青不笑的時候,讓夕魄覺得她比那些將弱肉強食明明白白說出來的修士還要深不可測。
夕魄想要多親近木之青,可是她看木之青沉默,心里也乖覺,認為她此時不該打擾她,便只沉默的在旁邊喂魚,時不時看著魚兒爭食的一幕陷入沉思,似乎也有屬于自己的憂愁。
“木之青?!?p> 一道聲音響起,夕魄反應(yīng)了許久才意識到這是在叫誰。
是誰連名帶姓在叫木前輩?
她知道那位帶著雪白靈獸的男修會這樣叫木前輩全名,可是這位明顯不是。
夕魄下意識看向木之青,卻看到她杏眸抬起,眸中的情緒比放生池中蕩起的水中漣漪還要激烈。
是誰?
木之青轉(zhuǎn)過身,隔著一座放生池遙遙相望,看到了叫她的那人。
那人被人攙扶著,不同于攙扶那人的焦急慌張,被攙扶的人面目平靜。
她身著最鮮麗的顏色,和這問佛宗格格不入。
那是最血紅的顏色,卻又最暗沉,像是被鮮血浸透了。
“木之青。”她又叫了一聲,那冷漠陰沉的面相竟然微微松動,像是蓄起來的一口氣放松了。
木之青與她厚重頭發(fā)下的雙眸對視,然后朝她走了過去。
“你怎如此不珍惜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