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么?”
“我脫個外袍,換身衣服,很快的?!?p> 聞言,凌旭雙目一怔,握劍的手不禁用力,不知是驚還是嫌,他掃了一眼就轉(zhuǎn)過身去。
半響。
“啊!”
“怎么了?”凌旭大驚,即刻走到草叢邊。
只見沈言跌坐在地上,一頭散發(fā)披落,身上的外袍脫落,手里拿著兩件男服,看樣子是準(zhǔn)備換上,卻又被什么東西阻止了手中的動作。
凌旭眉眼一蹙,一眼就看到她裸露的肩背上,白皙間明顯多了兩個紅點,并且只是瞬時之間,紅點周圍的肌膚已經(jīng)發(fā)黑。
他臉色一沉,快步走進(jìn)草叢。
沈言當(dāng)然知道自己被蛇咬了一口,她本想穿好衣服再出去求救的,不曾想凌旭竟自己走了進(jìn)來。
她連忙手忙腳亂翻弄著手中的衣服,不知是被蛇咬了之后手腳無力,還是心慌失措,那外袍在她手中揉成了一團(tuán),她越著急穿上,衣服卻越翻越亂,死活找不到袖口。
最后她一團(tuán)蓋上自己,驚喊道,“那個,你先別過來,等我穿好.....誒,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凌旭漠視她的叫喊,把她連人帶衣一并抱起,最后將人放在樹邊,他才將手從她腰間收回,連忙點穴封住傷口。
“謝....你又做什么???”
沈言本想道謝,卻又被凌旭接下來的動作嚇得睜目結(jié)舌。
他一句話不說,用手扯開了披在沈言肩上雜亂的外袍,頓時,沈言白皙的肩脖一覽無遺。
“中毒了?!彼抗獍党痢?p> “啊,是,是中毒了,沒事的,我袖中有許多仙丹解藥,你找找看有沒有什么......凌旭大哥你干什么!”
沈言瞪大了眼睛,猜到了凌旭接下來要做什么,她連忙一手擋住了逐漸靠近的臉。
“嘶?!彼挥昧Γ缟嫌謧鱽硪魂噭⊥?,她咬牙忍痛。與此同時,沈言發(fā)現(xiàn)她的四肢逐漸發(fā)軟,擋著凌旭的手也跟著使不上力氣來。
“別動,蛇毒開始蔓延了?!?p> 確實開始蔓延了,沈言也漸漸覺得喘不過氣來,舌頭也開始發(fā)麻,那手卻一直用力揪著凌旭胸前的衣服,雖是有氣無力,卻依舊用力道。
“你,不行,不可以,男女.....授受不親?!?p> 沈言沒注意到,凌旭此時臉上已經(jīng)緊張得出了細(xì)汗,面色陰沉極了,看上去明顯地失了理智,卻還要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解藥只是治標(biāo),毒在體內(nèi),一定要吸出來。”
他反握過抵擋在他衣領(lǐng)的小手,傾身向前。
“你,你等等.....”
凌旭根本未聽她在說什么,越過她的小臉,來到耳畔,似在賭氣般言詞義正道,“我們既是朋友,在下又怎會放任你生死不顧呢,這可是你說的,患難與共,互相幫忙!”
說完他便附下頭來,吻著傷口,用力將毒吸出。
“你!”
沈言只覺肩背一涼,心臟周圍卻似被一股暖流包圍,她渾身一顫,無力地靠在樹上,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
她雙眼微睜,這感覺好生熟悉!
她記起了,在桂圓殿,上明弈抱她的時候,她心臟也是這般跳得雜亂無章,怎么回事?這心臟是怎么一回事!難不成她就不能與男子親密接觸了?
難不成......
“不可能!”沈言立即下了定論,“她絕對不會喜歡上明弈,更不可能對才見了一面的男子心動!太可笑了?!?p> 雖然臉紅心跳是見了自己歡喜之人才會表現(xiàn)出來的特征不錯,但沈言臉一點都不覺得熱,更是清醒得很,自己對眼前的男子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所以,她堅定,篤定,萬分肯定,這心在跳,在發(fā)熱,只是生理現(xiàn)象,完全與個人情感無關(guān)!
只是,她越費心去想,雙眼卻越是模糊,頭也變得沉重起來,她只覺得好困,模糊微開雙眼,只見凌旭雙唇一開一合,似是說了什么。
“好了。”
說的好像是好了,她也不確定,想要點點頭,只是腦袋一側(cè),就閉眼昏了過去。
至于凌旭是如何幫她梳理了頭發(fā),如何幫她上藥,如何替她包扎傷口,如何幫她披好男服,如何抱著她一路走到城中,投了客棧等等,沈言一概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待沈言醒來,自己已經(jīng)躺在榻上,朦朧睜開雙眸,一黑衣男子正站在床邊看著她。
沈言后脊背一涼,猛的睜開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嚇?biāo)览夏锪耍@一身黑衣我還以為是上明弈呢!
“你醒了?”
“嗯?!?p> 凌旭從桌上倒過一杯水,遞給沈言。
沈言坐起接過了水杯,道了一聲謝謝,喝上一口,微笑道,“謝謝你救了我,幫我解毒?!爆F(xiàn)在除了謝謝,沈言可想不出可以說點什么以表謝意。
“不必?!绷栊袼腿チ怂?,語氣冷淡地站在一旁?!皞谖乙呀?jīng)處理好了,不過你體內(nèi)還有余毒未清,還需服藥三天”
他這是怎么了?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沈言想不明白,這板著個臉給誰看,活像人欠了他幾百萬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交了她這么一個麻煩的朋友吧,想到這,沈言瞬間不好意思起來。
在山林時自己還萬分不愿地推開他,他當(dāng)時這么做應(yīng)該也是急于救人,并未想其他。
而自己都生命垂危了還在矜持,一副忠貞烈女模樣,這反倒讓別人覺得不好意思,誤以為自己有多嬌貴!
低頭看了看肩頭,凌旭幫她吸毒的畫面又閃過腦海,這少兒不宜的場景著實令人耳紅,沈言喉間一熱,仰頭喝盡了杯中的水。
她看了看凌旭,果然還是陰沉著臉,她再不說話怕是要被這尷尬的氣氛給凍死,“這是什么毒?后勁怎么這么大!頭還是有點疼,對了,凌旭大哥,我昏睡多久了?”
“兩日?!?p> “兩日!?”
看著她如此震驚的表情,凌旭便解釋道。
“那是未成精的醉人蛇,一般的醉人蛇蛇身細(xì)小,毒性卻是極強(qiáng)。它的毒液與普通蛇不一樣,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咬時感覺刺痛,再而逐漸進(jìn)入酥麻狀態(tài),就像你兩日前,四肢無力,舌頭發(fā)麻,頭暈頭痛,就跟喝醉了差不多?!?p> 中毒者昏睡后,毒液侵入全身脈絡(luò),身上就會散發(fā)出一種天然的酒香,而中毒者癥狀會如醉酒一樣,昏睡個七天七夜,等毒液蔓延全身,便死了。
這毒本該很容易就能解,只是一般人分不清中毒者是喝醉了還是身中劇毒。所以在以往有很多中毒的樵夫被抬了回來,正是因為救治不當(dāng)而枉死。
“醉人蛇生性膽小,喜藏匿于密叢中,除非受驚,不然是絕不會貿(mào)然攻擊人類,你換衣服時定是驚了它,它才咬的你。”
不愧是云游修士,果真是見多識廣,沈言向他投去佩服的眼光?!澳悄銡⒌哪菞l呢?也是醉人蛇了?不過它這么大,那毒性是不是更強(qiáng)?”
“我殺了那條不是醉人蛇,那是一條成精的惡蛇,再多吃幾個人修煉幾年就能化成人形了,那是一只妖。”
沈言一驚,“你怎么知道?難道因為它體型大?”
凌旭嘆了口氣,眼尾微抬,淡淡道,“看到的,我經(jīng)過時,它正準(zhǔn)備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