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當年的真相
霍寒廷看了他微微發(fā)抖的手一眼,瞇了瞇眸淡聲道:“我看比較需要冷靜的人,是你?!?p> 成禾:“……”
他確定從這句話中聽出了鄙夷!
不禁暗暗磨了磨牙,就怕他一會兒的手比他還抖!
想到那個驚天大秘密,他也沒心思跟他計較,從兜里拿出手機,擺弄了幾下遞給霍寒廷道:“我們的人給當初發(fā)安格魯酒店內部視頻的那個人開價到150萬,他終于松了口,把所有的視頻交了出來。
其中,有一個視頻,正是你當初入住安格魯酒店那天,在你所在的樓層拍的?!?p> 霍寒廷多少預料到了成禾的異樣跟他五年前那件事有關,只是聽他確認了,一雙黑眸還是徹底沉了下來,里頭散發(fā)出要殺人一般的嫌惡和自厭,伸手接過了成禾手中的電話。
成禾雖然沒有明說,但那個視頻絕對拍到了那晚進出他房間那個人的線索。
想起那天早上起來時見到的滿床狼藉,霍寒廷又有種把那個人毀了的沖動。
要不是他當時太過震怒和惡心,立刻命人把房間里的東西都丟出去燒了,他早就能通過DNA檢測找到那個人是誰了。
這五年來,他一直對那個人懷著極致的憎恨,如今,在再次遇見喬安安后,那股憎恨更是多了一縷若有似無的自厭。
要是喬安安知道了那晚的事情,可會嫌棄他?可會覺得他惡心?
也因此,在聽成禾說了喬安安的過去后,他心里沒有半點波瀾。
要是喬安安不干凈,他豈不是也骯臟至極?
他們倆,始終不是五年前在校園里時的模樣了。
他們彼此錯過了對方最干凈美好的歲月。
成禾在把手機給霍寒廷前,就把視頻打開了。
霍寒廷看著那定格的酒店畫面,心情異常地復雜和沉重,也帶著某種看似不激烈卻總會在不經意間狠狠戳一下他心窩子的遺憾,按下了播放鍵。
他難得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沒發(fā)現對面的成禾一臉緊張擔心又帶著隱隱的好奇看著他。
視頻顯然是那個清潔工的自拍,她拿著手機一邊拍一邊絮絮叨叨著她今天跟總管的矛盾和對總管的怨恨,突然,她腳步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立刻躲到了一邊去。
霍寒廷聽到她低聲喃喃:“好像有人來了……”
隨即,她似乎把手機輕輕推出去了一些,攝像頭再一次拍到了清潔工原本在走著的那條走廊。
然后,霍寒廷看到了,走廊盡頭隱隱約約出現了三個人。
其中兩個人身材高大健碩,顯然是個男人,中間是一個身材玲瓏纖細穿著一席白裙子的長發(fā)女子。
她似乎意識不清醒,被兩個男人挾持著踉踉蹌蹌地往前走,頭往前垂著,他看不清她的模樣。
然而,即便看不清她的模樣,霍寒廷也分明感覺到,從那女子身上,傳來一股再強烈不過的熟悉感。
他一向穩(wěn)健的手,忍不住微微發(fā)抖。
他住進安格魯酒店那天,跟喬安安和徐浩訂婚是同一天。
他是為喬安安而來,雖然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還是莫名其妙地、不受控制地去了。
在喬安安一襲白裙和徐浩站在舞臺上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時,他就默默地隱在人群中,看著女子臉上燦爛的笑容,心底迷茫而又空虛。
那女子明明從來不屬于他。
可是他為什么心痛得,好像弄丟了自己的肋骨。
那一幕成了他一個不愿意回想起來的惡夢。
連同著那一天的喬安安。
她那一天很美很美,可是他寧愿沒有看過她這個模樣。
成禾看到霍寒廷臉上難掩震驚和某種仿佛從記憶深處透出來的傷痛的神情,暗暗嘆了口氣。
連他看到那個視頻時,都震驚得拿不穩(wěn)手機,何況寒廷呢。
聰明如霍寒廷,此時已經明白了一切——為什么成禾會以那樣一副模樣進來,為什么他在給他看視頻前要叮囑他保持冷靜。
可是他媽的誰能冷靜?!
他很想現在就丟掉手里的手機,去找那個折磨了他五年的女子,只是某種莫名的偏執(zhí)讓他一直緊緊盯著視頻里的畫面,直到看到那兩個男人把女子帶到了一扇門前,拿出了一張門卡打開門,把她拖了進去,才仿佛解脫了一般,長長舒了口氣,猛地按下了暫停鍵。
視頻雖然沒有正面拍到女子被拖進去的那個房間的房間號,但通過旁邊幾個房間的房間號推算,那個房間是1520房。
正是五年前,他投宿的那個房間。
看著緊緊閉著眼睛,異常沉默的霍寒廷,成禾有些擔憂地開口,“寒廷,你沒事吧……”
他還以為,他知道那個人是喬安安,肯定會欣喜若狂,最不濟的,也該是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可是為什么看寒廷的表情,反而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傷痛???
他琢磨不透寒廷的想法,只是這件事既然挑明了,就該把它說完。
他把他拿進來的一份文件放到了霍寒廷面前,道:“視頻右上角有拍攝的日期和時間,可以確定那就是你當初入住安格魯酒店那晚拍的。
那個進你房間的人……應該就是喬安安,雖然我現在還沒查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但喬安安十有八九是被人坑了。
這份文件是喬緋君,也就是喬安安女兒的出生報告,當初她剛好是在我們新安醫(yī)院出生的,我一查就查到了。
喬安安懷喬緋君的時間,按推算剛好就是她進入你房間那段時間前后。”
成禾看著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緒的男人,暗自嘟囔寒廷不會受刺激太過,瘋了吧。
頓了頓,他又道:“要是你想保險一點,可以想辦法跟君君做個親子鑒定……”
“成禾,謝謝?!?p> 面前的男人突然打斷他的話,拿起那份報告,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包煙,走到落地窗邊點燃了,一口一口吸著。
成禾眉頭皺起。
寒廷煙癮不大,除了偶爾在生意場上抽兩根,他從沒在其他時候見他吸過煙。
這時候,他看到寒廷拿煙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好幾次甚至沒法準確地送進嘴里。
他突然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寒廷心中的紛亂復雜,靜默片刻,忍不住低聲道:
“寒廷,我不知道一下子多了個這么大的女兒是什么心情,但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安安母女在沒有你的情況下生活了四年多,可以說,對于她們來說,你就是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你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愿意接受你。
我建議啊,也就是建議,你別太激進。
就算你再想把老婆孩子帶回家也好,也得慢慢來,得讓她們心甘情愿跟著你回家了,你才算真正把她們帶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