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領(lǐng)戰(zhàn)馬!
“沒錯,老夫就是瞧不起你們這些新兵,新兵只配老馬,再說了,老馬怎么了,老馬身經(jīng)百戰(zhàn),比你們強多了,這也就是軍營沒有驢子,要是給你們配驢!”
在馬廄旁一個木棚里,一位兩鬢染霜的馬官與兩名細皮嫩肉的新兵吵的面紅耳赤,雙方的唾沫星子都噴到對方臉上。
原來,這兩名新兵來馬官這里來領(lǐng)馬,結(jié)果馬官專門挑了兩匹賣相差,年齡又老的老馬給他們,這讓兩個新兵感到不悅,要求馬官換馬。
馬官不同意,于是就吵了起來。
見馬官態(tài)度堅硬,兩名新兵氣打不一處來,可又不敢動手。
其中一名新兵稍作思考,決定用軟的,當(dāng)下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元寶,放在桌子上,觀這銀元寶大小,得有一兩左右。
一兩白銀什么概念?
這么說吧,一名百將一個月的軍餉,也才五百錢,而一兩白銀等于一千錢,意味著一兩白銀相對于一名百將兩個月的軍餉。
這名新兵放下錢后,便滿臉自信的對著馬官道:“這總行了吧?”
另一名新兵見狀,也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兩白銀,放在桌子上,然后也一副自信的樣子看著馬官。
他們相信,沒有誰會和黃白之物作對。
正跟著王石石走來的燕辛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犯愁。
領(lǐng)馬還要賄賂馬官?
媽的,老子沒錢了!
在南大門的時候,都把錢全都扔給了李魚,硬是沒有留下一文錢。
早知道領(lǐng)馬還要賄賂馬官,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留點。
這下好了,只能領(lǐng)一匹老馬。
就在燕辛犯愁之時,馬官做出一個燕辛意料之外的事。
只見馬官又氣又笑的看著桌上的兩錠銀元寶,然后直接伸手將兩錠銀元寶拿起,扔進身后臭臭的馬廄內(nèi)。
把錢扔了!
兩名新兵愣住了,燕辛也同樣愣住了。
王石石倒是一副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的模樣。
“當(dāng)眾賄賂上官,仗打二十!拿下!”馬官怒喝一聲!
話音落下,守在馬官身后的四名馬兵擼起袖子,迅速扣住兩名意圖賄賂的新兵。
不等兩名新兵求饒,四名馬兵就將兩名新兵按倒在邊上的老虎凳上,拎起軍仗就是一頓狂抽。
“??!”
“饒命??!”
兩名新兵何時受過這等仗打,幾仗下去就開始哭爹喊娘的求饒。
燕辛感到萬分意外,沒有想到軍中還有這么一位視錢財如糞土的人。
王石石似乎察覺到燕辛的意外,于是一邊朝著馬官那邊走著,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位馬官叫安慶山,從軍三十年,曾經(jīng)是我們騎兵營的副尉,后來因為年紀大,兵部要求其退軍?!?p> “安馬官家中無人,只有他一人,因此不愿退軍,為了能夠繼續(xù)留在騎兵營,他自愿為馬官,馬官一當(dāng)就是十年,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七十歲了?!?p> “安馬官將騎兵營當(dāng)做自己的家,真正的家,所以對那些拿錢賄賂上官的新兵很是厭惡,你看那老虎凳,原先是沒有的,是他后來自己加上去的。”
“誰要是賄賂他,二十軍仗少不了,以后你注意一點吧,賄賂上司的時候,盡量避開他,否則你就算沒有賄賂他,被他發(fā)現(xiàn)你賄賂別人,也會教訓(xùn)你一頓?!?p> “他教訓(xùn)你,校尉大人都管不了,因為當(dāng)今的校尉大人,當(dāng)初就是安馬官麾下一名百將,咱們定中要塞的都尉大人,也是安馬官昔日戰(zhàn)場上的袍澤?!?p> 燕辛聽完這么一番話,不免感到驚訝。
沒想到這小小一馬官,來頭這么大。
王石石的后一段話也讓燕辛有些無語,什么叫以后我注意一點,我像是那種賄賂上司的人嗎?
我想賄賂也沒錢啊,真以為我是富家公子呢。
“見過安馬官!”
王石石帶著燕辛走到安馬官面前,神情無比恭敬的向后者行禮。
燕辛也連忙作輯行禮,以示尊敬。
安馬官看了一眼王石石,又看了一眼燕辛,見燕辛腰間沒有掛有馬牌,便知燕辛是個新兵蛋子,跟著伍長來領(lǐng)戰(zhàn)馬的。
“來兵牌來。”安馬官廢話不多說,朝著燕辛伸手要兵牌。
燕辛摘下自己的兵牌,恭恭敬敬的雙手呈過去。
安馬官一邊接過燕辛的兵牌,一邊翻開登記簿,然后拿起毛筆就要登記。
“你是一車四隊二屯三什一伍的兵?”
當(dāng)安馬官看到兵牌上的隸屬軍隊編號,不禁覺得眼熟。
回想昨天晚上,陸真興奮不已的跑到自己軍帳,告訴自己騎兵營來了一個天才神箭手的新兵,還告訴自己這個新兵的所屬軍隊編號,而陸真說的隸屬軍隊編號,正是一車四隊二屯三什一伍。
“是!”燕辛點頭答道。
“哈哈!”安馬官饒有興趣的笑了笑,撫摸著胡須對著燕辛笑道:“聽說一車四隊二屯三什一伍來了一個天才神箭手,應(yīng)該是你吧?”
“安馬官言重了,卑卒只是運氣好,恰巧射中幾箭,算不上天才神箭手?!毖嘈辽裆t遜的說道。
見燕辛謙遜有佳,不驕不躁,安馬官越看燕辛越順眼。
“你們在這里等一下,老夫去去就回?!?p> 安馬官說完,便慢悠悠的離開木棚,沿著馬廄邊緣行走,目光不斷在一匹匹戰(zhàn)馬身上來回掃射,似乎在為燕辛挑選好馬。
“?。 ?p> “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被按在老虎凳上的兩名新兵還在挨軍仗,還是脫了褲子打的,十仗下去,屁股已經(jīng)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兩名新兵的眼淚也在狂飆,不斷說著求饒的話。
怕是打完二十軍仗,這兩名新兵怕是沒有半月一個月,下不了床。
看著挨打的兩名新兵,燕辛默默搖頭,兄弟啊,你們來之前也不讓伍長帶帶你們,再不濟,也要打聽一下馬官是什么人啊,見到人就賄賂,活該挨打。
燕辛哪知道,不是他們不想讓伍長帶他們來,而是他們的伍長不愿意不帶他們來,并且同伍的同袍也不跟他們說話。
同樣是走后門進來的新兵,燕辛的待遇和他們的待遇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