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主仆二人就坐在睡榻上,打著微弱的光給陸香櫞趕制衣服。
等天微亮的時候,一件里衣和外衣終是趕制好了,沒有什么花色和款式,更不曾有時間在袖邊和領(lǐng)邊繡花什么的,就一件紫色毫無任何花式的衣服,卻又格外顯得簡單大方。
主仆兩人終于抵不過睡意靠著睡榻瞇了一會。
卻不知這一瞇,天竟大亮了。
攬月猛的醒過來,一見天色慌忙喊醒姜嫵道:“小姐,快醒醒,時間來不及了。”
昨晚本就一陣折騰,又趕制衣服,總共睡了大概一個時辰,姜嫵現(xiàn)在還有點(diǎn)懵。
“什么時間來不及了?”
“等會程公子來接人來不及了,您現(xiàn)在還沒換衣服梳妝呢?!?p> 如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姜嫵瞬間完全清醒過來,她怎么忘了這事,今天要去看龍舟賽的。
兩人這才慌忙的準(zhǔn)備進(jìn)屋換衣服梳妝,可進(jìn)屋剛進(jìn)屏風(fēng)準(zhǔn)備換衣服就見陸香櫞斜靠在床上瞧著兩人。
姜嫵瞬間就冷靜了幾分,她怎么忘了還有這主,兩人愣住。
他倒一點(diǎn)不覺尷尬,緩緩問:“我的衣服呢?”
攬月反應(yīng)快,趕緊去把衣服抱進(jìn)來,他拿到衣服后,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看著衣服有些皺,他好看的劍眉皺得比衣服的褶皺還要深,不快的問:“你抱著衣服睡著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昨天做完了最后的滾邊后,她好像真的沒有映象了,她剛剛醒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好像是抱著衣服睡著了……
主仆兩人面對他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攬月還是下意識的將姜嫵護(hù)在后面。
他也不管兩人,自顧的穿衣服,穿好后,望著兩人。
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竟是這樣全程盯著他,看著他把衣服穿好,兩人才紅了臉,真是太不知羞了。
當(dāng)他穿好衣服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顏色他穿起來很好看。
姜始畢竟年紀(jì)小,又加上是庶子,平日里都比較內(nèi)斂,做事不太張揚(yáng)。所以,這種真紫色穿在他身上并不太出色。
可怎么這顏色穿在他身上就平添了幾分高貴?
低頭抬眼間還有幾絲神秘的氣息。
姜婀老早就收拾妥當(dāng),一個勁的激動,古代的活動方式少。以前在現(xiàn)代也很少看龍舟賽,今天這樣的機(jī)會讓她起了個早。
見姜嫵這里還沒有動靜,于是來看看。
“大姐,你好了嗎?”
嚇得姜嫵一個激靈,再看看床上的陸香櫞,干緊給他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走,他倒是沒有一點(diǎn)緊張神色,依然那么悠然的靠在床邊。
姜嫵急的不行,這邊姜婀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攬月趕緊從屏風(fēng)后面出來攔姜婀道:“三小姐,大小姐還沒弄好,要不您先出去等一下?”
姜婀有些吃驚,平時都是姜嫵老早就收拾好了來叫她去上房請安,怎么今天反倒晚了這么許久。
“姐,你今天要選好看一點(diǎn)的衣服,顏色也要亮麗一點(diǎn)的,年紀(jì)輕輕不要總穿素色的,活脫脫沒了少女的神采,要不我進(jìn)來幫你選衣服吧。”
姜婀只是覺得姜嫵平時穿著都挺淡雅的,只是今天不一樣,好歹要穿得鮮艷一些才好,所以才想要進(jìn)來幫她選衣服。
姜嫵嚇壞了,要是讓自己的妹妹進(jìn)來看見自己床上有個男人會怎么想?
想想都覺得可怕。
她嚇得面色蒼白的趕緊出來,擋在她面前說:“你放心,我這次穿上次咱們在金縷閣買的衣服,這下你放心了吧?!?p> 姜婀想,上次金縷閣買的那身衣服的確不錯,也不急了,說:“那你趕緊去換吧?!?p> 姜嫵只得給攬月使眼色,示意攔著,千萬別讓進(jìn)來了。
她轉(zhuǎn)身往里走。
姜婀眼尖,驚異道:“姐,你衣角怎么有血?”
那一瞬間,姜嫵全身僵硬。
完了,肯定是昨天給陸香櫞處理傷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
平時本分的她從未有這種狀況是需要她撒謊的,加上緊張,血液一下子沖上腦,無法思考,于是乎她愣住了。
倒是攬月機(jī)靈,驚呼道:“呀,小姐,您不是來小日子了嗎,是不是……
姜嫵反應(yīng)過來,略顯蒼白的臉,瞬間羞紅了臉,她趕緊進(jìn)去。
姜婀也不攔了。
只坐下來說:“好吧,攬月你進(jìn)去給姐姐換衣服,叫星夜給我端杯水來。”
姜嫵沒法。
姜婀不走,陸香櫞也不走,她只得硬著頭皮進(jìn)去換衣服,可陸香櫞還在,她怎么好在他面前換衣服?
姜婀卻若有所思的盯著里面,她其實(shí)是感覺到有三個人的氣息,只是里面的人是誰?
并且攬月和姜婀都神色緊張的樣子,還不讓她進(jìn)內(nèi)間。
她姐姐為何遮遮掩掩的?
若是歹人,她在這里,尋常的人她如何制服不了?
是姜嫵不愿意她知道。
難道她姐姐藏得有男人?
難道狗血的是她姐姐并不喜歡程公子,不想嫁到程家?而是在這里會小情人?
她想得不錯,里面的確有個男人,只是不是姜嫵心儀的對象,而是懼怕的對象。
她故意不走,是想看看姜嫵是不是真的敢在里面換衣服。
姜嫵無奈,她以眼神示意陸香櫞轉(zhuǎn)過身子去,是君子非禮勿視,就應(yīng)該回避,換了一個人怎么好意思這樣厚臉皮,無恥下流?
她可是在救他。
陸香櫞卻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一點(diǎn)也不回避,還挑眉挑逗她。
剛剛他們兩個直楞愣的看了他換衣服,如今他也要看回來。
姜嫵沒法,只得背過身去,攬月也是聰明的將姜嫵擋了個嚴(yán)實(shí),主仆兩人皆是緊張異常,雖是沒怎么被看見,可畢竟是當(dāng)著外男的面脫了衣服。
陸香櫞也真就不避諱,雖是被攬月?lián)踝×耍珒扇舜┮路幼髦H免不了偶爾會有些會被瞧見,她穿的是淡粉色的小衣,皮膚亦如她的臉一般白皙。這樣的膚質(zhì),如他曾經(jīng)見過最美好的白玉一般白皙清透水潤。
華服上身后,第一個看見的竟是陸香櫞,雙目相對的那一刻,竟然如新婚小妻子換了新裝正待給丈夫看的畫面,縱然平日里再沒有其他表情的姜嫵也忍不住臉紅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收留殺人犯,替他換衣服,該他擦身上藥,為他制衣,還當(dāng)著他的面換衣服,這在以前,她哪一件事是敢做的?
于是,她隱隱覺得自己惱怒了。
陸香櫞見她神色似乎是惱了,沒弄明白究竟,他也懶得弄明白,向來是我行我素的性格,又何須去琢磨。
姜嫵出來的時候,姜婀是滿意的,姜嫵平日里的確是缺乏打扮的,這般模樣又有誰見了會不喜。
她還是下意識的往里看了看,然后道:“那我下去等你?!?p> 攬月趕緊拉著姜嫵坐下梳妝,她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讓她家小姐艷壓群芳,好讓未來姑爺死心塌地。
姜婀走前說:“程家的馬車已經(jīng)到了,聽說程家大少爺已經(jīng)先去跟祖母請安了?!?p> 惹得姜嫵和攬月都緊張異常,姜嫵道:“攬月,你給我梳頭就好,其他的我來?!?p> 不知道陸香櫞什么時候來到他們身邊,斜靠在梳妝臺邊,漫不經(jīng)心道:“就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見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