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黃昏,自行車在路上顛簸了2個多小時,停在一個半山腰上,這是張成送得最遠的一封信,他下了車,拍打身上的灰塵,緩了口氣,就朝里喊:“送信的來了?!?p> 定眼一看,門大開著,像是在辦喜事,一大幫子女人在燈火通明的農(nóng)戶前嬉笑著,有的抱著孩子,有的織著毛衣,有的在屋里頭樂呵呵地說著他聽不懂的方言。
山上的土狗看到生人,一頓亂吠,張成擔心被狗咬,只好原地不動地喊著,沒有進屋。
少許片刻,屋里走出來一個高大結(jié)實的漢子,憨笑地接過信,朝著他熱情地招呼道,“兄弟,要不要進來喝杯喜酒,我今天娶媳婦?!?p> 張成見喜事不想掃興,剛好車上帶的水喝光了,想著討杯酒水也好,便一邊道賀,一邊跨進了門。
只見,一個滿臉皺紋地老婦,客氣地端來開水,遞來喜糖,張成笑臉相迎,來者不拒。只見有的街坊走向里屋,想必是探探媳婦漂不漂亮,張成不想湊熱鬧,喝了幾口熱水,準備告辭。
“王大娘,這個媳婦長得可真俊,這個票子花得值哦。”突然從里屋出來一個胖胖的婦人,大大咧咧地說著。
張成心里一驚,“鄉(xiāng)下這種地方,難道還有什么不道德交易嗎?”但作為一個路人,他收起好奇心、速速起身離去。
其實,里屋的媳婦端正、秀美,身材均勻、白皙的肌膚一看就沒做過農(nóng)活,顯然是大城市來的,她不是別人,正是白琳。
白琳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呆呆地坐在床角,眼中有一顆淚在閃著亮光。旁邊的漢子把圍過來的大娘們往外拽,生氣地說:“不要老盯著我老婆看,都把她看哭了,快、快、快出去。”
聽著屋外的爭吵聲,白琳心驚膽戰(zhàn)地蜷縮在床角,她分明地感覺到爭端源自她,她哭泣著,淚水打濕了雙頰,半年前,她因為太過思念張成,于是決定孤身去找他,沒想到途中遇到劫匪,錢被洗劫一空。
當?shù)鼗臎銎В性o處說,只能忍痛挨餓,一路乞討、露宿街頭,吃盡苦頭,途中遇到一個男子,給她好吃好喝,沒想到,被騙到窮山僻壤的鄉(xiāng)下,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媳婦。
她曾多番嘗試逃跑,都被抓了回來,沒有逃過命運的捉弄,嫁給了眼前的這個壯漢,但他沒有放棄。
此刻,她悄悄走下床,想從門縫瞅一瞅屋外的情況,沒等她走到門邊,“嘭”的一聲,她的額頭遭到重擊,應聲倒地。
當白琳醒來,她感到前額隱隱作痛,但頭腦還算清醒,她不記得自己怎么被撞的,只記得自己被騙到此處,作了人家的媳婦,這是可笑、又可悲的洞房花燭夜。
坐在床前的壯漢見她蘇醒,一臉心疼的模樣,伸手摸她的額頭:“沒事吧,都怪我不好,笨手笨腳的,太使勁了,把你弄疼了。”
白琳本能地向后退,“大哥,放我走吧,求求你?!?p> “你一定餓了,吃點東西吧?!眽褲h并沒直接回答,只是遞過來碗筷,碗里是大米飯,米飯上散落著兩只雞腿和一些花生米。說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