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樓已到達?！睓C械語音提示道，電梯門隨即向兩邊滑開。
一出電梯，迎面的墻上貼著樓層數(shù)字24，以及一個標識，寫著四個字：團員餐廳。
字的下方并排畫著單影人的logo和一個簡筆端著飯碗的小人，注有盲文。標識下面放著個一米高的立牌，上面列著今天的菜式，每個詞也都有盲文注釋。
余盡看了看立牌的頭兩行，上面寫著：
【今日早餐特供：艿地花生雞肉餅、日盈風味螺藻芝麻炸蝦】
這么多含有種子類的食物……怕是已經(jīng)全在單影人劇團團員的肚子里發(fā)芽了……他嘆了口氣，開始調(diào)查。
沒過一會兒他就摸清了這一層的結構。
左右分別有一大一小兩間餐廳，兩邊餐廳后各有一個廚房，雖然這里的餐食不比遠古國度餐廳的高級，油和醬料多為合成，在主要的食物材料上還算都來源于自然——這也導致了芝麻和花生都是真的種子。
小一點的餐廳是專供聾啞盲琴師們使用的，整個設計結構都與正常餐廳完全不同。
中央是個環(huán)形的大桌，靠門的那一邊永遠空著一個座位，一個琴師進了門只需要垂直向前走就可以坐在上面，這時候座椅壓感觸發(fā)，一份規(guī)劃好的餐食會自動推送在這個座位對應的桌前，同時環(huán)形大桌會順時針轉動一格——下一個空座位會換在正對門的位置。
余盡尋找著向上的路徑，在較大餐廳的背后找到了一個向外的門，走出門后是兩段式向上樓梯。隨著樓梯爬上去，樓梯盡頭也有一扇機械門。
輕輕一推，那扇門沒有鎖，直接敞開。
門外一陣冷風吹過，天空死氣沉沉罩在頭頂。
余盡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樓頂天臺。
好吧。
第二十四層再往上就是樓頂……第二十五層樓看上去的確不存在……余盡找了個箱式設備外機隨便坐了上去，考慮著各種可能性。
過了一會他站起來，開始巡視整個天臺。
第一種可能：第二十五層指的就是樓頂，這個只需要稍微看一看有沒有額外的建筑或連接性的入口即可。
天臺上的確有一間小小的設備間，余盡進去翻了翻，只有凈化水箱和電力設備，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東西，便否定了這個可能。
他從天臺下來，復回到剛才的兩段式樓梯，用目光測量樓的間距——這是第二種可能，第二十四層至天臺之間有夾層，這便是所說的第二十五層。
經(jīng)過目測，第二十四層的層高和其他樓層并無不同，為保險起見，余盡還對比了第二十四層的內(nèi)層高和外層高。相差不超過大半米，絕對再容不下另一樓層。
于是這個可能也被否定。
那還有第三種可能，二十五樓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二十五樓，而是特指經(jīng)過空間轉換過的某個場所，歐幾尺用自己權限就可以到達那里……
滋滋——滋——
恰巧這時候“波動”發(fā)出有新消息的嗡鳴聲。
消息來自楊飯。
第一句是：“大哥，你給晴天吃什么了？”
余盡不打算回復，正準備將“波動”裝回口袋，楊飯的第二條信息來了。
“有些初步進展，我已經(jīng)進入保密等級“公共”的資料區(qū)，挖了些信息可能對你有價值。傳給你看看。”
一篇文檔隨著這條消息顯示完畢跳了出來。
【扶靈計劃內(nèi)部公示】
我所于2043年11月1日正式立項代號為“扶靈”的試管合成人培育計劃。此次試點由全世界各地五個不同的大區(qū)內(nèi)的主要科技城市同時開展。
五個大區(qū)分別為：
亞洲北區(qū)，以及歐洲北區(qū)，北美東區(qū)，南非西區(qū)和北極全區(qū)。
希望在不干擾自然選擇，保持人類屬性的前提下，為補充人口密度，解決年齡斷層，提升社會活力等重要意義做出貢獻。我們的目標有……
怎么突然開始經(jīng)典的排比句官樣文章……余盡讀至此處興致缺缺，視線迅速滑向下一節(jié)。
這篇文檔并不完整，而是楊飯根據(jù)拆解出來的數(shù)據(jù)碎片拼湊而成的，因此條與條之間十分不連貫。
下一段是各大區(qū)扶靈計劃負責研究所的介紹，看得出楊飯已經(jīng)費神整理過，不過順序還是亂的。
歐洲北區(qū)。負責研究所：科技部尼爾森主研究所。所長：麥格蒂雷娜。
北極全區(qū)。負責研究所：維護部卡納維盧克研究所。所長：“祖父”。
南非西區(qū)。負責研究所：人口部第二研究所“小男孩”。所長：博卡莫肖。
北美東區(qū)。負責研究所：對內(nèi)安全部第三十二研究所“油彩”。所長：半夜的湯姆。
亞洲北區(qū)。負責研究所——這里加粗了一行字：世界扶靈計劃總負責研究所。
發(fā)展部第二十五研究所“青史”。所長：白辟——扶靈計劃總負責人。
余盡目光停在“二十五”三個字上。
果然，應該不太會是巧合……
看來歐幾尺所去的“二十五樓”，指的應該就是發(fā)展部第二十五研究所“青史”，也是扶靈計劃的物理地址上的總研究所。
更說明了去那里的必要性……問題是怎么去呢？
余盡看向下一條信息，試圖尋找答案。
不過他沒有找到，下一條是所有研究所通用的禁止事項，例如對合成人受精卵進行基因改造手術，歧視和虐待合成人幼體等等。
再下一條是所有接收未成年合成人的特殊學校。
這些學校和本地的研究計劃部門有緊密合作，以學校方為主導會建立一個基地。未成年的扶靈計劃合成人會在這里學習必要的知識，為踏足自然人社會做準備。
為了使合成人盡可能貼近自然人性狀，這些學校都采用全自然人教師教學，工作人員也以此標準為優(yōu)先選擇——有爭議認為這正是一種對合成人的歧視。不過為了最終的結果，這個方案還是被保留了下來并得以執(zhí)行。
再下一條是一則通報。這條通報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亞洲北區(qū)發(fā)展部第二十五研究所“青史”所長白辟，因違反禁止事項，被開除“青史”所長職務。
從來沒聽說過……
看來是內(nèi)部批評通報。
為了給白辟留面子？
畢竟他是整個扶靈計劃技術力量的保障……穩(wěn)定無變異無風險的大批快速培育合成人的科技本來是他個人的科研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