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又浮現(xiàn)眼前。
江閔舟曾無數(shù)次思考,其實不管他答不答應(yīng),結(jié)果都不會圓滿。
因為那只是一個騙局。
不知站了多久,原先正鋪在石碑上的陰影,已偏東隅。又來了一通電話,江閔舟看了眼備注信息,向著石碑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走出一段距離,才接了。
“比賽你是一場沒看?”莫許揚問,并沒有劍拔弩張的調(diào)子。
“不順利?”江閔舟看著風(fēng)吹流云,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莫許揚聞言笑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可能不順利嗎?”
“那就恭喜了。”
“多謝前世界冠軍的肯定,只不過沒辦法在世界賽場上和你一決高下,挺不甘心的。要不你自己打回臉,明年復(fù)出,要是不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風(fēng)氣,自己砸點錢搞個俱樂部,怎么樣?”
“我一個上單為什么要和你這個打野比?”風(fēng)從山下吹來,江閔舟瞇起了眼睛。
“別謙虛了全能型選手,聽說輔助都玩的風(fēng)生水起了,嘖,想想你的小女友都要入坑了,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退役……”
莫許揚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要苦口婆心勸一番,馬上被江閔舟打斷了,“睡你的覺,賽場上哈欠連天的沒被討論夠?”
“某些人不是還賽場上吃棒棒糖?”
“行了行了,我還有事,掛了?!?p> 江閔舟掛斷電話,看著十?dāng)?shù)階石階下的青年,腳步稍駐,然后迎著對方而去。
“你還是別來了,胡天??吹侥銜l(fā)瘋的。”待江閔舟走近,肖途半是無奈的說。
“多謝提醒,但是我從不認為逃避能解決事情?!?p> “但是你也不必這么理智,畢竟失去至親的是他。其實最初,我們都是崇拜你的,你的天賦和認真,你贏得的榮耀,讓那么多人更堅定了夢想,可是不一樣,像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
肖途說完,江閔舟緩緩走下臺階,站在與他齊平的位置,“可夢想的價值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p> 胡天睿的初心,也是為了聯(lián)盟的榮耀與競技的熱情。他何嘗不是純粹的喜歡?
他嘆了一聲,“算了,怎么說都沒用了,再見?!?p> 即使全球總決賽的消息鋪天蓋地,F(xiàn)AP和ELG的呼聲很高,江閔舟還是看到了胡天睿轉(zhuǎn)會復(fù)出的消息,一個新俱樂部。
獨自驅(qū)車回去,他的內(nèi)心并不是波瀾不驚,他想起公開宣布和沈芮棠的關(guān)系之后,父母聯(lián)系自己說的話。
母親顧唯認為,既然公開了,就見沈芮棠一面,以表重視。父親江立川則反對,一邊說年輕人的感情,要有足夠的自由,家長不要過多干涉,讓他們徒增壓力,又一邊讓江閔舟負起責(zé)任。
他一直是幸福的,順風(fēng)順水,父母給他一片天空,又隨時準備展開羽翼。
胡天睿呢?一直是不幸的。
“幾點回來啊?吃晚飯了沒?”沈芮棠怕他看文字消息影響開車,不發(fā),她又內(nèi)心煎熬,便發(fā)了段語音。
“十一點之前差不多能到,別熬了,快睡吧,我回去可以自己做?!?p> 江閔舟有些想告訴她,此時能聽到她的聲音,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溫情總能退散陰霾,他漸漸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找到了能讓自己被治愈的良藥——她的一顰一笑。
還好沒有錯過。
“十一點還做什么?我雖然現(xiàn)在沒辦法請您品嘗一下沈氏秘制菜,但點個外賣還是毫不費力的,說吧,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想吃哪個?”
沈芮棠懷抱著柔軟的毛絨玩具,笑盈盈的問。
“點什么外賣,不知道自己會做飯的人總喜歡挑肥揀瘦嗎?馬上十點了還不睡,明天不上課?”
“不上,選修課我都沒去,哼,任性要你管,吃個飯還要給我擺道道兒,餓著吧你。還有,開車不要和我說話,專心點?!?p> 嘴上這么說,沈芮棠已經(jīng)翻身趴到床頭,去夠放在架子上的平板,又想起來這么久都沒問他的具體地址。
于是又厚臉皮的發(fā)了一條,“再說一句,地址給我,然后就不用理我了?!?p> 可就是問這一句,沒控制好自己的手爪子,霹靂乓啷一陣后,看著屏幕碎的天使之翼似的平板,沈芮棠一臉無語。
“太嬌氣了這東西?!彼弥謾C下床鋪,撿起平板丟在桌子上,再收拾了被平板砸落的杯子,仔細包好,才拿去丟垃圾桶。
“棠棠,電話!”汪丹在宿舍門口招手。
“來了來了……”沈芮棠去公用洗手池洗了下手,而后哎呦一聲,差點跌倒。
“對不起對不起……”
在拐角處撞到沈芮棠的陌生女孩,連連道歉。
沈芮棠腦子清醒,因為對方也是忽然出現(xiàn),兩個人才都嚇一跳,要不是自己動作快扶了墻壁,對方又拉了一把,就不是扭下腳這么簡單了。
“沒事,不好意思,我也是跑快了?!?p> 兩人互相陪了不是,各自回宿舍了。沈芮棠看看沒來得及接的電話,是江閔舟打的,便撥了回去。
“怎么了?”她小心的揉著腳腕,感覺還好。
“咋了?”汪丹在旁邊輕聲問,剛才看沈芮棠出去好好的,回來就有點跛腳。
“滑了一下。”沈芮棠指指拖鞋,以唇語回答。
“我給你找找藥?!蓖舻け丬b手躡腳的去了,結(jié)果和室友們翻箱倒柜,也沒找到藥。
沈芮棠只好擺擺手,待會兒和宿管阿姨說一聲,去買一瓶。但是江閔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不想太明顯的催促他掛了電話,畢竟他一個人開夜車,路又遠。
也不知道今天犯了什么邪,倒霉事都擠一起了。
好容易和江閔舟說完,沈芮棠一看時間,還有十分鐘不到,走到校醫(yī)院就需要五分鐘了,馬上問了傅欣冉,她也沒備跌打損傷藥,眼看整個腳踝腫起來了,沈芮棠又不好意思請室友幫忙,便裝作沒大礙,自己穿雙便利的鞋去了。
晚上總是卡點出入宿舍樓,都需要登記,宿管阿姨想念兩句,看她情有可原,還是忍下了,沈芮棠千恩萬謝,一瘸一拐的去了。
小阿汜
太不好意思了,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