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事還需要向你匯報?可笑!”半葬斜著臉看著車夷,“有本事你殺了我?”
車夷臉上的肥肉很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抓住半葬的手也越來越緊。
“咔嚓!”
清脆的骨折聲從半葬手腕傳出。
“啊--!”
半葬頓時窩倒在地上,臉部痛苦而猙獰。
“以前不動你并不是因?yàn)榧蓱勈裁?,而是因?yàn)槟闾趿耍阏娴囊詾槲壹曳蛉伺履隳切┛可??”車夷一把抓住半葬的頭發(fā),“這次的事情,若是解釋不清楚,你死定了。”
車夷將半葬拖到門口,然后回頭瞥了一眼蘇澤,突然鬼使神差道:“你也一起?!?p> 蘇澤不敢怠慢,昨晚他已經(jīng)見識過這個女人的厲害,自然不敢忤逆。
三個人。
一人在前方面色陰沉,一人被拖在地上痛苦萬分,還有一人乖乖跟在身后默不作聲。
這樣奇怪的場面很快引起了部落中人的注意。
但是礙于三人的身份,周圍的人只敢都在房間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猜測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穿過滿是巫族衛(wèi)兵的小路,最終拐入了一個黑黢黢的山洞。
洞內(nèi)偶爾閃爍著零星的火光,空氣也漸漸變得陰冷潮濕。
順著狹窄且冗長的小道走了一小會,空間豁然開朗,這里四周都掛滿了巨大且駭人的刑具。
審問室,也叫拷問室,是巫族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地方,傳說中沒有罪犯能在這里挺過三天。
進(jìn)去之后,蘇澤看到已經(jīng)有十幾名巫族顫顫巍巍地在角落排成一排。
抬眼望去,昨天晚上和“半葬”熱情打招呼的幾人赫然在列,其中還有經(jīng)常跟在半葬身后的幾名小弟。
“吱呀--”
厚重的審訊室鐵門被人關(guān)上,刺耳的聲音宣告拷問的開始。
半葬偷偷瞥了門口一眼,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憂慮。
這次好像是來真的...
車夷在眾人面前的石桌后坐下,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半葬。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車蕊夫人被偷了很重要的東西。那名竊賊是從我手上跑掉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而現(xiàn)在我懷疑,東西是你偷的?!?p> “我問你,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哼!”半葬把頭一歪,默不作聲。
車夷也沒有在意,手一揮,“打!”
立馬就有兩名手持長棍的侍衛(wèi)走上來,兩三棍就將半葬打得直吐胃水。
蘇澤見狀,心中暗自發(fā)憷。
巫族修煉肉體,一般的器皿自然對他們造成不了什么威脅,所以在法寶以下的器皿,往往是鈍器最為實(shí)用。
而侍衛(wèi)手中的長棍,就是專門設(shè)計來打擊巫族罪犯的,一棍下去,體內(nèi)血?dú)馑查g翻涌,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乖乖受降。
這銅皮境的半葬,才區(qū)區(qū)幾下就承受不住,若是換成蘇澤,一棍下去就得昏厥。
“我問你,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車夷依然很有耐心地詢問,不過此時這個聲音落在眾人耳朵里,卻像是催命的咒語。
經(jīng)過毒打的半葬明顯乖巧了許多,有氣無力道:“追殺蘇澤?!?p> “哦?”車夷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蘇澤,沒有說什么。
緊接著,一名侍衛(wèi)舉著一個盤子走出,上面放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旁邊還有些許從衣服上剮蹭下來的布料。
“這是不是你的衣服?”
半葬盯著那件衣服,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
“你不說話,那就是了?!?p> 拷問室里一瞬間無比寂靜,緊張的氛圍讓人不禁握緊雙手。
半葬深吸一口氣,努力地爬起來,穩(wěn)住身形,“衣服是我的,但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昨晚我除了追殺蘇澤以外,沒有干其他的事情。”
“雖然這件衣服已經(jīng)能證明很多東西,但是為了避免你被人陷害,讓真兇逃跑,我自然也會給你相應(yīng)的公正。當(dāng)然,也是為了給你主子一個說法?!避囈难凵衽驳教K澤身上,
“蘇澤,半葬說他整晚都在追殺你,他說的可是真話?”
蘇澤聽到那女人叫自己,不敢怠慢,立馬上前一步,“我也不知為何,這半葬似乎極其怨恨我,處處想要置我于死地。”
“昨夜我害怕半葬圖謀不軌,便早早藏了起來,并未見到半葬一面,直至今日傍晚,他才又找上門來?!?p> “也就是說,昨晚你和他,并沒有見過面?”
“是?!碧K澤肯定道。
對此,半葬也沒有半句反駁,因?yàn)樘K澤說的都是實(shí)話,如果昨晚他見到了蘇澤,那么蘇澤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滁豹,昨晚你們幾人可是目睹半葬前往夫人領(lǐng)地?”
滁豹正是昨晚熱情招呼半葬喝酒之人,他上前一步,顫顫巍巍道:“我親眼目睹,除了我,但是在街上所有人應(yīng)該都看到了?!?p> 在滁豹身后的幾人也是連連點(diǎn)頭。
半葬怒目圓瞪,看向滁豹幾人,不敢相信他們的所說的話。
“仇倝,你們幾個平時都是半葬的狗腿子。昨晚半葬追殺蘇澤,想必你們也去了。我問你們,半葬可有離開你們自己行動過?”
“有...沒有!”仇倝剛想說什么,被半葬的眼神嚇了回去。
“嘭!”
半葬身上又狠狠挨了一棍,癱倒在地上。
“有什么說什么,不用怕這半葬報復(fù),他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都是一個問題?!避囈陌参康?。
仇倝定下心神,看著倒在地上的半葬,大聲說道:“有!有一段時間,半葬嫌我們速度慢,獨(dú)自去尋找蘇澤了!”
“你...”半葬倒在地上,想大罵,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喘不上氣來。
緩了半天,半葬才略微恢復(fù)。
“竊賊穿著你的衣服,身形與你八九分相似,又有兩批人證證明你夜晚獨(dú)自行動來過夫人的地盤。這竊賊,應(yīng)該就是你了?!避囈难壑幸猜冻鲆唤z輕松之色,“說吧,若是你說出偷的東西在哪,我可以把你完整的尸首還給車鱗夫人?!?p> 半葬環(huán)首四顧,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圈竟然都是針對他的人,頓時感覺到無比地絕望。
他看向那扇被關(guān)起來的鐵門...
“不用想別的了,不會有人來救你?!避囈拿腿惶岣呗曇?,“車鱗夫人已經(jīng)被請去賞花,三葬還在七十萬里外的天火部落,死心吧?!?p> “不是我干的!”半葬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將堅硬的石板都抓出了幾條痕跡。
“證據(jù)在這里,你不需要狡辯,沒人會相信的。”車夷面色冷漠,毫不動搖。
“不是我,不是我!”半葬不停喃喃道,他的目光在周圍一圈人身上掃過,尤其在蘇澤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過了一會,趴在地上的半葬突然笑了,“我懂了,我懂了!你就是要我死,你們都是想要我死!”
“車夷!你想殺我邀功!”
“滁豹!你們想讓我死然后上位!”
“仇倝,你想除去同輩中的對手!”
“蘇澤!你想借他們的手解決我,好茍活下去!”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死!”
車夷冷笑,從一旁取過長棍,就要打向半葬。
但是突然半葬脊椎部位破開,一枚小巧的印章從其中鉆出,帶著微光,直奔車夷。
“下品法寶!”車夷連連后退,卻躲避不及,被這枚小印蓋在額頭,昏倒了過去,生死不知。
緊接著,這枚小印又追向旁側(cè)的眾人。
幾息之間,只剩下蘇澤和半葬兩人存活。
“咳咳咳...”半葬嘴里不停吐血,渾身破碎,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想必使用這小印也對他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副作用。
蘇澤已經(jīng)是身在墻角,退無可退。
“蘇澤...現(xiàn)在只剩下我和你了,只要我念頭一動,你就必死無疑。”車夷的眼神十分兇惡,“我真想現(xiàn)在就弄死你??!”
“...”蘇澤雖然想說點(diǎn)什么,但又害怕說錯話,反倒激怒了半葬。
半葬一步步走向蘇澤,“咳...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會這么急切想要?dú)⒌裟銌?..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
“我和你...其實(shí)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