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教訓,付景不敢再一直盯著柳云嬈了,但是心里卻一直在想著柳云嬈的樣子,沒多久,便睡著了。
兔子烤好了,幾個姑娘招呼柳云嬈來吃,荒郊野嶺的,這烤兔子實在是全無滋味,柳云嬈開始想念桃林里阿景做的飯了,轉頭看了看熟睡的付景,真希望他能早點好起來。
柳云嬈隨便吃了幾口,那幾個女孩子倒是吃得開心,等大家吃完了,付景還沒有醒來,柳云嬈不忍心叫他,給他輸送了一些靈力,讓他能好好睡著,那幾個姑娘便又抬他上路了。
又走了半晌,終于看到了幾戶人家,柳云嬈這才又有了精神,想想自己這么多年哪里走過這么多路,累也要累死了,又恨自己沒好好修煉,連幾個人也帶不動。
“咱們去討口水喝吧?!绷茓普f道。
這家人很是熱情,給他們倒了茶,拿了些干糧,幾個人吃飽喝足,又有了力氣,這家人姓吳,干的是賣柴的營生,所以住在這山腳下,方便去砍柴。
吳家小哥很是熱情,聽說幾個姑娘要去鎮(zhèn)上求醫(yī),馬上提議送他們去,便套了馬車,趁著天還早,送他們去了鎮(zhèn)上。
這是吳家拉柴的車,把付景放在了中間,幾個姑娘在四周坐著,柳云嬈自己騎了馬在后面跟著,吳家小哥特意套了兩匹馬,這速度,應該能在天黑前進城了。
馬車顛簸地厲害,沒多久付景就醒了,一睜眼沒見到師尊,卻看到那幾個姑娘圍在他身邊,歡喜地看著他,付景嚇了一跳,喊了一聲師尊,趕緊坐了起來,又是扯到了傷口,血痕在那細布上漫開,卻也顧不得這些,抬眼看去,才看到騎馬的柳云嬈。
柳云嬈跟他對視一眼,念了一句口訣,付景便又昏睡過去了,柳云嬈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孩子,真是太黏人了。
吳家小哥把他們送到了鎮(zhèn)上最好的醫(yī)館,大夫診了脈,好在付景年輕體壯,這傷雖然嚴重,但是也沒有什么危險,仔細養(yǎng)著便可,又給他開了內服和外用的藥,細細囑咐了用量。
柳云嬈把眾人安頓在了一家客棧,那原來在河邊幫付景擦汗的姑娘便主動去幫付景煎藥了,等其他人都走了,付景才睜開眼睛。
“師尊何時送走這些姑娘?”
柳云嬈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茶,說:“人家把你從山上抬下來,一路照顧,你倒是連句謝謝都沒有?!?p> 付景低下了頭,喃喃說道:“給師尊添麻煩了。”
“確實麻煩。普通人的恩怨,自有他們自己解決,仙門是不能插手的,若是掌門師兄知道了,得叫你跪奇源洞了?!?p> “奇源洞?”
“我護著你在桃林,從未罰過你,也未給你講什么本門規(guī)矩,你自然不知道。那奇源洞是師尊偶然得了一奇石,修了這洞,洞里不見光,白天時極熱,毫不透風,晚上又極冷,卻又是寒風刺骨,在那洞中,靈力受限,難以抵抗,保證你跪上兩天,便是再也不敢犯錯,若是跪上半月,怕是命都沒了?!绷茓祁D了頓,這才看了看付景,又說“你殺了這么多人,便是要跪上一月了?!?p> 付景一怔,卻也不怕,“大仇得報,就是死上上百次,也不怕,只是……”付景偷偷看了柳云嬈一眼,沒再說后面的話了。
“為什么不想帶問心?!?p> “怕連累師尊?!?p> “你那一招一式皆是流云劍法,若是沒處理干凈了,早晚有人知道是我流云劍派干的,有什么區(qū)別?!?p> 付景沒說什么,想來自己急于報仇,差點死在那強盜手中,如何還能處理干凈了,若不是師尊出手了,怕是自己死上上百次也無法將流云劍派摘干凈了,自己只想著復仇,險些連累了師尊。
“師尊,我的錯,我自會承擔,絕不連累師尊。”
“若是怕連累,我不會去救你,干脆發(fā)了捕文,讓各大仙門去討伐你,我流云劍派落個教徒不慎的污名罷了?!?p> 付景一怔,“師尊”
“仙門歷來以除魔為己任,可天下也沒有太平,斬殺了那么多老實本分的魔族,卻放任強盜燒殺掠搶,那些人做的惡,不比魔族少,魔族除得,惡人也除得。除魔衛(wèi)道,衛(wèi)得應是是這世間的公平仁義,不是那仙門口中的正道。”
付景聽了這話很是感動,師尊雖然整日抱著酒躲在桃林中,可是卻百般通透,心懷天下,自己終究是小看師尊了。
“我能進去嗎?”
是那給付景煎藥的姑娘。
“進來吧?!绷茓拼鸬馈?p> 那姑娘動作一僵,發(fā)現柳云嬈還在,猶豫一下,還是進去了?!八幖搴昧?,我來給……少俠送來?!?p> “他叫付景。”
“付少俠?!?p> 付景沒理會,慌亂看了柳云嬈一眼,內心責怪師尊又把自己賣了。
“還沒有請教姑娘芳名?!绷茓普f。
“我叫楚蝶,叫我小蝶就可以了。”那姑娘說著,便忍不住去看付景,一片紅暈染上耳邊。
柳云嬈也忍不住去看,自己這弟子日日看著,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如今重傷在身,多了幾分脆弱,確實讓人忍不住憐愛了,柳云嬈笑了笑就出去了。
“師尊?!备毒跋肓粝铝茓疲齾s是一眨眼就不見了,倒是走得干脆。
“付少俠,你傷了胳膊,我,我喂吃藥吧?!背麆偘阉幫敕旁谂赃叺男∽郎?,拿了勺子,正要喂他。
“不用了?!备毒白テ鹚幫?,也顧不得湯口,仰頭就喝干凈了,“多謝姑娘,我要睡了。”
“大夫說,你這藥,該換了?!背昧藗幒图毑迹苁呛π叩卣f道。
付景低頭看了看,說:“這換藥我是要解了上衣的,如何能玷污姑娘清譽,姑娘請回吧,我?guī)熥鹱匀粫疹櫸业??!?p> “你師尊也是女孩,況且……”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尊自然應該照顧我?!备毒鞍涯恰案浮弊终f得極重,也不等那姑娘說話,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了頭,便睡過去了。
楚蝶自覺沒趣,悻悻離開了,剛出了付景的房門,便忍不住哭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柳云嬈正坐在對面吃飯,這一幕看了個清楚,想著是不是應該多收幾個弟子,好讓這阿景好好學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