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爭奪戰(zhàn)?
王哥把秦智帶回去時,“少爺”正站在門口,忐忑地等待消息。
長這么大,欺男的事情他做過不少,霸女這還是頭一回。
人的任何第一次,事前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犯怵的,這是因為需要提前做好失敗的準備。
不得不說,少爺?shù)男睦韷毫艽蟆?p> 很早很早以前,大概剛上小學(xué)一年級的時候吧,有天放學(xué)坐車回到家后,聽見老爹站在大廳,給幫派所有人定規(guī)矩,名曰“四不欺”。
不欺婦孺、不欺老弱、不欺恩善、不欺殘疾。
當(dāng)時年幼的他覺得很帥氣,很牛逼,很熱血,很正義。
可長大以后才覺得扯淡,這些條條框框就像一條條枷鎖,弄的自己束手束腳。
憑什么不能欺負別人?強者就是要羞辱弱者!
這樣歪曲的想法,越來越不可抑制。
直到初中的時候,有次他趁著課間休息,當(dāng)眾暴揍了一個偷偷給老師打小報告的班級尖子生,給人家揍的頭破血流,臉上縫了十四針。
當(dāng)時所有同學(xué)被嚇得說不出話。
下手這么狠,少爺心里也很是忐忑。但誰想,老師知道了,只是叫自己到辦公室,簡單訓(xùn)斥了兩句便再沒多說;而對方的父母,在問明自己身份之后,更是選擇了忍氣吞聲,讓兒子硬生生吃下這個啞巴虧。
從此之后,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充斥著恐懼,碰面就繞開走。
少爺也因此享受到了身份優(yōu)勢帶來的快樂,更加肆無忌憚。
但這件事情不知怎么,傳到了父親的耳朵里。
少爺?shù)靡庋笱螅疽詾楦赣H會龍顏大悅,表揚自己有本事、有能耐,不愧是他的兒子。
可出乎意料,迎接自己的是一場噩夢。
父親二話不說,拎著他親自找到人家學(xué)生的家里,當(dāng)著對方受害學(xué)生和父母的面,狠狠揍了他一頓。
揍的他嗷嗷亂叫,揍的他痛哭流涕、顏面盡失。
回家之后,老爹問他知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他說不該欺負同學(xué),老爹搖了搖頭,告訴他:你不該欺負比自己孱弱的人,那樣只會助長你無能妄為的心理,逐漸變成一個依靠余蔭的廢物。
要想打架,可以。去找高年級的學(xué)生打,去找拳頭比自己硬的社會人打。把比自己更加強大的人揍服,這才叫本事。而不是欺負同學(xué)后,洋洋自得,這叫廢物。
少爺沉默不語。
老爹又說,做他的兒子,其他的都不重要,可以不學(xué)習(xí),可以不上進。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保住臉面,欺負弱者就是最沒臉面的事情,如果再犯,就別認他這個爹了,滾出家門,自力更生去。
少爺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自己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yīng)是。在他看來,老爹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出口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絕對不能違背。
但到了高中,秦詩可的出現(xiàn),讓他心神蕩漾,一時間把所有這些往事拋在了腦后。
初夏的黃昏,水光交融,溫度愜意。一雙笑意盈盈的星眸,伴著陣陣暖風(fēng)拂進心窩,引人無限遐想。
臉蛋可愛,性格可愛,成績出色,品德優(yōu)異,即使用雞蛋里面挑骨頭的眼光,依然找不到缺點。
最勾人眼球的,是她那遠超同齡女生、極其塞克西的傲人身材,蹦跳間山脈顫動,仿佛自己的心弦也不禁跟著顫動。
從那之后,少爺就下定了決心——生命誠可貴,家境價更高,若為秦詩可,兩者皆可拋!
他人生真正意義上的初戀,絕不能就這樣草率的結(jié)束。
但真正擺在面前的難題,自己常年來一直無法解決的怪異癥狀——異性交流害羞癥。
簡單來說,就是跟男生之間溝通沒任何問題,但一旦面對同齡女孩子時,瞬間變得支支吾吾,什么也說不出口,呼吸急促,臉頰通紅。
并非恐懼感,就是單純的臉皮薄、害羞、不好意思。
由于這個怪異癥狀過于嚴重,導(dǎo)致他事到如今還未敢跟任何一位女生主動搭過話。時間一天天過去,秦詩可的俏嬌身影在眼底搖晃,既定計劃無法實施,焦急感愈發(fā)濃重。
千思萬盼,輾轉(zhuǎn)反側(cè)。沒想到有一天,會從路邊大媽那里得知——秦詩可的父親秦智,借自己家里貸沒還這件事。
奈斯,老天爺都在幫忙打助攻!
少爺內(nèi)心大喜,不能錯失的良機就在眼前,他第一時間找到了王哥,讓其幫忙做一下秦智的心理工作,邀請對方女兒過來補個習(xí)什么的,然后借此機會,慢慢拉進關(guān)系。
據(jù)說今晚就會得知結(jié)果,心情激動。
很快,王哥的身影從路口出現(xiàn)了,身后跟著一瘸一拐的一眾小弟,他們像是剛打完仗、從殘酷戰(zhàn)場上幸存的回歸者。
王哥本人尤其凄慘,佝僂著身形,捂住小腹,腳步艱難地挪動,如同剛吃完某家漢堡,肚內(nèi)疼痛難忍的噴射戰(zhàn)士。
少爺愣了一下,迎上前去,雙手攥緊王哥的肩膀,語氣激動:“怎、怎么樣?秦詩可她答應(yīng)沒有?”
王哥:“???”
不是,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先假惺惺地關(guān)心一下嗎?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人家劉皇叔,賴好抓著我胳膊掉幾滴眼淚,意思意思嗎?
那我這頓揍豈不是白挨了。
王哥心情郁悶。
見他不語,少爺急的加大了手勁:“問你話呢!啞巴啦?!”
王哥擦去臉上的血跡,既然少爺不關(guān)心,自己也沒必要故作凄慘,沉聲道:“人家小姑娘那邊并沒有明確答應(yīng),我把她的父親帶過來了,您有什么條件,親自談吧?!?p> 少爺:“……”
少爺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了滿嘴血跡,同樣凄慘的秦智。
秦智一個寒噤。
雖然年少,但對視間,能從眼神中看出其骨子里遺傳的兇狠,秦智的腿,微微發(fā)軟。
數(shù)十秒過后,少爺猛然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變,上前抓住秦智的手,語氣親切:“哎呀您好您好,您就是秦詩可的父親吧,我去,這是怎么了,牙都豁一大塊……到底誰下手這么狠?不會是王蓋這個沒輕沒重的蠢東西吧?快滾過來道歉!”
媽的,到底會不會辦事啊,我讓你是去拉近關(guān)系、促進雙方友好發(fā)展的,你上來把人給我打成這樣是什么意思?
嚇到我老婆怎么辦?今后我還能不能跟未來岳父友好相處了?
他劍眉倒豎,狠狠地瞪了王哥一眼。
王哥:“???”
王哥:“少爺,真不是我打的,我今天什么都沒干,莫名其妙就——”
少年冷漠揮手:“行了,不是你就算了,一邊去吧?!?p> 王哥:“……”
呵呵,世態(tài)炎涼。
我說少爺,過河拆橋也不是這么個拆法,太過分了吧。
秦智這邊更是詫異,本來一路上惴惴不安,以為等會兒會再挨頓揍,萬萬沒想到人家二代目還跟自己客氣上了,頓時受寵若驚,擺手連連:“不是王哥,是另外一個臭小子打的。”
少爺立即沖著一群小弟喝道:“誰?到底是誰這么膽大包天?還有沒有王法了?自覺給我站出來!主動扇自己十個嘴巴,給我秦叔賠罪!秦叔不滿意就繼續(xù)扇!扇到滿意為止!”
王哥靠在墻邊,暗自撇嘴。這么快就喊上叔了,會不會太著急了點。
您與其在這里巴結(jié)屁用沒有的“岳父”,還不如趁早去“丈母娘”那里刷刷好感,想必作用更大。
少爺?shù)膽B(tài)度親疏兩極化,讓周圍小弟都產(chǎn)生了極大不滿。
我們才是半夜三更辛苦給您辦事的,怎么您一言不合,反倒對著這個欠債不還的潑皮開舔了呢?于是紛紛斜眼看向秦智。
秦智心里一跳,賠笑道:“哪里哪里,不是咱們這些兄弟打的,另有其人?!?p> 少爺略作思索后,迷惑撓頭。
怎么回事……欠債的被揍了,要債的也被揍了,難不成還有其他家伙牽扯進來?
他沖王哥招了招手:“跟我仔細說說?!?p> 王哥就簡單把前因后果講述了一遍。
少爺沉默片刻,突然一聲冷哼,抬腳就把秦智踹翻在地,變臉速度堪稱教科書。
“……你們的意思是,秦詩可突然多出來一個哥哥?”
“對?!?p> “那個哥哥,是秦詩可繼父的孩子?”
“應(yīng)該是的?!?p> “那家伙的功夫很厲害,一個人赤手空拳,把你們所有人打成這副德行?”
“……嗯?!?p> “……很好”
憤怒和急迫涌上大腦,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與秦詩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所謂哥哥……必定是今后追求計劃實施過程中的一大勁敵!
呵呵,竟敢踩在我的頭上,趁機刷取女神的好感度……如果按修仙來說,這就相當(dāng)于是奪人機緣,搶人法寶,不共戴天!
望向天空中的同一輪明月,少爺雙眼微瞇,若有所思。
…………
入夜,經(jīng)過一陣討論,林逸途最終還是躺在了沙發(fā)上休息。
后媽的房間,透過門板,隱約可以聽到里面輕輕嘀咕的聲音,那應(yīng)該是小姨在跟后媽“交流感情”,比拼段位高低。
即便后媽經(jīng)歷過諸多洗禮,應(yīng)該也不是社交圈中公認“無情鐵壁”小姨的對手。不出意料,明天自己就應(yīng)該可以得知父親當(dāng)年拋妻棄子、轉(zhuǎn)而結(jié)婚的真正原因。
在去除這個記憶里最大的心結(jié)后,想必修行之路會走的更加順暢吧……畢竟從筑基開始,“修心”就是除靈力進修之外,踏上仙途另一個必須兼顧的部分。
只有心境跟得上修為,才不會滋生心魔。
綾晚蘇說過:人通過自身的修煉與覺悟,經(jīng)歷磨礪,最終掌控了超越天道的力量,稱為修仙。
而反過來,在修道途中,沉浸在力量帶來的快感中無法自拔,迷惑心智,一味地渴望追求強大,為此忽視其他一切、不擇手段,這便是墮入魔道的征兆,被稱作修魔。
成仙成魔,一念之間。
聽的時候,心中不屑,總覺得那些離自己太過遙遠,虛無縹緲?,F(xiàn)在回首,卻已經(jīng)近在眼前。
蘇姐姐誠不欺我……以后上修行課還是好好聽講吧,人生大事,馬虎不得。
林逸途深深地嘆了口氣,撐起身子,盤坐在沙發(fā)上,運轉(zhuǎn)靈力,準備開始修煉。
“吱——”
響聲入耳,對面房間的門緩緩打開,秦詩可的小腦袋從里面鬼鬼祟祟探了出來。
和盤坐的林逸途雙目對視后,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夏……哥,你這是在干嘛呢?”
“呃……沙發(fā)太小,我這樣坐,感覺稍微舒服些,哈哈?!?p> 怕妹子誤會自己神經(jīng)不正常,林逸途連忙換成了躺的姿勢,雙手墊在腦后,翹著二郎腿:“不用擔(dān)心我,你去睡覺吧,平時學(xué)業(yè)繁重,趁節(jié)假日好好休息?!?p> 秦詩可抿了抿嘴,并沒有回答,而是點著腳走出來,偷偷望了一眼母親和姐姐的房間。
“哥,要不你來我房間睡吧?”
她穿著寬松睡衣,某處白皙溝壑外露,本來殺傷力就很大,又說出這種引人遐想的臺詞,林逸途差點沒嚇得滾到沙發(fā)下面。
考慮到兩人之間兄妹關(guān)系帶來的這種刺激加成,甚至比陳芷唯的清晨纏繞還要更加恐怖。
“妹子,算起來,咱倆年齡相差僅一歲左右,我覺得吧……這不太合適?!?p> 林逸途的意志非常堅挺,他有種預(yù)感,只要自己今晚邁過這個坎,晉級筑基心境什么的,絕對不在話下!
性無能?呸!女人只會影響我修煉的速度!蘇姐姐才是今后唯一追逐的目標!
被林逸途神色怪異地盯著看,秦詩可羞紅了臉,雙手抱著枕頭,肩膀緊縮:“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哎呀,總之我床很大的,睡兩個人完全不是問題,來嘛來嘛,絕對不會挨著你,盡管放心?!?p> 林逸途驚詫地張大了嘴。
妹子,你好像沒搞清楚這件事誰占便宜誰吃虧啊,哥哥也是為了你的名譽好不好。
秦詩可又道:“你要實在害羞的話,我也陪你一起睡沙發(fā),怎么樣?”
林逸途苦笑:“我說,你是不是太積極主動了些?雖說咱倆關(guān)系是兄妹沒錯,但畢竟才第一天見面:總得有個逐漸熟悉的過程吧?”
秦詩可眨了眨眼睛:“不是第一天見面啊,只是你第一天見我而已,我可是很早就認識你了,從你還是個童星的時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