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1+1大于2
解決這五只算不上什么威脅的山童,一群人繼續(xù)前行。
走了十來分鐘,原本已經(jīng)沉寂的檢測儀再度發(fā)出聲響。
眾人做好準備,只是等了一會兒,未見山童出現(xiàn)。
“壞了嗎?”
顧淵用上了人人都會的祖?zhèn)髋拇蛐蘩矸?,打了幾下,看得幾個人一陣心疼。
這玩意很貴的啊。
“不是壞了的話,應該是有山童剛剛離開,或者在附近沉眠?!鳖櫆Y猜測。
就在這時,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地震嗎?”
大家紛紛低伏身子,讓自己站的更穩(wěn)。
櫻島域位于地震帶上,不嚴重的小地震時有發(fā)生,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么危險。
稍微晃幾下就完事了,給人一種“開始了嗎?不,已經(jīng)結束了”的感覺。
大的地震,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生過。
幾人也不如何慌亂,比起這種搖晃,不知道在哪里,隨時都會出現(xiàn)的鬼怪才更危險一些。
突然間,一個強身系覺醒者腳下的地面凹陷,出現(xiàn)一個坑洞。
那覺醒者反應還算快,立刻起跳,眼看就要沒事,坑洞中,一根土褐色的樹枝鉆出,卷住他的腳踝。
瞬間將其拉入坑洞中。
驚恐的叫聲從那覺醒者口中傳出。
另一個強身系覺醒者一驚,大喊著同伴的名字,就要過去救援。
佐羅臉色凝重,細劍一橫,攔下此人大喝道:“退后!”
他已經(jīng)注意到,地面正在不斷塌陷。
無奈之下,那強身系覺醒者只能和佐羅等人一塊退后。
大家退,坑洞也不斷生成擴大。
短短幾秒鐘內(nèi),一個黑色的大坑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坑中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場景。
唯有剛才“掉落”的覺醒者,驚恐的叫聲并未停止。
所有人都感覺一股寒氣襲來,讓身子有些僵硬,發(fā)麻的感覺。
這是來自鬼怪的恐懼光環(huán)。
驚恐的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咀嚼聲。
佐羅等人的臉色徹底沉下去。
片刻,咀嚼聲停止。
黑色的大坑中,根系泥土翻涌,一棵大樹慢慢顯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樹魅……”佐羅低語出聲。
“樹精,黑山老妖?”顧淵的稱呼則是有些不同。
樹木鬼怪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名字,在櫻島域叫做樹魅、木靈,神州域更習慣叫做樹精。
在西方,則是以“樹人”為名。
顧淵想象中的樹精、樹人,大概就是比較經(jīng)典的形象,主干上張著人臉,還有類似人類的四肢。
眼前的鬼怪,則是不同,不,不應該是不同的來形容,而是——扭曲!
仿若枯死的根系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主干,根系是“活著”的,在動的,如同一條條毒蛇。
主干往上的樹枝、枝丫上面,掛著的不是綠色或者黃色的樹葉,而是森然的白骨。
大量的白骨構成了樹冠中的樹葉部分。
而在白骨之中,屬于人類的頭顱掛在那里,沉甸甸的,晃動著。
頭顱被鮮血染紅,不曾腐化,“新鮮”得好像剛剛脫離身軀。
如同果實一般。
在主干中段位置,扭曲的根系形成一張參差的嘴巴,號角一般的呼號聲從中傳來。
來自遠古,蒼涼中帶著令人絕望的恐懼。
如果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鬼怪,甚至都有可能直接因恐懼而亡。
手炮哥還有另外一個強身系覺醒者,臉色抑制不住的蒼白,沒多少血色可言。
受到的影響已然不小,戰(zhàn)斗力恐怕只有正常狀態(tài)下的八成。
佐羅、顧淵還有北原倉介三人要好很多。
佐羅和北原倉介活動著手腳,將一開始的那點僵硬、麻木剔除出去。
顧淵則是瞇起眼睛,在這樹魅身上尋找著。
他看見了剛才掉落下去的覺醒者,他的腦袋成為樹魅的眾多果實之一,隱藏在白色的“骨葉”中若隱若現(xiàn)。
但沒有看見他要找的黑箱子。
關掉滴滴滴一直響的檢測儀,顧淵隨手塞進旁邊強身系覺醒者手中:“你們先退吧?!?p> 佐羅看了顧淵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有空幫我找一個大的黑色箱子,長得和保險箱一樣,我解決了這鬼怪就來找你們。”顧淵說道。
“不是,我們可以都走。樹魅的話,行動應該不會很方便吧?”佐羅說道。
這樹魅實力強大,令人戰(zhàn)栗,不好對付。
話音剛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大量的山童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粗略一掃,恐怕有近百之數(shù)。
一只山童不可怕,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松解決。
五只山童也可以處理。
但被十多,數(shù)十只山童圍攻,就算是佐羅也要小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亡。
“走吧,去車子那里等我。”顧淵說道。
“好!”
佐羅等人并未拖泥帶水,果斷答應下來。
現(xiàn)在四人還能突圍,一旦山童數(shù)量繼續(xù)增加,形成合圍之勢,再加上這只樹魅,他們只會死在這里。
手炮哥開炮開路,北原倉介兩個強身系覺醒者沖鋒在前,佐羅的細劍自空隙中刺出,一擊一只山童。
幾個人吸引了一部分山童追擊他們。
剩下的則是朝著顧淵撲了過來。
樹魅則是沒有第一時間發(fā)動進攻,那些根系不斷動著,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悄無聲息間,顧淵身邊兩只粗壯的手臂出現(xiàn),橫掃向四周。
沖過來的山童身軀扭曲成一團,倒飛出去,撞倒其余的山童身上。
天狗手臂橫掃全場。
一兩分鐘的時間,山童就死得只剩下了小貓兩三只,卻依然悍不畏死地沖鋒,被天狗一手一個,直接捏死。
顧淵伸手到制服的內(nèi)袋中,取出一朵被壓扁的玫瑰。
這紅黑色的玫瑰在他手中恢復原狀。
永不凋零的玫瑰,說是的這個靈物難以被破壞,形變或損壞都只是一時的,拿在手中很快就會變成盛開的樣子。
顧淵把玫瑰朝著前面一丟。
鎖鏈從牢房中伸出,強行操控天狗的手接住。
玫瑰躺在天狗巨大的手掌中,顯得十分渺小,并且,隨著天狗握拳的動作被捏捏碎。
下一息,顧淵左臉,眼角附近,紅色的花紋出現(xiàn),復雜而絢爛,如同一朵盛開的玫瑰。
永不凋零的紅玫瑰,生效!
一股力量涌現(xiàn)出來,顧淵忍不住吐出一口氣,這股力量讓他有一種能把這天地都撕碎的錯覺。
極為親密的關系,才能夠讓這玫瑰發(fā)揮作用。
顧淵和天狗之間的關系,和玫瑰前兩對主人一樣,都是“生死相隨”。
前兩對是感情上的,顧淵和天狗是真正現(xiàn)實層面上的。
顧淵掌握著天狗的自由,乃至生死。
他隱約可以感覺到,如果哪一天自己身死,有著拉天狗陪葬,或者還它自由的能力。
而玫瑰的作用范圍也要大很多,不局限于人、覺醒者。
對鬼怪也能夠生效——至少天狗作為接收方是可以的。
另外的情況就不明了。
“不愧是傳說中的大妖怪,力量比我想象中的更強。”顧淵感受著涌動的力量。
他感覺現(xiàn)在自己的力量絕對要超過那一天晚上天狗在學校打松島良子時候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
天狗被放出來越多,能夠發(fā)揮出來的實力也越強。
不是放多少就發(fā)揮多少,六成身軀就發(fā)揮出六成身軀的力量。哪怕是翅膀的階段,能夠發(fā)揮出的實力,都沒有本身實力的一半。
又有十來只山童出現(xiàn),其中一只撲向顧淵。
顧淵伸手,屈指一彈,指尖彈在山童的腦袋上。
腦袋像是泡沫一般碎裂,山童的無頭身軀落地,化為無形。
牢門繼續(xù)洞開,天狗完整的上半身出現(xiàn),背后灰色羽翼張開,恍若神魔降臨。
地面又開始震動。
這次不是塌陷,根系從地下鉆出,向上生長,短短不到五秒鐘,就形成了高大的四面圍墻。
并且要還在交織,逐漸把天空遮蔽。
樹魅沒有進攻不是反應慢,而是在編織屬于它的戰(zhàn)場。
在這個戰(zhàn)場中,不只有顧淵和樹魅,那些山童也被囊括其中。
“開始了?!?p> 顧淵身子微微低伏,如獵食者捕獵前的準備,腳下松軟的地面驟然出現(xiàn)一個淺坑。
強大的力量震開泥土,顧淵主動沖向樹魅。
身子上空,天狗的吼聲透著無邊的興奮,它渴望這種主動的殺戮。
路邊,車子停著的地方。
突圍后的佐羅等人半面憂愁半面喜,同時還有同伴死去的悲傷。
喜的是,他們好像找到了山童異動的原因,這里出現(xiàn)了一只木魅。
并且,此事肯定會引起東京城的重視——無論無常是生是死,到最后都會解決。
外場鎮(zhèn)的山童之患會被解決,肯定是個好消息。
憂的是,如果無常陷落在此處,東京城會不會因此遷怒他們?
東京城的怒火,是他們無法承受住的。
“我們要不要過去?”北原倉介說道。
佐羅沉思片刻:“稍微等一等,無常讓我們先走,應該有把握,我們過去說不定還會拖后腿?!?p> 倒不是害怕,而是合理推測。
對方怎么看也不像是犧牲自己留下斷后之人,就算是,他們只是昨天剛見面,各取所需的合作關系而已。
就在幾人討論下一步的時候,一陣蒼茫的呼號聲從山林中傳來。
和樹魅出現(xiàn)之時大家聽到的一樣。
這是鬼怪的嚎叫,只是比起剛才,這聲呼號不是越來越高,而是逐漸低弱,好似臨死前的悲鳴。
戰(zhàn)斗結束的,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