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伊勢忍眾
清晨的陽光從天空布灑下來,灑落在溪澗。
清澈的流水從小橋底下穿流而過,正準(zhǔn)備去往下一個山澗。
伊勢忍村,這個地處尾張國南部,與三河國交接地區(qū)的忍村,今天居然格外的清靜。
一位老者白發(fā)披肩,正坐在庭院的榻榻米上,享受著清晨陽光所帶來的片刻安逸。
庭院里,一支添水竹筒盛滿以后,砰的一聲倒出來,又灌滿了水池。
伊勢良平,伊勢忍村第十一代頭目,如今他已步入暮年,很難再想以前那樣,率領(lǐng)忍眾在這危險與機(jī)遇并存的年代,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江山。
現(xiàn)在的他,每天只想過過清閑日子,已無心問鼎天下。
“義龍,有客人來了,前去迎見一下吧?!币羷萘计角辶饲迳ぷ樱媚赀~且嘶啞的嗓音說道。
屋內(nèi),一位身著緊身衣,頭戴面罩,一副忍者打扮的年輕人應(yīng)道,言罷便身形一閃,連同影子一同消失在了屋內(nèi)。
此時村外的小徑上,一眾行人正登山朝忍村的方向走來。
“主公,把政務(wù)都交給那個農(nóng)民出身的家伙真的可以嗎?”
“沒事,他能力很強(qiáng)的,這點(diǎn)你就放心吧,我不會看走眼的?!标愊雰?nèi)心平靜地說道。
他心里清楚,柴田勝家跟木下秀吉,自己手里的這兩員大將向來素有不和,甚至在自己死后,他倆還在天王山的會議上徹底鬧翻了臉,最終反目成仇,爭鋒相對。
所以,他特地借此行把兩人分開,這樣一來,秀吉也好在城中安心處理他的政務(wù),而柴田也可以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自己身邊,盡忠保護(hù)自己的安全。
不過安全起見,只帶柴田一個肯定是不夠的,要知道這里可是忍村,眾多忍者的聚集地,要是談判破裂,恐怕當(dāng)場就會開戰(zhàn)。
因此,除開柴田之外,陳想還特地從將軍衛(wèi)隊中抽調(diào)了六名精英武士參與此行,此行一共八人。
“嗖嗖嗖”
忽然間,伴隨著一道尖銳的風(fēng)嘯聲,三發(fā)手里劍從暗處的林間竄出。
“主公小心!”
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便是柴田勝家,他直接用身子擋在了陳想面前,隨后快速抽刀。
“唰唰唰”風(fēng)馳電掣的三下,直接將那三發(fā)手里劍彈飛到了地上。
隨行的其余六名佩刀武士很快也圍了上來,將陳想包圍在中間,拔刀做出了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
“你們走吧,這里不歡迎你們。”林中一道聲音傳出。
“我等主公在此,何人在暗處放箭?手段下作鼠輩不如,柴田為之感到羞愧!若還有臉,可敢出面與我柴田當(dāng)面對峙?”柴田勝家緊握刀柄,眼神中釋放出了前所未有的殺氣。
話音剛落,葉旋飛舞,一道身影便嗖地從樹叢中竄出,隨后出現(xiàn)了陳想一行人的跟前。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織田家頭號猛將,有鬼柴田之稱的柴田將軍啊,幸會幸會?!?p> 來者一副蒙面狀,看不清面龐,只有一身標(biāo)志性的緊身服昭示著他是這村子里的忍者。
“既然你認(rèn)得我,何不速速向我主公下跪?”柴田勝家厲聲喝道。
“那是你主,又非我主,我等非君臣關(guān)系,何來下跪之說?”蒙面男子反駁道。
“你!”柴田勝家被這話激得恨不得直接上前砍了這鼠輩。
“慢著?!标愊霐[了擺手,示意身邊的佩刀武士都退下,隨后兩步上前,行了個禮問道。
“我等來此絕無惡意,只是有要事想與村里的諸位商議,煩請閣下給村里通報一聲?!?p> “要是來規(guī)勸我們加入你們的話,我想就不必了,我家老爺子如今已是暮年,早已無心爭奪天下,閣下還是請回吧?!?p> 蒙面男說完,眼中竟是流露出了些許的不屑。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再強(qiáng)求?!标愊腩D了頓,隨后掏出了一個錢袋遞給了蒙面男。
“對了,這是一點(diǎn)薄禮,不成敬意,還望閣下回去以后向村里通報一聲,就說織田信長來過了。”
“你就是織田信長?”蒙面男頓時顯得有些詫。
“是的,正是在下?!标愊朊嫔届o地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會跟村里面說的。”
言罷,蒙面男子縱身一躍,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回到屋內(nèi),伊勢義龍摘下了面罩,將那一沓錢袋子丟在了榻榻米上。
“父親,這是他們給的。”
伊勢良平笑了笑,并沒有太過在意那錢袋,反倒話鋒一轉(zhuǎn),問道:“義龍啊,你覺得他們?yōu)槿巳绾危俊?p> “回父親,為首的那位名叫織田信長,孩兒感覺他為人不錯,似乎還挺懂禮數(shù)的。”伊勢義龍回話說道,此時的他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義龍啊,看人可不能光看其外表,更要注重其內(nèi)在,禮數(shù)這種東西說到底終究還是虛的?!?p> 伊勢良平捋了捋胡須,臉上的表情充滿回味。
“你暫且先退下吧,這件事情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是。”伊勢義龍回道,隨后再沒有多說什么。
傍晚,伊勢山下,一間居酒屋中已是燈火通明。
搭配著清酒和幾道熱菜,陳想一行便在此處暫住了下來。
“可惡,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該讓我上去一刀砍了那鼠輩!”
柴田勝家捶胸頓足地抱怨道,借著酒勁,他將剛才下山路上憋的一肚子氣全都撒了出來。
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是幾個事業(yè)受挫的倒霉武士專門來此地,借酒買醉來了。
要是他們知道那一桌坐的,一位是當(dāng)?shù)氐拇竺?,一位是?dāng)?shù)睾蘸沼忻膶④姽聿裉锏脑?,估計店里一部分人都會直接撤離現(xiàn)場,而另一部分則會直接回家清點(diǎn)家當(dāng)連夜逃離此地的吧。
畢竟能像這個樣子跟家臣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談天的,也就只有織田這一家了。
“算了,你多吃點(diǎn)菜,別喝醉了?!闭f著,陳想夾了一塊肉到柴田碗里。
看架勢,似乎是直接把柴田當(dāng)哥倆了,全然忘記了二人之間的臣屬關(guān)系。
“主公,我有一事不解,既然他們都如此拒絕了,我們?yōu)楹尾恢苯訂⒊袒厝?,反倒還要留在這里過夜?”柴田有些憤懣地說道。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陳想鎮(zhèn)定道,“況且,我覺得那不是拒絕的意思,他們很可能是在試探我們?!?p> “試探我們?”
“對,接下來什么都不要做,我們就在這家店里住下?!?p> “住下來然后呢?”柴田不解道。
“然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