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少年的額頭緩緩流下,流到了眼睛里,火辣辣的,感覺眼睛要燃著了。前額的碎發(fā)被鮮血和汗水緊緊的粘在皮膚上,稍一動彈那些碎發(fā)就會輕微擺動開,但是此時的傷口是那么敏感,一點輕微的摩擦都會被無限放大,又癢又疼的,好像火蟻在叮咬一樣。他是這場“斗獸”中唯一的勝利者,他身邊則是十四具冰冷的尸體。
“我贏了嗎?好像是贏了。真好,我還可以再活一陣子了,可以為媽媽和妹妹報仇了。可是我好冷啊,感覺被人丟進了冰冷的海里一樣,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了......”少年渾身發(fā)燙,好似一塊人形燒鐵,但是他感到的只是無邊的寒意,無孔不入的寒意.......咚——的一聲,他倒下了
看臺上一個衣冠楚楚,穿金戴銀的人剛拿到了一大筆錢,正在開心的清點,對,那是作為“斗獸”主人的獎勵。他突然瞥見臺上的“斗獸”倒下了,在一掃,渾身都是傷,嘖,看來這個“斗獸”沒用了,得花時間再找一個新的了,要是趁這時候賣了那個沒用的東西或許還能榨干他最后的價值,他這么想到。就這么干,他馬上聯(lián)系了這邊的老板,老板表示同意,趁著熱度還在,連忙開了一場拍賣會。
高大的漢子把少年粗暴的拖到一個高高的板子上,方便讓客人們看的更清楚些,鮮血染紅了拖拽的路徑,觸目驚心。肥頭大耳的斗場老板走了上來,指使人端來了一盆水,嘩——的一下潑到少年臉上,少年嗆了一下,但是仍然緊閉著雙眼。又是一個人粗暴的拿一條白毛巾胡亂的在少年的臉上擦著,毛巾變紅了,少年臉上的血跡勉強擦掉一些,露出來原本俊美的容顏。少年本能的小聲呻吟著,可惜沒有人聽到,即使聽到了也是和沒聽到?jīng)]什么區(qū)別。
“好消息啊各位貴客!剛剛我們的獸王主人打算把我們這頭優(yōu)秀的小獸轉(zhuǎn)讓啦。這頭小獸的戰(zhàn)斗力大家有目共睹,那我就來講點別的。大家請看”斗場老板伸出肥厚的手強行扒開了少年的眼睛,“這是綠瞳!是少見的北方邊沙人!大家看看這顏色,看看這卷曲的頭發(fā),還有這張臉”然后強行把少年的臉板向觀眾席“這是個長的很不錯的混血??!各位大可不必憂心他之后能不能繼續(xù)戰(zhàn)斗,但是這品相就足夠誘人的了?!庇帜贸鍪峙灵_始慢慢的擦手,好像剛剛沾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看臺上開始出現(xiàn)如同蒼蠅蚊子一般的嗡嗡聲,幾個猥瑣的老男人色咪咪的看著少年,還有很多貴婦在張望著,尤為按捺不住的就是男妓館的老板了,他們有人開始喊:“別廢話了!開價吧!”
看臺上的老板看著現(xiàn)場逐漸熱烈的氣氛十分滿意,伸手示意人們安靜,奸詐的滿臉堆笑說:“既然各位貴賓著急,那我也不賣關(guān)子了,五個金靛起,一次加價不低于五個銀幣,一次性付清,現(xiàn)在開始競價!”
五個金靛的高昂費用使得大部分人望而止步,但是還是有很多老板和富人在瘋狂加價,價格從五個金靛一路飆升到十個,加價的人越來越少,這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喊到:“十五金靛!”引得周圍人的關(guān)注,人們本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又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十六”那女聲繼續(xù)加“十七”,那男的“十八”。女生沉默了一會兒,臺上的人開始喊到:“十八金靛一次!十八金靛兩次!”那個女聲在最后關(guān)頭大喊:“二十!”臺上的人高興的大喊:“二十金靛一次!二十金靛兩次!”眾人都看向剛剛出聲的男子,但是那人并沒有再加價的意思,臺上的人又頗為可惜的說:“二十金靛三次!成交!”
場主對著那個姑娘鞠躬,笑嘻嘻的說:“恭喜這位姑娘得到了我們這位異域小獸!”然后帶頭鼓起丈來,觀眾席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散場后場主指示兩個人拖著少年走向那姑娘,那姑娘趕忙快步迎向他們,說:“別拖了!別拖了!我這就給你錢!”
場主一抬手,少年便被重重的摔倒了地下,場主說:“姑娘想要他活命可得快點了,這小子可是撐不了多久了。”
姑娘很著急,連忙從一個精致的小包里拿出十無個金靛,場主一看,立馬變了神色,皮笑肉不笑的威脅道:“姑娘要是敢在我這里?;^的話下場可是比他還慘哦,姑娘考慮清楚了,我可是要一次性付款的?!?p> 姑娘也不怕,反而怒氣沖沖的說:“你急什么!這金珠至少夠頂三個金靛了吧,我給你兩個,你也不用找了!”然后就把十五個金靛和兩個金珠扔到了地下,說:“你們要的在這里,人,我拿走了”
場主也不怒,反而又是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說:“小的剛剛多有得罪,這人,就歸姑娘了。”然后向手下使了個眼神,少年便被一腳踹了過來。
姑娘一下子怒了,冷冷的說:“人要是被你踹死了,老娘找人踏平你這破地方!”
那場主彎下腰,仔細的撿起來剛剛被姑娘扔在地上的東西,微笑著回應(yīng):“您隨便吧,我這人啊,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脅?!比缓髱е窒伦吡?。
姑娘連忙把高燒昏迷的少年費力的扛到肩上,艱難的往外走著,少年額頭上又開始往下滴血,把姑娘的衣服一角染紅了,感受著少年滾燙的身體,姑娘流下了眼淚,一邊流淚,一邊盡可能快速的往出走著。
“小顧?小顧?”唐奶奶伸手在顧秋楓眼睛跟前晃著,“你沒事兒吧?”
顧秋楓終于從不堪的回憶里走了出來,呆呆的說:“沒事兒,沒事兒”
唐奶奶拍著胸脯說:“沒事兒就好,你剛剛那狀態(tài)真是嚇死我了,來,這是奶奶給你現(xiàn)做的雞蛋羹,你趁熱吃上口?!币煌虢馉N燦,熱騰騰,發(fā)著香味的雞蛋羹被遞到了顧秋楓身前,他拿起碗,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來
唐奶奶說:“慢點兒吃,慢點兒吃,不夠了奶奶再給你做!”
顧秋楓含糊的說:“謝謝奶奶?!?p> 唐奶奶說:“沒事兒,那你先吃著,奶奶繼續(xù)去收拾了”顧秋楓點了點頭,唐奶奶就走了。唐奶奶一走,顧秋楓的一滴眼淚就滴落到了碗里,誰也沒看見。
經(jīng)過五天的長途跋涉,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人族都城——云慶城。
顧秋楓和蘇乾越先把唐家二人和蘇軾慧安排到審判者系統(tǒng)專門的客寨里,等稍微修整一下就去找合適的房子。顧秋楓在幫唐家搬東西的時候又搬了那個他之前摔到地上的箱子,他偷偷的從里面拿出那串手鏈,找到唐瑜,悄悄的和她說:“師父想請求你一件事情?!?p> 唐瑜很吃驚,她實在想不出來她能幫助顧秋楓什么,但是她很想為自己這兩位師父做些什么,于是趕忙說:“師父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立刻就去辦?!?p> 顧秋楓拿出了那串手鏈,說:“之前我不小心把這個箱子掉到了地下,然后摔出來了這個小東西,我挺感興趣的,就想拿走這手鏈上的兩個牙齒?應(yīng)該是牙齒,你看可以嗎?”
唐瑜一聽是這等小事,連忙應(yīng)下,說:“可以,當然可以,師父您把這個手鏈拿走都行!”
顧秋楓一聽到可以便十分開心的笑了,那笑容很像春天和煦的風,讓人看了就覺得自己也開心了不少,顧秋楓一邊動手解開繩子,一邊說:“師父只要兩個就夠啦!剩下的得讓阿瑜你戴上,這樣這手鏈就是我們共有的東西啦,我們共同擁有一件東西,氣氣蘇乾越那個冰塊!你可不許摘下來哦!”
唐瑜噗嗤一下笑了,果然還是顧秋楓的風格。然后就說:“好的,我一定天天戴到手腕上,然后配合師父你氣蘇師父!”顧秋楓又揉了揉唐瑜的頭發(fā),說
“這就是我的好徒兒??!”
顧秋楓拿走的兩個牙齒里有一個上面刻有金色的文字,唐瑜手鏈中的也有一個這樣的牙齒,只不過唐瑜不知道。蘇乾越看到勾勾搭搭的兩人突然齊齊的看向自己,想到:顧秋楓這家伙肯定又在攛掇唐瑜干“壞事兒”了,于是趕緊離得他們遠了些,這一舉動讓那兩人看見了又是一陣大笑。
一切都安頓好了,顧秋楓和蘇乾越也去忙各自的事情了,唐瑜沉沉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前來拜訪唐瑜一家,唐奶奶有事情出去了,只剩下了唐瑜和蘇施慧,那年輕人一見唐瑜就說
“唐小姐您好,我是安居房產(chǎn)的金牌顧問。有一位先生在不久前為您和一位叫唐霞的女士購買了一套帶有花園,馬廄的房子,一共有八個房間,正房一間,東西耳房兩間,和主房連接,東西廂房各一間,還有一間偏房,帶有走廊。后院內(nèi)有廚房和柴房,馬廄也設(shè)在那里,是位置在朱雀大街,緊鄰東西二市,商業(yè)發(fā)達,您看您要不要現(xiàn)在去看看?”
然后年輕人就靜靜的等著唐瑜說話,但是唐瑜被這突如其來的房子整蒙了,誰會送他們房子???還帶有花園和馬廄?還是八個房間?好像地方還很好?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人找錯了,但是如果找錯的話也不應(yīng)該知道自己和奶奶的名字啊。莫非是她生日前去見的那位?可是不至于吧,那天明明是那個女子是主導(dǎo),難不成是那個白胡子老爺爺?有這個可能。于是她問
“你知道買主叫什么名字嗎?年輕嗎?”
那年輕人仍舊溫文爾雅的說:“抱歉,這位客戶要求我們不能泄露隱私?!?p> 唐瑜又問:“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呢?”
那年輕人說:“您如果怕發(fā)生意外可以向客寨服務(wù)人員事先說好,這客寨歸屬于審判者,帝國和私人勢力是滲透不過來的,您大可以放心?!比缓笥帜贸鰜硪淮馉N燦的黃銅鑰匙,和一個包裝的很嚴密的地契,那上面有官章,很正規(guī),房屋持有者那欄也是寫著唐瑜和唐霞的名字。他繼續(xù)說:“您看,這是各個房間的鑰匙,這是大門的鑰匙。這是房屋地契,上面有政府蓋章。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您可以現(xiàn)在立刻去查驗房屋?!?p> 唐瑜動心了,她想著去看看也沒什么嘛,于是就跟著去了。但是蘇施慧不放心,留了下來,如果到時間唐瑜不回來她就可以第一時間去找人。
橘子是一只狗
唐瑜真是吸金體質(zhì)啊,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