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中,李鐵脫下外衣,將陳宣朗的雙手緊緊地綁在了暖手管道上。
宿舍外,喪尸的怒吼和喪尸鼠的吱吱聲,撕咬聲此起彼伏。
“堅持住宣子!老鼠和喪尸打起來了!我們還有機(jī)會沖出去!”
李鐵激動地喊道,而此刻的陳宣朗,雙眼越發(fā)通紅,腹部一陣陣的收縮著。但最為劇烈的卻是大腦中突如其來的瘋狂脹痛,不斷地向陳宣朗傳遞著饑餓的信號,相比大腦中狂風(fēng)暴雨的劇痛,右臂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簡直如九牛較之一毛。
一路從貧困的孤兒院走到華夏排名第四的丹景大學(xué),陳宣朗幼年特殊的經(jīng)歷造就了陳宣朗面對俗生百態(tài)都淡然處之的心境,在各種逆境中都能淡然處之,但與之同時,陳宣朗對生命,人生,未來,尊嚴(yán)等一系列常人所看重的概念并沒有過多的重視。
也就是說,陳宣朗在面對過于巨大的痛苦時,隨時會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來逃避痛苦。
但是,陳玄朗知道,此時此刻,一旦自己放松了意志,那么第一個死在自己身邊的就是李鐵!
這個大學(xué)三年間毫無人緣,舉止粗魯?shù)谋啃∽?,用了三年地時間來珍視與自己的友誼。
至少別讓他死在我手上!
咚咚咚!心臟如大鼓一樣瘋狂跳動著。
決不能松懈!冷靜!鎮(zhèn)定!陳宣朗全力咬緊了身側(cè)的冷水水管,皮膚由紅轉(zhuǎn)黑,明明已經(jīng)多次失血的身體卻不斷有龐大的力量涌出,連口中鋼制的水管都被咬得嘎吱作響,向內(nèi)凹陷。
“宣子,我?guī)闳タ瘁t(yī)生,我們,一定能活下來的。”
轉(zhuǎn)過身不再去看身側(cè)痛苦哀嚎的陳宣郎,李鐵拿袖子擦了擦眼角,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平靜。
“我們,一定能活下來!”
313宿舍內(nèi)部,人族和鼠族的喪尸顯然沒有什么必須吃人肉的各種操蛋設(shè)定,暫時不吃同類的喪尸已經(jīng)是最大的克制,此時兩族相見,正如西門慶見了潘金蓮,必須上一樣,瘋狂地撕咬在了一起。
兩族相遇,超過三十只喪尸鼠們依靠著速度和數(shù)量的優(yōu)勢,不斷撕扯著喪尸的血肉,內(nèi)臟,鼠群中,甚至有大小如貓的巨鼠,一爪就能撕開喪尸們?nèi)彳浀母共浚?p> 而喪尸們相比之下卻很難給喪尸鼠們帶來致命的,即使短時間內(nèi)靠著恐怖的生命力和力量能夠捏死幾只喪尸鼠,但當(dāng)喪尸鼠們拋開他們的皮膚肌肉,鉆進(jìn)喪尸們的身體后,這些喪尸們就只能徒勞地跟隨喪尸鼠的移動不斷撕扯自己的內(nèi)臟!
很快,戰(zhàn)局就傾斜向了鼠族的一方。
“吱吱吱?。 薄爸ㄖ?!”鼠群們興奮地叫著,一頓饕餮盛宴似乎已經(jīng)盡在眼前。
直至一個渾身沾滿了綠色的粘液的喪尸,沿著陽臺一路拖行上來之后!所過之處,幾只不知好歹的喪尸鼠紛紛被綠色的粘液所腐蝕,脫落。
而在喪尸的額頭,一枚藍(lán)色的晶石熠熠生輝。
嗡..嗡嗡..
叮鈴鈴鈴..
沙沙沙....
先是電腦啟動的聲音,校園廣播響起的聲音和收音機(jī)啟動的聲音陸續(xù)響起,一道沉穩(wěn)的聲線陸續(xù)從任何一個可能傳遞信息的渠道傳了出來。
“全國人民請注意,全國人民請注意。
藍(lán)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災(zāi)難,未知的生物向藍(lán)星的所有生物傳播了r型病毒,并在三分鐘前以聲波進(jìn)行激活。
僅激活的瞬間,已有五分之四的人類被轉(zhuǎn)化為了喪尸,其余有幸有幸存的人類樂觀估計也將在三天內(nèi)陸續(xù)被喪尸病毒攻陷免疫系統(tǒng),完成轉(zhuǎn)化。”
“全都會..沒人能活下來?”
李鐵茫然失措的輕聲問道。
整個國家,從南至北,有緊鎖大門,瑟瑟發(fā)抖的達(dá)官貴人,也有拼死抵抗,搶救難民的基層軍官,更有數(shù)之不盡,拼命求生的普通百姓。
此時,全都一臉茫然地看著天空。
人類,積累了十萬年的文明成果,面對宇宙中未知的存在,竟是如此脆弱。
短暫的停頓,林國棟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沉穩(wěn)卻漸漸高昂。
“這是一場無人能置身事外的人類文明最終挑戰(zhàn),但也正因如此,我們必須團(tuán)結(jié)?!?p> 被聲音所感染,部分戰(zhàn)士重新握緊了武器,躲藏在房屋中的平民們也開始擦去眼角的眼淚。
但更多的人卻在靜靜地聽著,并發(fā)出了疑問。
憑什么?面對必將感染全人類的病毒,人類還有什么手段能夠延續(xù)?
“是隕石,舊有的手段面對宇宙的病毒無效,他們一定是在地外的隕石上得到了成果?!?p> 丹景大學(xué),313的廁所里,劇烈的疼痛和饑餓感在到達(dá)了峰值后緩緩?fù)巳ィ愋适疽饫铊F將自己從暖水管上解了下來,虛弱地說道。
而在313的室內(nèi),腐蝕喪尸已經(jīng)輕易腐化了陽臺的門窗,邁入了室內(nèi),喪尸鼠群厲聲尖叫著,卻不敢靠近。
“哼!”
一聲悶哼,腐蝕喪尸伸出左手,手掌的中心竟有一根細(xì)長的骨管,大片的綠色粘液箭一樣噴射出去,打在了鼠群中最強(qiáng)壯的一只巨鼠身上。粘液飛速蔓延,幾個眨眼間就融穿了巨鼠的身體和內(nèi)臟!
“吱吱吱!”
殘留的幾十只喪尸鼠尖叫一聲,便四散而逃,腐蝕喪尸仿佛是明白移動速度的差距,也不追擊,趴在地上就開始啃食地上幾具喪尸的尸體。
“嘿嘿..活的,最好吃?!?p> 只是咬掉了幾具喪尸尸體腹部最為鮮嫩的血肉,腐蝕喪尸就把目光投向了廁所。他能問道,那里有著無比鮮美的美味食物!
“災(zāi)難來自于r病毒,但r病毒同時也為我們開啟了一條新的道路?!?p> 根據(jù)對地外隕石的調(diào)研,我們在其中得到了其他文明的慷慨饋贈,通過文獻(xiàn)的破譯,我們得知,只要以類似喪尸體內(nèi)能量結(jié)晶一樣的能量體對人體進(jìn)行改造,就能讓人類抵御病毒的...滋..滋滋..”
一陣短促的電流聲,接著是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核爆炸聲,演講到此戛然而止。
全國各地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但每一個國民卻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在生存的壓力下,人類的潛能將完全被釋放。
與此同時,在丹景大學(xué)的313宿舍廁所。
“能量結(jié)晶,應(yīng)該就是這東西了。”李鐵猶豫著從兜里掏出了一枚白色的晶體。
“應(yīng)該是了,有了它,你就有機(jī)會能活?!标愋侍稍诘厣希撊醯卣f道。
“我說過,要走一起走。”
李鐵堅定地說著,緊接著不容置疑地將手中的晶體塞進(jìn)了陳宣朗的嘴里。
“你他媽..”
還來不及怒罵,陳宣朗感覺到口中的晶石竟在瞬間化為了一股暖流,向著周身流去。
緊接著,大腦里轟地一聲,一股劇痛襲來,陳宣朗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聽著門外粘液略過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李鐵深吸一口氣,左手捏著柄果刀,用顫抖的右手推開了小門。
門外的腐蝕喪尸饑渴地盯著這塊送上門的肥肉,并向內(nèi)瞥了一眼。
接著猛然看到,一個黑發(fā),俊秀的少年正躺在地上昏迷,整個身體的結(jié)構(gòu)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轉(zhuǎn)化為自己的同類。
“我要吃,活的!”
腐蝕喪尸嘶吼著甩了甩右手,一大灘綠色的腐蝕汁液向著李鐵激射而去。
啪!緊急關(guān)頭,剛剛推開小門的李鐵一個烏龜縮頭險之又險地躲回廁所,避開了腐蝕喪尸的第一波攻擊。綠色的粘液在墻壁和地面上滋滋作響,李鐵簡直不敢想象這玩意沾在身上得有多疼。
深吸一口氣,李鐵咬了咬牙,趁著腐蝕喪尸還未反應(yīng),又是一個前滾翻翻出了廁所小門,接著向前一躍,正好翻到了自己在宿舍內(nèi)放著那顆等人高背包的位置!
必須得拖住他!不能讓他有時間去找宣子!等宣子撐過去再一起跑!
宣子一定能活過來!
嗖地一聲,李鐵從背包里閃電般地抽走了一柄弓箭和兩根麻繩,繞著宿舍不斷躲避著腐蝕喪尸的攻擊。
“死!”被螻蟻羞辱的憤恨讓腐蝕喪尸憤恨不已,嘶吼一聲便向著李鐵撲了過去。
“倒!”
不知何時,兩根麻繩竟順著宿舍的桌椅繞住了腐蝕喪尸的雙腿,隨著李鐵用力一收,頓時將腐蝕喪尸絆倒在地。
見到腐蝕喪尸摔倒,李鐵不再猶豫,抄起身邊的椅子大吼一聲就向著腐蝕喪尸的腦袋砸去。
“蟲子..吼!”
“臥槽!”
砰地一聲,李鐵只感覺自己砸到了一塊實心的鋼鐵,手心虎口都隨著這一擊裂開了數(shù)道血痕!而椅子的一腿和麻繩更實在短短幾秒內(nèi)被腐蝕斷裂!
“媽的..宣子,我再不起來我就真的頂不住了?!?p> 從背后抽出一根弓箭搭在弦上,李鐵無力地吐槽著。
在市區(qū)內(nèi),鐵質(zhì)的箭頭根本帶不進(jìn)來,此時李鐵所背的弓箭所帶的也不過是一批用來練習(xí)的木制箭頭。
“嘖嘖,你這個就是明知道打不過,所以隨便反抗一下意思一下嗎?!?p> 不知何時,陳宣朗忽然站到了李鐵的身側(cè),皮膚重新回歸了健康的麥色,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在快速地自我止血,愈合!
“擦,你小子終于醒了,還不快撤!”李鐵急切地一邊說著,一邊這宿舍門退去。
陳宣朗卻始終沒有移動腳步,一臉玩味地盯著眼前的腐蝕喪尸?!安槐?,他..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他應(yīng)該很容易解決。”
勉強(qiáng)從地上爬了起來的腐蝕喪尸此時也是一臉迷惘,在他的感知里,面前的人類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半人類,一般同類的奇怪個體。
不過這倒也沒有困擾腐蝕喪尸多久。比較聞起來,他似乎比其他活的人類還要好吃?。?p> 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目光,吃過了李鐵教訓(xùn)的腐蝕喪尸一開場就拿出了殺招。
右手一抬,一根漆黑的骨管在手心處露出,緊接著一道快若閃電,避無可避的高壓粘液猛地射向李鐵!
滋滋滋..
“嘖,果然是這樣,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一陣激烈的腐蝕聲后,綠色的汁液被甩在了地上,陳宣郎白皙的手臂上除了有些發(fā)紅再無變化,腐蝕喪尸吃驚地望了望手中的骨管,緊接著又是幾道腐蝕毒箭飛來,卻見陳宣朗的頭猛地彎到背部,骨骼暴發(fā)出一連串暴響,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完全躲過了毒箭的攻擊。
“來啊,接著打過?!?p> 陳宣朗輕笑著步步向前,腐蝕喪尸也在低頭猶豫了片刻后拖著滿身的汁液咆哮向前!
硬拼著讓腐蝕喪尸一掌拍在胸口,陳宣朗嘴角譏諷地拍了拍腐蝕喪尸的肩頭,一股輕微地聲響在腐蝕喪尸的腦內(nèi)響起,腐蝕喪尸一個晃神的功夫,陳宣朗已帶著嘴角的鮮血向后退去。
“別想..逃..”
腐蝕喪尸怒吼著向前,意識卻在下一刻崩潰,整個身體啪地一聲摔碎在了地上,只有一顆天藍(lán)色的晶體在綠色的汁液里閃閃發(fā)光。
“牛逼啊宣子,你這是磕藥了這么猛男?”
李鐵一驚一乍地跑了過來,問道。
陳宣朗恍若未聞地蹲了下來,撿起一塊綠油油的碎肉,兩眼放光地盯著。
“餓死老子了,開飯開飯?!?p> “別告訴我你要吃這玩意啊宣子..”
“喪尸不吃肉吃什么,你有病啊?”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