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幼書不疑有他。當時在客棧之中,寧橫舟為她療過傷的。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她不由臉皮發(fā)燙。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墒撬邪?。
她步入江湖也就幾天的光景,那可是第一次有男人觸碰到她的身體,而且還是半露香肩的情況下。
不過,昨日一戰(zhàn),西廠番子乘風放毒煙,她一時不慎吸入了少許,現(xiàn)在還有些內(nèi)力萎靡。確實需要讓大夫看看。而寧橫舟的療傷手段,她是見識過的。簡直神乎其神。
二人坐定,朱幼書伸出皓腕。
寧橫舟裝模作樣地將手指放到她的手腕處把脈,順便體內(nèi)劫力順著手指進入了她的體內(nèi)。探查她的傷勢,這也是應有之義。
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腦海之中也出現(xiàn)了提示信息,這次的信息更具體:
【陰符信息加載中……】
并且配有進度條,只不過看起來遙遙無期。
同時,他的劫力在朱幼書的體內(nèi)探查,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體內(nèi)內(nèi)氣蕩然無存,現(xiàn)在基本上連江湖三四流高手的水準都沒有。
怪不得她連后面的小河都跨不過。
片刻之后,寧橫舟終于在她的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了異常,那是一絲黑氣,似乎蘊含著某種肅殺之氣。
那黑氣,如同活物,寧橫舟的劫力探查之時,黑氣好似感受到了危機,處處躲避。
這肅殺之氣,有些熟悉。令寧橫舟皺眉思索。
“怎么了?很嚴重么?”朱幼書看到寧橫舟皺眉,不由有些緊張。
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都提不起內(nèi)力,要說不擔心,那是假話。
不過,她自認當時只是吸入了一點點毒氣,按理說,憑她修煉的天信絕學《明心訣》,絕對一天即可無礙。
這《明心訣》的武學要義即明心見己,平和以對,可以恢復自身氣血和內(nèi)力。
寧橫舟回過神來,答道:“你中了毒。要不是你修煉的武學可以恢復一些內(nèi)力,你早已連站都站不起來了?!?p> “???這么嚴重?”
忽然,寧橫舟想到了那肅殺之氣為什么這么熟悉了——門前求告欄的那幅畫。
據(jù)陸有容所說,是一個和尚貼在那里的。
當寧橫舟用手撫摸那畫時,從那畫中透紙而出的,也是這種肅殺之氣。簡直一毛一樣。
“你是如何中的毒?”寧橫舟問道。
“昨日,形勢不太好,但龍?zhí)ヒ呀?jīng)安全。于是我們準備突圍下山。
但西廠那群狗東西,竟然借著風開始放毒煙,那時的風向就像在和我們作對,黃色的毒煙很快就籠罩了半座山。
我當時運氣比較好,在最外圍的位置,很快殺了幾個狗東西就逃出了生天。但因為一時不慎,我還是吸入了一絲毒煙。
這到底是什么毒?”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睂帣M舟聳了聳肩膀。
就在朱幼書大失所望時,就聽寧橫舟說:“不過,我應該可以把毒祛出來?!?p> 若是西廠番子聽到這話,必定會笑掉大牙。
這毒,在西廠那是有名的散功劇毒,敗元香。敗元香一旦吸入體力,則會如附骨之疽一般,令中毒者最終內(nèi)力全失,甚至經(jīng)脈盡廢,最終成為一個廢人。
接下來,寧橫舟黑天之劫全速運轉(zhuǎn),在朱幼書的體內(nèi)全力撲殺那絲毒氣。
噗——
朱幼書喉嚨一甜,一口褐色的血液混合著口水,噴了出來。
“好了。毒已經(jīng)祛了。你好生將養(yǎng)一番,應該就可以了。”寧橫舟說道。
朱幼書只感覺身體一輕,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消弭了大半,不由對寧橫舟高看了一眼。
“謝謝?!彼_口說道。
“客氣?!睂帣M舟收起了觸摸朱幼書的手。
方才祛毒之時,寧橫舟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朱幼書。
可是,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情況:即使是一直觸摸著朱幼書,可是那個加載進度條,加載到一定進度之后,就再也不跑了。
寧橫舟嘗試了數(shù)次,終于發(fā)現(xiàn),可能每一次的進度加載都是有上限的……
這就有點難受了。
假如是這樣的話,他沉下心神,回想著進度條加載的進度,計算著。
估算完之后,寧橫舟皺眉,因為按照每次有上限的加載進度來計劃,大概寧橫舟再幫她祛毒個十來次,這個金手指就能激活了。
也就是還需要十來天?看來需要拖一下她的祛毒進度來加載一下這個金手指。
明天再測試看看,到底是不是每日有加載進度上限。
難搞哦。
開掛不易,靚仔嘆氣。
為了朱幼書的安全,寧橫舟還是讓她盡量躲在雜物間里面,等有機會再伺機逃離。
這樣以來,即使是朱幼書在雜貨鋪里,也不影響他加載羅摩遺體的進度。
寧橫舟一邊加載金手指進度,一邊修煉黑天無劫,到了中午就去外面為朱幼書買份飯菜回來,竟是仨不耽誤。
他晚上回家,陸有容又為他“播報”了今日渙臨新鮮事。
這就是家中有女人的好處了,除了可以暖被窩,只需要穩(wěn)坐家中,就能知道本地新鮮事,堪比渙臨熱搜。
隨時隨地,發(fā)現(xiàn)渙臨新鮮事,正是陸有容的強大所在。
“夫君,我們真的沒事啦!”陸有容喜滋滋地說道。
她本就長相絕美,此時歪著頭看著寧橫舟,一雙盈盈秋水,笑成了彎月。
這魔女,長得好生美麗啊。
寧橫舟心感嘆一句,問道:“怎么了?”
“鎮(zhèn)上早已經(jīng)傳開啦,那趙啟一家已經(jīng)被判了充軍三千里。我們沒事啦,沒事啦啦啦?!标懹腥菹矒u頭晃腦地說道。
趙啟就是那個被陸有容一棍子抽得斷子絕孫的家伙了。
寧橫舟不:“哦?詳細說說?!?p> “聽說啊,趙啟的族叔是錦衣衛(wèi)的總旗大人,在南都錦衣衛(wèi)當差。
不過,這南都的錦衣衛(wèi)就是閑散養(yǎng)老之地。
這位總旗大人卻不安分守己,聽說他勾結亂黨,牽涉進了當今圣上太液池落水一案。
不僅他本人進了詔獄,趙氏的三族,全被判了充軍三千里……”
后面的話,寧橫舟就已經(jīng)沒有在聽了,他在思索,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說是他那個便宜師兄在暗中行事。
而且他還難得的圣母起來了:那位趙家的錦衣衛(wèi)到底是確有其罪,還是說是被人冤枉的?
按理說,他不該有這個想法。
畢竟,不論是事出巧合還是師兄暗中行事,于他都是有利的。
不論如何,這個危機算是解除了。
這其中最為開心的人,自然就數(shù)陸有容了。她抱著寧橫舟的胳膊不放,一直開心地訴說著。
本來前兩天還有些郁郁寡歡,即使寧橫舟開解她,她亦心有隱憂。
現(xiàn)在終于,一種一九四九的感覺涌上心頭:
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