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兩人在哪里上的船?”
“回少東家,他們是在龍門邊城上來的?!?p> “龍門……”男子看著兩人背影,笑的意味深長。
牧塵和白若曦登上塔樓,入眼是恢弘的錯層賭舫。
人來人往,喧鬧繁雜。一擲千金的富豪老爺,穿著緊身工服的美艷荷官,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在一旁喝茶品鑒……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白若曦出身豪門,家教極嚴(yán),難得有機會出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她像出籠的絲雀,在人群中好奇張望。
這可難為了牧塵,提著個圓滾滾的肚子跑在身后,充當(dāng)起臨時保鏢,提防著某些宵小之輩的咸豬手。
“聽說斗獸囚籠有人贏了終極大獎,10萬源石幣!”
“不可能吧,斗獸終極大獎自設(shè)立來,還從來沒人中過獎?!?p> “是真的,不信跟你打個賭…”
幾個賭客興奮的討論,很多人聽了將信將疑,也跟著去湊熱鬧。
“阿塵,你聽到了嗎,10萬源石幣哎!”白若曦眼中燃燒起八卦的火花。
保鏢牧塵揣摩圣意后,試探問道“要不,我們也是看看。”
“好啊…好啊,我們也去!”白若曦嫌牧塵動作太慢,推著牧塵往前跑。
賭舫頂層階梯露臺,斗獸囚籠。
高高的鑄鐵囚籠里,獸吼聲此起彼伏,幾頭雄壯兇悍的荒獸奮血廝殺,賭客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圓弧屏幕上滾動播放賭注信息,置頂?shù)募t色字體寫著。
“211號玩家連續(xù)九局押中獸王,獲得終極大獎,獎金10萬源石幣!”
牧塵表情有些迷惑,“獸王”,怎么感覺那么熟悉?
對了,那晚哥哥柳青酒后說的暴富計劃,好像就提到“獸王”,不會那么巧吧!牧塵心中一突。
“阿塵,你知道什么是獸王嗎?”白若曦懵懂問道。
牧塵搖搖頭,他也不太清楚。
一旁的同樣型號的胖大叔主動解惑,“小姑娘,第一次看斗獸吧?!?p> “斗獸每局有5只荒獸混戰(zhàn),最后屹立不倒的就是獸王。”
“你們看那邊的獸王排行榜,第1局是三只朽木狼對陣兩頭巖角獅,獸王是3號朽木狼?!?p> “第2局是四頭夜寒虎對陣一頭猛犸象,獸王是5號猛犸象。”
“第3局…”
……
“第9局,是五大獸王大混戰(zhàn),最終獸王是2號鐵甲鱷?!?p> “原來是這樣,那這211號也太神了吧!”牧塵驚嘆,同時心里斷定,應(yīng)該不會是哥哥。
柳青的運氣只限于給貴婦看手相,要說他能連續(xù)九局押中獸王,牧塵打死也不相信。
“誰說不是呢!”胖大叔一臉膜拜。
每局押中獸王的幾率就只有五分之一,連續(xù)九局斗押中獸王的幾率還不到百萬分之一。
“若曦,你說呢?”
沒人接話,牧塵扭頭發(fā)現(xiàn),白若曦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若曦,怎么了?”牧塵臉色關(guān)心。
白若曦愣了下,回過神,“沒什么,我們走吧。”
“嗯,好?!?p> 白若曦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屏幕,211號玩家,究竟是什么人?家族特制的感應(yīng)玉墜發(fā)出信號,跟他有沒有關(guān)系。
白若曦到龍門邊城兩年了,兩年來為了尋找龍脈,她踏遍龍門方圓5公里的區(qū)域,但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
沒想到的是,在這艘渡輪上,竟然感應(yīng)到龍族的氣息。
龍脈,是龍族強者死亡后執(zhí)念所化的精氣寶藏,白家從祖籍密卷中得知,龍脈能夠提升覺醒源體的品階,而龍門,就曾隕落過一位龍王。
還有半年,白若曦就要成年了,如果不能獲得龍脈,覺醒足夠高等級的源體,那么三年后的東雄新秀試煉,她拿什么和其他豪門的天子驕子們競爭。
近年來由于異鬼侵蝕,以礦業(yè)和煉金為主的白家產(chǎn)業(yè)嚴(yán)重受創(chuàng),如果白家再輸?shù)粜滦阍嚐?,失去未來幾年的話語權(quán),那可就真要退出東雄一等世家的行列了。屆時墻倒眾人推,后果不堪設(shè)想。
“嗯,那是?”牧塵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
“我好像看見我哥了,你等我一下?!?p> 牧塵朝前追去,白若曦連忙跟上。
“哥?真的是你!”牧塵驚喜喊道。
一個過分英俊的男子回過頭,“阿塵!你怎么在這里?”
“我跟同學(xué)一起過來看看熱鬧?!蹦翂m開懷笑道。
白若曦從牧塵身后探出來,神態(tài)淑女,“您好,我是牧塵的同桌,白若曦?!?p> 柳青眼前一亮,好清絕冷艷的女子,阿塵竟然有這樣的同學(xué)。
柳青紳士的伸出手,“你好,美麗的若曦姑娘,我是牧塵的哥哥,柳青,很榮幸認(rèn)識你!”
白若曦愣住了,柳青伸手的瞬間,她胸前的感應(yīng)玉墜發(fā)出了強烈的信號!
眼看哥哥的魔爪就要握住白若曦的纖細玉指,牧塵急忙一把摟住哥哥肩膀,拉開安全距離。
貼近柳青耳邊說道,“哥,把持住,這可是我在學(xué)院唯一的朋友?!?p> “咳…”柳青板正臉色,“阿塵,難道哥哥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形象!”
牧塵摟緊柳青的肩膀不放,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嘀咕道,“難道不是嗎?”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白若曦見兩人親密的樣子,心生羨慕。
“是啊,阿塵和我是無話不談,他經(jīng)常跟我說起你…”柳青熟稔的搭訕。
“他不會是說我壞話吧?”
牧塵忍不住打斷兩人,“我怎么敢?。 ?p> 確實是不敢,但不是擔(dān)心被白若曦發(fā)現(xiàn),而是擔(dān)心被哥哥騷擾啊。
三人交談時,幾個黑衣壯漢來到跟前,隱隱堵住去路。
“這位貴客,我們少東家有請?!币晃活I(lǐng)頭的壯漢攔住柳青。
柳青余光環(huán)視,臉上笑意收起,“我不認(rèn)識什么少東家,你們走開,別擋路?!?p> 領(lǐng)頭壯漢打了個眼色,幾個人圍了上來。
“奉勸貴客一句,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牧塵發(fā)覺不對勁,和柳青背對背靠在一起,“哥,他們是誰?”
柳青目光凝重起來,“阿塵,你們先走?!?p> 柳青拍了拍牧塵臂膀,把平時常帶在身邊的教會圣經(jīng)交到牧塵手上,眼神飽含深意。
“噠…噠…”,一個梳著油光背頭的紳士男子,拄著金玉雕飾的龍頭權(quán)杖,迎面走來。
“有緣千里來相會,幾位貴客,我們又見面了。”男子摘下禮帽。
“在下司徒浪,是此間賭舫的少東家,想請三位移步到貴賓包廂一敘?!?p> “是你!”牧塵有些詫異,這不是剛才在大門蓄意搭訕的公子哥嗎。
“阿塵,你們認(rèn)識?”柳青詢問。
牧塵搖搖頭,目光瞥見司徒浪身邊一位嬌柔貴氣的女子,神情突然一僵。
完了!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晚與哥哥深夜看相求姻緣的貴婦。
原來所謂幕后莊家的大少奶奶,竟然是司徒浪的美娘子嗎!
“夫人,你不去跟老朋友打聲招呼嗎?”司徒浪語氣譏諷。
嬌柔女子臉色一白,站立不穩(wěn),語氣哀求道,“相公……”
“還不快去!”司徒浪聲音發(fā)狠。
女子臉色惶恐,淚眼惹憐,伸出手臂想挽住司徒浪,卻被一把甩開,重重跌坐在地上。
柳青面色潮紅,推開黑衣壯漢,上前想扶起女子。
但女子別過頭,并不領(lǐng)情,自己撐著地板顫立起來。
人群圍攏過來,對這一幕竊竊私語,但礙于司徒家的面子,不敢聲張。
“司徒公子,我可以跟你們走??晌疫@兩位朋友并不知情,且讓他們離開?!绷嗫焖偎伎紝Σ?。
“既是朋友,那便一起敘敘舊吧?!彼就嚼苏Z氣客氣。
牧塵聽后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司徒浪雖然還沒撕破面皮,但話語之間的城府讓人生寒。
柳青蹙起劍眉,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司徒公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籌碼沒有兌換,你看,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p> 柳青意有所指,別人不知道獲得終極大獎得主是誰,司徒浪不可能不知道。
沒錯,柳青便是211號玩家,剛才他塞給牧塵的圣經(jīng)中,就夾著211號碼牌。
如果司徒浪逼人太甚,他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取走獎金。那可是10萬源石幣,對司徒家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如果司徒浪識相,同意私了,那么獎金的事,還可以商量。
司徒浪額頭青筋凸起,他仰頭深吸一口氣。
“差點忘了,柳先生可是今晚終極大獎的得主,我代表司徒家,向先生表示祝賀。”
牧塵身體一震搖晃,終極大獎!10萬源石幣!
難不成211號玩家就是哥哥?
想到這里,牧塵瞄了一眼手中的圣經(jīng),夾頁中金燦燦的數(shù)字編號有些刺眼,NO.211!
眾人也是一震驚呼,原來神乎其神的211號玩家,連贏9局的大獎得主,就是眼前這位英俊男子。
“竟然真的是他!”白若曦心中暗道。
龍族氣息出現(xiàn),百萬分之一幾率的終極大獎,兩者果然有關(guān)聯(lián)。
“哥哥,這是真的嗎?”牧塵感覺像是在做夢,他們兄弟,是要否極泰來了嗎。
此時,柳青臉上卻一點喜色沒有,相反有些憂心重重。
司徒浪到底想干什么?把事情當(dāng)眾挑破,司徒家可是要付出10萬源石幣的代價!如果當(dāng)眾反悔,那么賭舫的招牌可就砸了。
“司徒浪,你究竟想做什么?”柳青索性開門見山。
司徒浪看了眼自己的夫人,突然笑道,“柳先生賭技超絕,在下想與先生討教一番?!?p> 司徒浪朝幾個手下一揮手,兩個大漢架起夫人,朝著囚籠走去。
嬌柔女子嚇得花容失色,“相公,我錯了…”
“我是一時糊涂,相公,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壯漢不為所動,打開牢門,把夫人丟了進去。
嬌柔女子幾近崩潰,“司徒浪,你個瘋子!快放我出去!”
柳青握緊拳頭,胸腔急劇起伏,他竭力控制著情緒。
“司徒浪,你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你的夫人,你這般做法,請恕在下不能奉陪?!?p> “別急啊,柳先生,好戲還在后頭呢?!?p> 司徒浪看向囚籠中瑟瑟發(fā)抖的夫人,鑲金權(quán)杖在地上一杵,“放狼獒!”
手下幾人怪笑一聲,升起斗獸牢門。
三只公牛大小的狼獒躥了出來,鋒利的獠牙巨嘴,涎水直流,朝著嬌柔女子奔去,脖頸上的鎖鏈卷起飛砂碎石。
幾個壯漢拉緊鎖鏈,狼獒在距離女子不到半米的地方咆哮。
“賤婢,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是死是活,就看你能不能說服我們大獎得主了。”司徒浪嘴角殘忍一笑。
嬌柔女子嚇得小便失禁,她終于崩潰,腦海中浮想起司徒浪之前交代她的話。
女子爬向柳青,哭嚎道,“柳青,救我,你要救我…”
“是我?guī)椭阗I通馴獸師,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說過,如果贏了大獎,就帶著我雙宿雙飛,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柳青面色難看,目光驚怒。司徒浪,竟如此陰損,這是要柳青身敗名裂啊。
眾人嘩然,一臉唾棄的看向柳青。
“長得一副人模狗樣,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竟然買通馴獸師做手腳,真是好算計…”
私通情人,賭場出千。眼前的權(quán)貴富豪們沒少干,甚至背地里還以此為榮,互相吹噓。
可是一旦被擺上臺面,就會淪為眾矢之的,被眾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狠狠踐踏。
司徒浪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是要柳青身敗名裂,這樣就能順?biāo)浦鄣氖栈亓嗟氖f獎金。
用一個玩膩了的女人,換十萬源石幣,順便再收回點利息…
司徒浪余光迷戀的看了眼一旁的白若曦,心中得意。
牧塵臉色漲紅,看向眾人,爭辯道,“一碼歸一碼,賭桌上各憑手段,如果我們真的買通馴獸師,違反了斗獸規(guī)則,司徒家大可判定獎項無效,又何來如此相逼!”
幾個出口指責(zé)的人目光思索。
牧塵說的不無道理,斗獸囚籠有專門的獸醫(yī),如果馴獸師做手腳,
不可能看不出來。
白若曦也選擇站到牧塵身邊,她冷冷說道,“何等諷刺,利用一個弱勢女子性命作為要挾,這就是你們上層人士的修養(yǎng)嗎!你們還有臉指責(zé)別人!”
眾人啞然,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出面跟一個女子爭辯是非。贏了不光彩,輸了更沒面子。
司徒浪臉色陰郁,他當(dāng)然沒有證據(jù)證明柳青作弊,把偷人的妻子推出來,只不過是為了轉(zhuǎn)移眾人的注意。
他真正目的,是要留下柳青贏走的十萬源石幣。
司徒浪不經(jīng)意的使了個眼色,手下打手鎖鏈一松,一只狼獒躥出,血口一張,咬在婦人腳背上,狠狠撕咬下一塊血肉來。
“痛!不要!”女子驚恐萬分,“柳青,救我…救我啊!”
柳青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司徒公子,你想怎么賭法?”
“哥哥…”牧塵想阻攔,被柳青按住肩膀。
“很簡單,”司徒浪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個游戲叫做囚籠逃脫。”
“你和這位尊貴的夫人有一分鐘的時間逃走,出口就在囚牢另一邊的。一分鐘之后,放開狼獒,如果你們能逃出來,就算你贏?!?p> 牧塵望了囚籠,另一邊的出口目測將近1000米,一分鐘的時間,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到達。一旦狼獒追來,那后果可想而知。
“如果我贏了,就如數(shù)兌現(xiàn)獎金,并放我們離開?!绷嗾f。
“不要上當(dāng),哥哥?!蹦翂m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