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石老老實實坐下。
然后，兩人就那么干著瞪眼。
仙元真武一嘬牙花：“不是，有什么問題你問??？”
“??？我該問什么？”
“啊這………”仙元真武無語，“你不好奇我是誰，從哪來嗎？”
“仙元真武，千年前從異世界來到提瓦特？”辰石道。
“嗯額，確實是這樣，總結(jié)的挺到位，銅雀告訴你的吧?！毕稍嫖潼c了點頭，“你不好奇你自己是誰嗎？”
辰石想了想，“我是誰啊？”
仙元真武笑了，這樣才能接著聊嘛。
“聽好了啊，你的本體，是螭獸?！?p> “我是什么玩意？”辰石終于震驚了，“你說我就是那個被巖王帝君大卸八塊分開鎮(zhèn)壓的螭？”
“是，也不是?！?p> 辰石：“………”
折磨人是吧。
仙元真武又接著道：“摩拉克斯和螭的大戰(zhàn)驚天動地，縱使螭萬般本領皆出，卻仍舊不敵摩拉克斯。你們這個世界的玩意是真的怪，螭獸雖死卻神魂不滅，連貧道也沒轍。所以貧道建議摩拉克斯將螭的尸體神形分開鎮(zhèn)壓。
雖然摩拉克斯有試過徹底殺死螭，但是他失敗了。不過，在這過程中，螭的靈魂被摩拉克斯撕裂了一部分?！?p> “這魂就是我？”
“是，也不是?！?p> 辰石：“……”
我受不了了。
“不鬧了不鬧了，你聽貧道說啊?！毕稍嫖湟豢闯绞旒毖哿?，馬上認真的道：“起初摩拉克斯并未注意到這件事，直到破散的殘魂走進了貧道的「天道觀」。貧道這才發(fā)現(xiàn)，殘魂中，居然新生了一抹靈智。
摩拉克斯覺得你若成長起來或許是個麻煩，所以想要直接抹除。但在貧道看來不一樣，這個世界對貧道來說處處充滿著新奇和未知，這種情況貧道從未見過，這樣近乎奇跡的誕生方式實在讓貧道震驚。
貧道勸阻摩拉克斯留你一命，想著為你重鑄肉身神魂。但是那時貧道的靈力幾乎已經(jīng)消耗殆盡，所以退而求其次用了螭的鮮血化成的螭血石將你封入其中，加以溫養(yǎng)，并施展「返璞歸真」之法重置了你的殘魂，保留了你的血脈和靈智，為你重鑄肉身。
這么做有一個好處和一個壞處。好處是貧道不用耗費太多靈力，能讓貧道得以茍活一段日子。壞處是不能完全的讓你完全擺脫螭的血脈。
所以，貧道在你的本源之處，設下一道封印，防止螭來奪走你的身體。事實上貧道沒猜錯，螭確實這么做了，但是有這道封印在，他只能寄宿在你的識海里不能入本源半步。”
仙元真武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把辰石說的一愣一愣的。
良久，辰石緩過神來，面帶失望的道：“就這？”
“什么就這？”仙元真武疑惑。
“我就是這么來的？”
仙元真武臉色古怪：“你以為呢？”
“我以為我的來歷有多復雜呢，畢竟跟你這個異鄉(xiāng)人扯上關系，結(jié)果說了這么多就只是一抹殘魂新生的靈智……”辰石一嘬牙花：“缺乏點激情起伏，沒有一點征兆的我這樣就出現(xiàn)了，太拉了，實在太沒逼格?！?p> 仙元真武滿頭黑線，不斷地勸著自己這是我教出來的崽要淡定。
“你以為貧道在編故事呢？還要激情？你要激情是吧，貧道這就告訴你，你吸收的那塊破石頭，它沖破了貧道用來保你不被奪舍的封印……”
辰石慌了，“那……那會有什么后果？”
仙元真武很滿意辰石現(xiàn)在的表情，一攤手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后果就是你會重新掌控自己的血脈之力，也就是螭血的力量。但是也要提防著螭來對你奪舍，沒了這層封印，你很危險?！?p> “原來如此，我記下了?！背绞@才認真點頭。
他細細的回想著仙元真武的話，然后道：“那么我來總結(jié)一下，我本來是螭被撕裂出來的殘魂？”
“沒錯。”
“又是奇跡般的誕生了靈智，”
“對頭?！?p> “再被你封入石頭千年后重生？”
“太對了?！?p> 辰石大為震驚：“那我豈不是有兩個爹？”
腦回路跳的仙元真武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你覺得很了不起吧？”仙元真武幽幽的看著他。
辰石點頭。
“可惜啊?！毕稍嫖鋼u頭笑道。
“什么可惜？”
“可惜你這兩個爹，死了一個，被封印了一個，而且還整天想著怎么逃出來奪舍你的身體……”
“啊這……”辰石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
仙元真武的身形忽然開始閃動，他搖著頭看著自己即將消失的魂體：“唉，這么點時間都被你浪費了，早知道你是個笨蛋貧道就懶得跟你說這么多了?！?p> 辰石知道這是他神魂即將消失的前兆：“你是真的死了嗎？”
仙元真武無語道：“真的，只剩此殘魂，很快便會消散?！?p> “還有機會再見嗎？”
“等你死后，咱們在下面或許還能再見?！?p> “那算了吧?！?p> 仙元真武啞然失笑，忽然站起身來背對辰石，拂了拂衣袖，輕嘆了一口氣，定定的望著那神像。
他的身體逐漸化為透明。
轉(zhuǎn)過身來輕笑一聲，對辰石說了一句話，然后就那樣和辰石對視著。慢慢的，他的身體化為光芒點點，照亮了辰石臉龐，最后逐漸黯淡，直至消失不見。
辰石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誰?。磕阏业氖钦l??？”
至此，這位來自異界自稱仙元真武的道長徹底的消失在提瓦特的星空下。
隨后，這片空間開始逐漸扭曲，歸于黑暗，一切都消失不見。
………………
書房里，辰石猛然睜開眼睛，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鐘離還在那個位置坐著，看到辰石醒來，輕嘆了一口氣。
“又走了一位老友…”
辰石坐起來之后一陣失神，還震驚于仙元真武最后對他說的一句話，看到鐘離，正想問他一些事。
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鐘離讓他去嘗試觸碰未熟之玉引發(fā)的。
還沒等辰石說話，鐘離倒是先開口了。
“辰石小友可是夢到什么了？剛才一直在說夢話？”鐘離開始裝傻模式。
辰石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他還想問鐘離到底是什么人，怎會知道未熟之玉對自己有如此作用，結(jié)果被他這一句話整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只好把關于自己的那段故事略過，簡單的說明了仙元真武的事給鐘離聽。
鐘離「大吃一驚」，演技好深讓人看不出破綻，“聽你這么說，看來他也是個和熒一樣來自異世的旅者，居然還認識巖王帝君，真是了不起。”
不知怎么的，辰石總覺的鐘離怪怪的。
“他死之前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鐘離詫異了。
辰石回想著仙元真武消失前的話，“他說，他給我找了個大佬當靠山…很厲害的大佬…只是他沒說這靠山是誰，說了個寂寞……”
鐘離啞然失笑，是他的作風沒錯。
辰石忽然想起來關于未熟之玉破除封印的事，連忙問道：“那塊未熟之玉……”
“未熟之玉為人所用，可以為其主洗經(jīng)伐髓，我想著，你要是吸收了它，或許會為你長出斷臂?！辩婋x說謊臉不紅心不跳，認真的忽悠著辰石。
辰石聽完之后，恍然大悟。
本來仙元真武說這未熟之玉破了他的封印，而這又是鐘離讓他吸收的，所以對鐘離的感覺有些奇怪。
但聽到鐘離這樣解釋，倒也明白了，撓了撓頭，看著自己的斷臂，“這也沒長出來啊?！?p> “可能是我了解有誤吧……這點我很抱歉?！?p> “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先生不必自責?！?p> 辰石成功的被鐘離忽悠偏了，本來準備好質(zhì)問都被鐘離一一化解。
不過辰石還是覺得鐘離不是一般凡人這么簡單，可能也是像萍姥姥那種塵世閑游的仙人。
如此，他也不去多想。
…………
回到自己的房間，辰石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
消化著仙元真武的話和關于自己身份的事實。
螭……帝君……
我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呢，這么離譜的身世……
太沒意思了，原來正史都是這樣的嗎？難怪田鐵嘴說書總是添油加醋……
話又說回來，若我真是這種來頭，那么……
他想起了削月筑陽真君的話：「苦不堪言的長生」。
我好慌。
若我真的長生，最終也會像削月筑陽他們那樣遠離人間逃避磨損嗎？感覺我這樣的話更容易瘋魔啊……
嗯？
怎么感覺肩膀有點不對勁？
辰石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覺得右肩發(fā)熱、腫脹。
感覺到繃帶越來越勒的慌，辰石三下五除二拆掉了繃帶，將傷口解放了出來。
斷臂的傷口上血肉正在翻涌，身體里的力量在不斷地往上匯聚著，腫脹的感覺越來越強了。
辰石本以為會很疼，但是傷口傳來的卻是一陣舒爽的感覺。
元素力的匯集越來越強，之后，隨著聚集的能量爆發(fā)，斷臂瞬間生長而出。
久違的右手就這樣突然長回來了。
辰石驚喜的直接跳了起來：“胳膊！終于長出來……誒不對吧，這胳膊怎么不對勁?。俊?p> 辰石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剛剛生長出來的右臂。
手為利爪，銳利逼人，看上去兇惡駭人，辰石甚至感覺這一爪子能直接撕開巖龍蜥的鱗甲都綽綽有余。臂上的金鱗片片分明，一直排列到肩頭，甚至在往辰石的身軀上擴散。金鱗堅硬無比，縈繞著淡淡的輝光，縫隙間有奪目的亮彩在律動。
辰石能明顯的感覺到手上蘊含力量逐漸變得暴躁，周圍的元素力震動起來，這股暴躁的能量讓他把握不住，想要強行鎮(zhèn)壓下這股力量，可是身體里的力量根本不聽他調(diào)動。
壞了，手不聽我使喚了……我要成怪物了嗎…”
辰石咬著牙，調(diào)動著元素力開始鎮(zhèn)壓手上暴躁的能量。
鐘離在樓下馬上就感應到了元素波動的異常，抬頭看向辰石的房間，“螭血本源爆發(fā)了嗎？幫你一把?！?p> 隨后，他釋放出一股威壓，朝著辰石房間席卷而來。
強大的神威直接壓制住了暴動的螭血，辰石的手臂瞬間恢復成人類的樣子。
他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心有余悸。一臉難受的看著自己恢復如初的右手，嘆息一口氣。
“這破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