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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再造量子科技的醫(yī)院里醒來,我只覺似大夢一場,回憶起了全部的過往,痛徹心扉后,又在醒來時全然忘卻。
好在路慎行調整了醫(yī)院的監(jiān)控,暫時蒙蔽了耶茨的視線,好將全部的真相向我和盤托出,我才明白自己的身份與能力的全部可能。我和他計劃一勞永逸,徹底解決耶茨那些人的后患。
來到我在瑞士的研究所后沒多久,耶茨他們便紛至沓來。
此刻,我能感知到耶茨正帶著他的人,埋伏在研究所外的森林里,因為我能聽到他們所使用的通訊設備的信號。
2
“耶茨先生,量子頻率顯示,那個看上去像是立東的生物正在那個研究所里。”耶茨的手下報告,“但是,他的量子頻率強度較上一次檢測時的數值下降了不少,目前原因尚不明確。”
“繼續(xù)配對量子頻率?!币姆愿?,他所帶的一行人的車隊正埋伏在研究所外的常青樹林里。
車隊里的一輛由房車改作的臨時會議室內,耶茨和他的團伙核心成員正監(jiān)視著那棟研究所。
“這絕對不是過去的立東,我們召喚回來的是邪祟!”尼爾森·耶茨團伙里有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這么評論道。
“可是,如果是被量子化后而復歸的人的確可以具有超能力呢?”又有個尖嘴猴腮的成員如是說,“你們難道不想擁有超能力嗎?”
“你們的信仰呢?”團伙里唯一一個女性成員神神秘秘地問,“如果這個立東就是神明的化身呢?他想和他的信徒交流,但我們卻都躲在這里?”
“無論這個立東是誰,他都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尼爾森·耶茨皺著眉,緩緩正色分析,“我們必須和他建立聯系,取得他的信任,這樣,哪怕我們沒能從路慎行那里拿回當年被蕓清偷走的量子武器技術參數,這個被稱為‘立東’的生物應該也會告訴我們?!?p>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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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景然再次昏昏沉沉地醒來時,臥室里只剩他孤身一人了。
他想起JJ之前告訴他的“計劃”,知道自己應該像個沒事人一樣,按時按點去團建興趣班上課,而JJ則被安排鎮(zhèn)守再造量子科技公司的陣地,立東、路慎行他們更是要奔赴瑞士,為了量子武器的安危而冒險。
我始終都是局外人,景然心想。
他默默來到浴室,對著鏡子洗漱,梳理頭發(fā),并把頭發(fā)在腦后束成一個揪。鏡子起了一些水霧,景然用手抹了抹,看到鏡中人正凝望著自己。
我也想幫忙!景然心想,我不想永遠做那個被欺負或者被保護的人,我也可以強大起來,而且現在的危機的起因和我密切相關,如果我不做點什么的話,如果立東、路慎行他們因此而受到傷害的話,我下半輩子還怎么活得下去呢?
可是,我又怎么才能幫得上忙呢?他心想:他們說的理論,我最多只是略知皮毛,耶茨那些人也都有權有勢……而且,我還有小月要照顧,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小月怎么辦?我該怎么向蕓清交代呢?
鏡面上,水霧再次騰起,鏡中人,朦朦朧朧地一閃而過,落荒而逃。
2
路慎行跟著尼爾森·耶茨登上他們的飛機時,就意識到自己的人身受到了限制。
雖然他被允許帶著自己的一隊保鏢登機,但是他卻沒看到小木。
當他想要和再造量子科技公司聯系,以便確認小木的行蹤時,這一請求卻被以“飛機上信號不佳”為由回絕了。
到了瑞士,一下飛機,尼爾森·耶茨的人就以他們聯系的量子武器買家要求保密為由,收走了路慎行一行人的通訊設備,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耶茨沒有收走路慎行他們的武器。
路慎行知道JJ之前和尼爾森·耶茨這些人的所有聯絡都向國內的秘保部門的人交過底,而且自己也在國家秘保人員的保護名單上,所以,現在,他突然的瑞士之行一定已經引起了國內秘保部門的重視。
再不濟,他們一定會來救我的,路慎行對此胸有成竹,但是在前往交易地點的一路上,讓路慎行覺得憂心忡忡的是,不知道在國內,JJ他們怎么樣了?
3
景然一整天都沒有見到JJ,覺得有些奇怪,從團建興趣班下課,回到再造量子科技的頂層宅邸后,他還是沒有發(fā)現JJ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景然來到路慎行的辦公室,但依舊沒在那里看到JJ,他轉而悄悄下樓,想去地下實驗室看看。
平時,一般JJ扮作路慎行的時候,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地下實驗室,再不然就是在宅邸里,當時,他為了方便把景然帶進帶出,就把景然的生物特征錄入了這三個地方的身份識別系統。
來到地下實驗室,景然意外地發(fā)現,實驗室里并非如他所料想的那樣人頭攢動,但也并非空無一人——只見,玻璃中控室里,有一個人影正在操作臺前。
那個人影聽到有人走了進來,便轉過頭來。
景然看到那是路慎行的臉。
但是,不對啊,景然記得JJ告訴過自己路慎行按計劃去瑞士交易了,所以他暫時不會再扮作路慎行,可現在“路慎行”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這時候,景然注意到在路慎行所在的操作臺背后,有一截露在外面的小腿,看上去那里像是躺了一個人,而操作臺上似乎留有一些暗紅色的液體。
這是……誰的血……?
景然一嚇,退后幾步,問那個看上去像是路慎行的人影道:“你是誰?”
(三)
當時的我并不知道景然的險境,而是正按計劃在瑞士研究所的一樓——一個看上去像是個會客廳的地方,擺弄著壁爐上方的老式唱片機,就像電影中常見的那類唱片機引爆物一樣,這臺唱片機也有此玄機。
轉而,我聽到門外傳來了細細密密的聲音,我估計那是耶茨他們正向研究所逼近的腳步聲。
研究所入口的玻璃門沒有上鎖,在耶茨等人踏上入口臺階時,玻璃門自動向兩側浮動而開,然后,我的身后便傳來皮鞋撞擊地板的登堂入室聲。
他們走了進來。
我定了定神,回過頭來,對他們揚起一個禮貌的微笑,并用法語打招呼道:“你們來了,好久不見!”
“沒錯,我們來了?!蹦釥柹ひ亩Y貌地笑答,“好久不見。”
耶茨身邊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我知道他叫威爾遜·唐納德,他提著尖細的嗓子對我說:“立東,你大老遠把我們叫到這里來,給我們看的東西最好能值回我們的路費?!?p> “我是帶著神諭而歸的?!蔽乙蛔忠痪涞卣N道,“但是,能不能看到神諭,就要看你們有沒有和我一樣的膽量了?!?p> 耶茨撇眉,臉上的笑意全無,問我:“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對他們眨了眨眼睛,說:“神諭只有在經歷過量子化之后才能知曉?!?p> 唐納德跳起來,質問道:“可是,你不是回來了嗎?你不能直接告訴我們神諭嗎?你不會告訴我們,天機不可泄露吧?”
“我正有此意?!蔽覍λ麄凕c了點頭。
“可是,你之前讓這個研究所煥然一新的能力,難道就不算是天機嗎?”耶茨身邊名為貝爾·迪克的那個尖嘴猴腮的成員滿臉疑惑。
我嘆道:“或者,這么說吧,如果你們想要擁有和我一樣的能力,就必須和我一樣,走我走過的路。”
“不必了,立大科學家?!边@回,耶茨的聲音疏遠了不少,他對我說,“你被量子化后,我們按照你所說的,用同位素對你進行反量子化,但是,我們等了五年,才在異國他鄉(xiāng)等回了你,不得不說,對人使用量子武器的技術尚不穩(wěn)定,所以,我們基金會計劃在技術穩(wěn)定前,不再做真人實驗了,你現在只需要把你的技術參數共享給我們,我們會安排后續(xù)推進其他實驗的?!?p> 我不由問:“‘我們’?是指你們嗎?”
耶茨團伙中唯一的女性成員桑德拉·蕾切爾緩和道:“尼爾森的意思當然是我們和你一起,繼續(xù)做研究,就像過去那樣?!?p> “哦,是嗎?”我兩手插兜,隨口問,“那你們?yōu)槭裁匆拗坡飞餍械男袆樱窟€讓人去再造量子科技偷數據?”
(四)
“你是誰?”景然問那個在中控室里的黑影。
“我是路慎行啊?!蹦莻€人影說,“你是睡傻了嗎?連我都認不出了?”
景然心道:或許,他們的計劃有變,路慎行并沒有按計劃去瑞士?于是,他走近了幾步,邊走邊說:“我以為,你已經按計劃……”
“你別再往這里走了。”那個人影叫住了他,神色慌忙地改口道,“我是說,你沒看到我正忙著呢嗎?快回去吧?!?p> 景然覺得眼前的路慎行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而且,他注意到中控室邊露出的那節(jié)小腿上穿著的是JJ扮作路慎行時常穿的絳紫色西褲,該不會是……?
那個人影見景然的神色不對,從中控室里走了出來,景然有些害怕,但轉念想:萬一躺在那里的真的是JJ……?我已經棄他不顧一回了,現在,我不能再袖手旁觀!只是,景然意識到,現在,他手里連個武器都沒有……
想到這里,景然對那個人影匆匆點了點頭,兀自“哦”了一聲,乖乖地退出了實驗室,他計劃回頂層宅邸拿高爾夫球棒回來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