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絲昀痊愈,也是阿蠶,既然如此,阿蠶也不簡單。這毒來歷不明,她卻能解毒,實在不得不讓人多想?!?p> “我改日送信,讓他過來?!?p> “咱們?nèi)フ宜涂梢岳?,送信路上耽擱那么多時間,萬一誤了大事怎么辦?”
齊玨策深知齊梓依現(xiàn)在的情況顛簸不得,便得婉拒“你都著涼了,可不能在路上嚴(yán)重了,阿姐聽我的,你可不能出事…”
“玨策…”齊梓依不自然的動了動,她總覺得齊玨策這話說的有點別扭,就好像她活不長了一樣
“天冷了,你又畏寒,就不要出去了,讓他來就好,我一會去送信,趕在我去蠻國前幾天,應(yīng)該是可以解決的。”
齊梓依并沒有什么心思縝密,可總覺得齊玨策應(yīng)該有什么事沒告訴她,但神經(jīng)大條,也一直沒把這種事放心上,哪怕是漏洞百出的借口,也能把她搪塞過去
齊玨策沒讓絲茶跟著,一直都是自己陪在齊梓依身邊,直到把齊梓依哄睡著了,才出了齊梓依的院子
他站在桌前,一手捏著筆,已經(jīng)蘸了墨的筆尖懸在紙上,他總是情不自禁想到阿蠶和這種毒的關(guān)系,也遲遲沒有下手
“寫不下去就不寫了?!?p> 齊玨策一驚,手上的筆也甩出幾點墨點,他轉(zhuǎn)頭望去,對上圩慚漫不經(jīng)心的眼睛,心里滿是詫異,更多是對自己未能察覺的驚異
“你不是走了嗎?”
圩慚沒說話,伸出手,指尖夾著一張紙條,遞到齊玨策面前,齊玨策接過細(xì)看,越看越苦悶
“南疆貴女,四處流亡近十年?這是什么?”
“我叫人細(xì)查了阿蠶底細(xì),但消息不多,不能斷定什么,甚至不知真假。”
“這貴女是什么意思?”
“我派出的人去了阿蠶作工的一家酒樓去查,查到她十年前就來東棠了,而且聽主事所言,阿蠶來的時候身上的綾羅綢緞不菲,但已然沾上了不少土污。”
“可光憑這個怎么斷定,東棠不合南疆的風(fēng)格,那個什么主事怎么就確定阿蠶是南疆貴女?”
“那主事曾在南疆待過一陣子,跟著賣衣服布料,所以他看得出來?!?p> “荒唐…”齊玨策微微搖了搖頭,把那張紙扔到燭火上,燒了個干凈,沒有理會身后圩慚深究般的眼神
“南疆有什么權(quán)貴十年前丟了女兒,先不說有女兒的權(quán)貴有幾個,光是南疆城的所有,我一只手就能數(shù)出來?!?p> “我派出的人不會有錯?!?p> 齊玨策幾乎是帶著氣憤看了圩慚一眼,轉(zhuǎn)身向門口大步走去
“去哪?”
“把她抓回來!”
圩慚沒攔著他,自己找了個地方拍拍衣服坐了下去,翹著腿等在房間里
齊玨策腳步極快且亂,他躍上房頂,四處張望,最后卻在他院子附近的一個房間里找到她,不過人已經(jīng)快不行了
阿蠶倚在角落里,對只身闖入的齊玨策毫不意外,反而還對他笑了笑
“解藥呢。”
阿蠶絲毫不在意齊玨策對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回復(fù)“沒有解藥…”
齊玨策捏著拳頭,忍著沖動“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留你全尸。”
阿蠶不怒反笑,她吃力的撐起身子,歪著頭道“你想知道什么?”
“解藥,目的,還有你的身世。”
阿蠶似是嘆了一口氣,不過光線微暗,看不真切“好…我告訴你…”
“南疆先帝的奉夫人,出身邊城,她母家是用毒才一步一步強大,但還比不上南疆城的,十三年前,南疆內(nèi)亂,皇室自相殘殺,逼得宮中女眷各自逃竄,燒殺淫掠,禁衛(wèi)軍無惡不作…”說到這里,阿蠶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后來,奉夫人從母家?guī)淼亩居昧艘淮蟀?,自殺了不少,后來剩下幾個皇子茍延殘喘,兩年后,圩瑜也被下了毒死了,整個南疆皇室,只剩下兩個繼承人,不過有一個不知所蹤…”
齊玨策反常的沒有打斷她,眉目間皆是思索
“還有啊,奉夫人生的極美,說是傾國之姿也不為過…”
齊玨策并不想聽這些,他又重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你現(xiàn)在該說什么?!?p> “解藥我沒騙你,真的沒有了。給那個侍衛(wèi)用的是最后一點?!?p> 齊玨策抓緊阿蠶的衣領(lǐng)“你既然有,就一定會配出來!”
阿蠶無力拍開齊玨策的手,任由他拎著“我只是偷出來的,我哪有這么大的本事?”
齊玨策泄了氣,送了手把阿蠶甩回去,微抖的站起身“你為什么要給她下毒?你的目的就僅僅是個弱女子嗎?!?p> 阿蠶的本能是想解釋她無意給齊梓依下毒,不過看齊玨策這個樣子也不會信,卻大大方方的認(rèn)了“對,是我,是我想讓她死!”
明明奄奄一息,阿蠶的聲音卻大了起來“誰讓她擋了我的路!”
此時的齊玨策沒有想要知道任何事情的心情,他幾乎是憋了一口氣才勉強站穩(wěn)
“他讓我用藥吊著她的命,也無濟于事,抑生毒性霸道,算算日子,她最多也還能活三年?!?p> “最后所有的毒我都服下去了,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抑生了……你走吧…”
他才踏出門口,就聽見阿蠶比之前還要輕上幾分的聲音“南疆奉夫人,是我母親…我…叫圩湉…”
齊玨策也不過腳步一頓,偏了偏頭,過了一會,確定她已經(jīng)咽了氣,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