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秋季的往昔與女仆裝

　　“哼哼嗒，哼哼，嗒嗒，嗒哼……”托爾輕快著步子在屋內(nèi)走行，嘴里哼著小調(diào)。

　　“唉……”看著托爾，小林突然失落地嘆氣了。

　　“誒？！～小林，你怎么了？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錯(cuò)了嗎？～”托爾忙來至小林身前，一臉緊張。

　　“不，托爾，你做得很好……只是看著你，讓我不小心想起了一些事而已?！毙×稚斐鲇沂值种邦~。

　　“是什么不好的事嗎？”

　　“嗯……確實(shí)有些不好，對我來說的話。”小林停話，她仔細(xì)看了看托爾的女仆裝，“前幾天谷方不是帶我們?nèi)ツ羌铱Х葟d了嗎……我說過的吧，那里面的女生穿的服裝我還蠻喜歡的?！?p>　　“可是，小林你后來卻說了‘正因?yàn)樘^可愛，所以我無法喜歡’這樣的話呢。”托爾皺眉想了想道。

　　“是啊，我確實(shí)這么說過。但其實(shí)呢……在我曾經(jīng)的高中時(shí)期，我呢，用打工賺來的第一桶金，買了一套女仆裝?！?p>　　“誒？～”托爾好奇地睜大眼。

　　“那時(shí)我很開心，感覺自己穿在身上也很不錯(cuò)?！?p>　　“所以……我就穿給家里人看了，他們卻說不適合……這并不適合我……啊，總之，從那以后我就只看不穿了……不過，心里果然還是有些遺憾的啊?！毙×值哪樕蠋е僭S失落。

　　“小林……”托爾看著她，暗暗握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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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是這樣，希望大家能幫小林制作一套適合她的女仆裝！”托爾看向屋內(nèi)眾人。

　　“抱歉，我沒想到托爾擅自把大家叫來了，還要幫我制作那個(gè)……”小林很是慚愧的撓了撓臉。

　　“不用道歉的哦，小林，我們大家都樂意幫你的忙哦?！甭犊苼喅×趾蜕频匚⑿?。

　　“是的，小林。身為同志，自然是會(huì)互相幫忙的呢?！眴碳従彽?。

　　“谷方，還有零食嗎？我手里的快吃完了～”艾露瑪向谷方湊近，輕輕用手指戳了戳谷方臉頰。

　　“……”谷方默默遞去酥餅，麥片，梅干和汽水。

　　“謝謝，谷方！～”艾露瑪連忙捧住，一臉笑意。

　　“艾露瑪，你給我安靜點(diǎn)！～”托爾朝艾露瑪攥了攥拳。

　　“我不，我就不！～哼！～”艾露瑪向托爾鼓臉。

　　“……好啊，艾露瑪！你是故意來給我找茬的是不是？！”

　　“不，不，你要也給我零食的話，我肯定安靜啊～”艾露瑪笑了笑。

　　“哼?。　?p>　　托爾看著她，暗暗磨牙，她現(xiàn)在只想讓艾露瑪那張欠打的笑臉變成哭臉。

　　話說，自從艾露瑪住進(jìn)谷方家就越來越放肆了呢……也就是說，現(xiàn)在她是被谷方慣的吧??！

　　“唔……”托爾有些怨念地看向谷方。

　　“……”

　　谷方默默扭頭，看了看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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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屋內(nèi)。

　　伊露露抱著小谷方的手，很適應(yīng)地與翔太，才川和康娜一起玩著游戲，這讓谷方感覺先前的擔(dān)心有些多慮。

　　“……那，那個(gè)……谷方先生的妹妹，該……該你扔骰子了……唔……”翔太只是稍微瞥了瞥谷方的身影，就立馬羞紅著臉低下頭，視線不停游移。

　　……她好漂亮啊，為什么，感覺，心跳有些太快了呢……

　　“嗯?！惫确捷p卷衣軸，從容地扔起骰子，落地，為六點(diǎn)。

　　谷方前進(jìn)六格。

　　“話說，我們也不能一直叫你‘谷方先生的妹妹’吧……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才川看向谷方。

　　“和哥哥同名?！?p>　　“誒？！真的嗎？這好少見的哦！”

　　“……嗯，不全同。我是‘芳’，谷方是‘方’?！惫确接稚宰鲅a(bǔ)充。

　　“哦！～這就是華夏那邊的特色嗎？果然不大一樣呢！～”才川恍然大悟，前額反光。

　　……谷，谷芳嗎？我記下了……

　　“那么，就該康娜了！～來吧，康娜！～”

　　“哦～”康娜開始扔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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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發(fā)上的露科亞突然止住話，她朝里屋看了看，又瞄了瞄谷方。

　　不知為何，她現(xiàn)在的心情有些不好了……

　　“……”谷方看著手上的畫紙，思緒有些遠(yuǎn)去。

　　他，許久未畫過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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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霧自上空繚繞，偶幾只飛鶴穿行，橫絕的山峽中流水不止，水聲輕婉，綠意點(diǎn)綴，小風(fēng)將楓葉交至水面，至谷方眼前，向遠(yuǎn)處駛?cè)ァ?p>　　若畫，想必此乃絕景。

　　谷方如此想罷，于河邊漫步，白發(fā)遇風(fēng)輕舞，白袍翩然，映于一人眼簾。

　　此乃絕景！

　　青年呆然看著谷方背影，好一陣回神后，他忙向谷方追去。

　　“敢問閣下……”

　　“……嗯？”谷方回首，他將金眸隱去，黑眸緩緩看向來人。

　　那是一個(gè)模樣俊俏的青年，約摸二十歲上下。

　　“！??！”青年見谷方回首，原先說明的目的卻在一瞬失散。

　　秋日微風(fēng)起，白衣回首，絕代風(fēng)華貌，不知何今朝。

　　谷方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青年，“何事？”

　　“……啊，”青年連忙搖頭，“實(shí)在失禮，敢，敢問閣下名姓？”

　　“谷方?！?p>　　“我是這附近的畫生，今日來此觀這處景，卻是不料遇上閣下?！?p>　　“嗯。”

　　“其實(shí)，谷方閣下……在下有個(gè)不便之請。可否聽在下一說？”

　　“說吧?！?p>　　“在下，想觀摩閣下游景，我只覺這實(shí)在契合這景了，希望閣下成全！！”

　　“叫我谷方便是?！惫确接挚戳丝戳魉拔抑煌２痪?，申時(shí)便離去?！?p>　　說罷，谷方又向前行。

　　“閣下……不，谷方，您同意便是最好！”青年激動(dòng)跟在谷方身后，心中好一陣欣喜。

　　時(shí)間似乎過得慢了，青年這樣想著，便見楓葉劃過眼簾，水聲清亮無比。

　　眼前的谷方身影被起舞的楓葉圍旋，一片被谷方夾住，他輕輕觸碰葉絡(luò)，青年恍然中才發(fā)覺谷方的眼眸黯淡無光。

　　……到底是為什么，經(jīng)歷過什么，這樣的人才會(huì)擁有如此令人悲傷的感覺呢……

　　“呼?！?p>　　谷方松手，風(fēng)將楓葉奪去，一齊將谷方白發(fā)向上飄卷。

　　青年只是默默伸出手，最后默默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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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石入水潭，浪花輕濺，漣漪自水面泛開，又輕輕散去。

　　“時(shí)間到了?！惫确绞帐?，看向青年。

　　“……嗯，多謝了，閣，咳，谷方！”青年連忙躬身道謝。

　　“……”谷方看了看他，便轉(zhuǎn)身走開。

　　望著谷方那正漸遠(yuǎn)去的背影，青年又感覺時(shí)間過得格外快了。

　　“谷……”青年稍稍猶豫后，便向跨步，“谷方！我的畫作今后一定會(huì)成名！屆時(shí)，我能為你畫幅畫嗎？?。　?p>　　他的聲音很大，在空地回蕩，谷方?jīng)]有再回首，他只點(diǎn)點(diǎn)頭。

　　“好。”

　　這一字，便使青年費(fèi)去了一生。

　　青年在身后依然有話講著，但谷方只聽了一句。

　　他說，他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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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shí)間飛逝去，楓葉于院中飛舞。

　　當(dāng)年的青年已老，白須白發(fā)，但他此時(shí)仍目光有神。

　　他的面前，掛著一幅未成的畫。

　　畫中為秋時(shí)，與他此時(shí)所處的季節(jié)一致，而這，怕也是最后的秋了。

　　“你來了?！崩先寺犞褐械哪_步聲，緩緩看向谷方。

　　谷方的容貌依舊，著一襲白衣，“嗯，我來了?！?p>　　谷方看向老人面前的畫，是秋時(shí)的山峽。

　　畫四周的秋景一如當(dāng)初，楓葉飛舞，山水相依，本該絕景的畫中卻是一片空白。

　　“這……”谷方回看老人。

　　“這畫，我……是畫不出了。這景，我畫了幾十年，但人，我卻實(shí)在……無法?！崩先丝戳丝垂确?，無奈搖頭道。

　　“那便罷了?！?p>　　“……可要喝茶……谷方？”老人緩緩端來茶，立置兩杯。

　　“嗯。”隨著谷方點(diǎn)頭，老人將茶沏入，熱氣升騰中只見楓葉落置。

　　“啊……可需再換上一杯？”

　　“不必?！惫确蕉瞬栎p飲。

　　“……是啊，不必了?！崩先它c(diǎn)頭，看向被楓葉著色一片的庭院，雙目緩閉。

　　“這之后，我不會(huì)再回來。”谷方徐徐道。

　　“……也是，那我便祝你今后的旅路通順吧。”老人輕輕與谷方碰杯。

　　“……”谷方放下杯，如來時(shí)般，輕輕起身，他輕揮衣袖，“我走了。”

　　“……嗯，慢走?！崩先丝粗谋秤埃行┗猩?。

　　“好?！卑殡S這一聲，谷方背影漸遠(yuǎn)，蕭索秋風(fēng)自前吹來，白衣抖動(dòng)，卻只讓人感到孤寂。

　　老人收回目光，又看向畫作。

　　世人皆以為他喜春，卻不知他最喜秋。

　　萬人說他的畫作至極非常，卻不知他畫不下最想畫的人。

　　“……”老人飲茶，卻發(fā)覺茶已涼些了。

　　也罷。

　　老人閉上眼，向后躺下，任由楓葉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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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方停筆，他看著畫。

　　畫為水墨式，所畫是侍女服，加上些許女仆的要素。

　　“誒？谷方，你這畫的，是女仆裝嗎？！～”托爾來至谷方身后，睜大了眼。

　　“是。”谷方點(diǎn)頭。

　　“它在那時(shí)，還很不一樣?！?p>　　“不，你這根本就不是嘛！～”

　　“你說它不是？”

　　“對，它不是！”

　　“托爾！～你給我擋住谷方了！～”艾露瑪向托爾抱怨。

　　“零食給你，趕緊去里屋！”托爾將一包零食扔給艾露瑪。

　　“好的！～托爾！”艾露瑪立馬向里屋小跑去。

　　“……”谷方靜靜看向艾露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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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已經(jīng)決定好了，就喬吉這件吧?！毙×肿罱K手拿喬吉的簡潔創(chuàng)作，向托爾示意。

　　“誒？！～可是，小林……”

　　“怎么了，托爾？是還有什么提議嗎？”

　　“……唔，那個(gè)，我想讓小林……穿上我身上這種……但果然，是不行的吧……”托爾有些失落道。

　　“是嗎……”小林走近托爾，“那我就稍微試試吧……”

　　“……誒？！可以嗎？小林！”

　　“嗯……抱歉了啊，喬吉小姐?！毙×钟行┣敢獾乜聪騿碳?p>　　“沒事的哦，小林。”喬吉微笑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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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個(gè)，這樣果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啊……”小林臉紅地躲閃著眾人目光。

　　“不會(huì)哦，很可愛呢，小林?！眴碳苷J(rèn)真地說道。

　　“嗯，確實(shí)有種不一樣的感覺?！睘{谷戴上圈圈鏡點(diǎn)頭。

　　“那，那個(gè)，谷方覺得呢？”

　　“請說一聲，擺姿勢需要?！惫确侥酶星榈馈?p>　　“嗯……誒？？”小林一臉疑惑。

　　屋內(nèi)人聲不止，窗外光輝輕灑，窗沿處不停襲過落葉，在谷方余光中，于半空飛舞，向大地著色時(shí)，繼而施以問候，亦如故人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