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是有什么不妥嗎?”梅老八見炎頭隊長遲疑,慌忙問道,他也怕出什么差錯。
炎頭隊長小聲道:“這小子雖然是個妖,卻只是個半妖,身體里還有一半的巫族血脈...這若是殺了,不好交代??!”
蘇澤聽到這話,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難道說,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梅老八面露難色,悄聲問道:“那...巫族的逃犯榜上,有沒有他?”
“我看看?!毖最^隊長把厚厚的一沓紙翻來覆去地和蘇澤的臉比對了幾遍,然后搖頭道:“沒有...梅老八,你這次的獎勵恐怕不夠換取下品法寶的?!?p> “哎...”梅老八一嘆氣,“實不相瞞,這小子是我路上撿來的,晦氣!”
炎頭隊長轉(zhuǎn)身離開,“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看另外的人了,你把這小子放了吧!”
蘇澤心中一喜,還有這種好事!
“算你小子命大?!泵防习俗哌^來解開蘇澤身上的束縛,“以后走道小心...”
話還沒說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腦袋,連忙叫住了炎頭隊長,“隊長留步!”
“還有什么事情?”炎頭隊長轉(zhuǎn)身,臉上有些不耐煩。
梅老八渾身顫抖,激動道:“那個巫妖混血...那個...”
雖然梅老八表達不清楚,但是炎頭隊長還是清晰地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
畢竟追殺那名巫妖混血的人物是上頭下的命令,獎勵不菲,炎頭隊長也仔細查看過那人的肖像,經(jīng)過梅老八這一提醒,炎頭隊長突然覺得蘇澤與那畫像好像是有幾分相似。
他也是激動地來到蘇澤面前,在身上搜尋了一會,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蘇澤的全身一下子就繃緊了,很明顯,他們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雖然說之前用易容術(shù)改變了一下容貌,但他這是第一次使用易容術(shù),不知道效果如何,會不會被看穿。
炎頭隊長看了看畫像,有看了看蘇澤。
然后又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蘇澤。
“奇了怪了,怎么整體一看很像,仔細一看臉上每一個部位又不像...”炎頭隊長嘀咕道。
梅老八也在一旁摳腦袋,這種感覺十分詭異。
蘇澤松了一口氣,看來易容術(shù)還是有效果的,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算了,不是他,放了吧。”炎頭隊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聽到這話后,蘇澤完全放松了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等等!”梅老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過炎頭隊長手里的畫像。
蘇澤心跳直接漏了一拍,難道說,他看出來了?
但是接下來梅老八的行為,讓蘇澤沉默,讓炎頭隊長驚喜得流淚。
他居然把那張?zhí)K澤的畫像和其他的畫像重在一起,變成了一張新的人臉!
這算啥?
最古老的PS技術(shù)?
夸張的是,匹配了三十多張后,還真把蘇澤的臉配了個八九分相似。
梅老八瞪大了眼睛和炎頭隊長相視一笑,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蘇澤心里大叫作弊,這也能算的?
可是關(guān)鍵的地方在于,巫妖兩族要找的人就是他,若是這兩個人拿自己的頭去領(lǐng)賞,是真的可行的!說不定到時候他們還會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
“還有什么好說的?拉去先砍了!”梅老八一使眼色,炎頭隊長立即會意,直接把蘇澤扛了起來。
“噗通!”
蘇澤被扔在了鍘刀之下,斷頭臺上的鮮血沒有清理過,很腥,很臭。
他眼中的世界,滿地都是絕望的,死不瞑目的頭顱。
也許下一刻,自己便會成為他們的一員了吧...
蘇澤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死后,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噌!”
一道寒風掠過,刀鳴響起。
但是他并沒有死,他顫抖著睜開眼睛,一名容貌俏麗的少女站在身前,而少女的手,緊緊抓住了下落的鍘刀刀柄。
少女將鍘刀歸回原位,怒氣沖沖道:“炎頭你什么意思?”
炎頭隊長似乎有些懼怕這名少女,慌忙解釋道:“楚葵,你有所不知,這個是上頭點名要抓的人!”
“嗯?”楚葵秀眉輕蹙,“你騙人!每一個被通緝之人的容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說他是被抓捕之人,可有憑證?”
“呃...有?!毖最^隊長無奈,將之前“縫合”的畫像給楚葵看。
楚葵雙手叉腰,呵斥道:“你們這就是胡鬧!”
緊接著,她把蘇澤攙扶起來,悄聲道:“沒事了,你不要擔心?!?p> “可是...他明明就是畫像上的人啊!”梅老八還是不甘心,他有一種直覺,蘇澤就是那個逃犯,所以他漲紅著臉,大聲爭辯。
炎頭隊長也一咬牙,不肯松口,“對!他就是畫像上的人!他是巫族追捕的逃犯!”
一時間,楚葵和這二人居然對峙起來。
“吵什么呢?”
就在此時,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將蘇澤耳朵都震得嗡嗡作響。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全部下跪行禮,高呼道:“拜見車昭夫人!”
一名身高九尺,面容略微猙獰,身披獸皮的女性從刑場門口進來。
楚葵巧步輕移,小跑到刑場門口迎接,委屈道:“夫人,我奉您的命令今日前來刑場巡視,沒想到看到這炎頭和梅老八想要錯殺好人領(lǐng)賞!”
“哦?還有這等事!”車昭夫人粗大的眉毛擠成一團,走到兩人面前,“你們兩有什么要說的?”
炎頭隊長顫顫巍巍地拿出了“合成”畫像。
“呸!我可去你娘的!”車昭夫人瞥了一眼,狠狠一腳把炎頭隊長踹開,“自己去領(lǐng)罰,三百鞭子!”
梅老八也懂得見風使舵,自覺地跟著炎頭隊長離開領(lǐng)罰去了。
蘇澤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短短的一小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可謂曲折無比,他之前一輩子都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情形。
可下一秒,讓他驚恐的事情又來了。
高大的車昭夫人突然走到他身前,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長得這么標志的小郎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定別有一番滋味。”車昭夫人咧開嘴笑了,黃褐色的臉部肌膚下竟然透出一絲紅潤。
蘇澤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瞳孔急劇放大。
緊接著,他便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車昭夫人舉了起來,摁在胸口,緊緊抱住。
“唔--”蘇澤無力地掙扎著,眼前是一片漆黑,甚至有些窒息。
過了三四分鐘,他才被放下來。車昭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的神色溢于言表。
“葵丫頭,把他安排到鐵牛那一屋!”
車昭夫人似乎還有什么事情,叮囑了楚葵兩句,念念不舍地離開了,只是眼睛一直在蘇澤身上沒有離開過。
等到車昭夫人遠去后,蘇澤全身都軟了,像是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過恐怖,好在最后還是幸運地活了下來。
“你沒事吧...”楚葵走到近處,將蘇澤攙起來,“你不要介意,夫人要是喜歡一個人,都表現(xiàn)得很明顯,但是我知道,這種豪放往往都讓很多男子感到不適...甚至有些...屈辱?!?p>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蘇澤心有些亂,但他明白,車昭夫人在這個部落地位一定很高。如果他想要在這個地方過得好,那就得討好她!
于是他義正言辭道:“只要夫人喜歡,這種事情,就算多來幾次也沒有關(guān)系!不過你剛才說...很多男子?”
“對啊!”楚葵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有很多...很多配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啦?!?p> 蘇澤默默點頭,看來這車昭夫人的部落還有一點母系社會的意思。
“不多說了,我先帶你去鐵牛的屋子,你好好收拾一下,想必你今天嚇壞了?!背又氀?,在前方帶路。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一處高大的閣樓,楚葵輕輕扣了扣門,很快,一名魁梧憨厚的男子打開房門。
“原來是楚葵姐姐,要進來坐嗎?”男子憨憨地笑了。
“不了?!背麑⑻K澤推到前方,“這是新來的兄弟,今天起和你住一屋,你多多照拂?!?p> 男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蘇澤,然后欲言又止。
楚葵向蘇澤點頭,然后輕盈地離開了。
“兄弟...先進來?!蹦凶幼岄_身子,讓蘇澤進屋,然后左右看了兩眼,輕輕關(guān)上了門。
蘇澤找了一個木凳坐下,這安靜而密閉的空間讓他有了一點點安全感。
“我叫鐵牛,兄弟你叫啥?”鐵牛大大方方坐在蘇澤面前。
“蘇澤。”
“兄弟,你為啥會來當夫人的那個?”鐵牛湊近了,小聲道,但是蘇澤在他八卦的臉上看到了該死的好奇感。
“夫人喜歡?!碧K澤仍舊是言簡意賅,現(xiàn)在的他,累得有點不想說話。
但是顯然鐵牛會錯了意,他以為蘇澤是對他問這個問題感到不滿,他語重心長道:“蘇澤兄弟,我不是看不起你,畢竟我也是夫人的...那個,我的意思是,你這小身板,吃不消的?!?p> 蘇澤仰起頭,看著屋頂,欲哭無淚。
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一步錯,步步皆錯。
就不該在公司加那個班...
良久,蘇澤思緒飄回,鼓起勇氣問道:“鐵牛你是過來人,我就想問,有沒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鐵牛思慮良久,鄭重道:“修身養(yǎng)性?!?p> 蘇澤疑惑,難道說做小白臉還需要修煉什么道家的功法?
直到鐵牛把一堆長鞭和一堆補藥放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了什么叫“修身養(yǎng)性”。
造孽??!
和鐵牛長嘆了一會兒,知道了離火部落的一些基本事務(wù)之后,蘇澤對鐵牛也有了一些好感。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憨厚且機靈的漢子。
聊了一會,夜深了,隔壁床鋪的鐵牛早已經(jīng)打起了鼾,而蘇澤遲遲不能入睡。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的神農(nóng)蠱在泥丸宮中不安攢動。
兔子的消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