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遭遇的孟浩然此時內(nèi)心憤怒至極,宗派掌門師兄,居然向同宗師兄弟下殺手,這件事如果讓師傅及掌門師伯知道,就算掌門師伯再護短,寵愛這個徒弟,也必須讓傅遠(yuǎn)山對宗門所有人有一個交代。
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必須盡快返回萬仙山。
孟浩然仔細(xì)觀察了草屋,不見人影。暗自催動靈力入心核,卻發(fā)現(xiàn)除了全身靈力脈絡(luò)劇痛以外,根本沒有一絲靈氣流入心核,而靈脈的疼痛簡直讓人無法忍受,看來是被傅遠(yuǎn)山的那一招擊中造成了靈脈損傷。這個傅遠(yuǎn)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廣納”境界了?簡直無法想象。
燕師妹她到底有沒有被救?
想到燕師妹,孟浩然立即坐起身,但是剛才催動靈源經(jīng)過靈脈時的疼痛讓他坐不直身體,只覺得渾身像被鋼刀剔骨一般。
緩了半天勁,才略微感覺好了些,他慢慢支起身,掀開破爛的鋪蓋,看到佩劍就立在床頭,拿起佩劍下床走出門外。
出門之后,但見一片群山之景映入眼簾,前方有一條寬大的河流,草屋周圍是一片樹林,一棵巨大的榕樹矗立在草屋旁邊,這棵榕樹樹干有三人懷抱那么粗,樹葉茂密,在樹下看向上面,也只能看到下面的幾根粗壯的支干。
這是哪?
這里的人哪去了?
我是被誰搭救?
一邊四下張望,一邊在腦海中不斷回憶落崖時的情形。
孟浩然回想到,自己在落崖時,看到一個身影撲向燕師妹,看起來不像是傅遠(yuǎn)山,因為傅遠(yuǎn)山?jīng)]有那么迅利的身手,可能是宗門下的哪個師叔,很有可能燕師妹沒有落下懸崖,
也許燕師妹得救了。想到這,孟浩然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點。
可救她的是誰?如何面對傅遠(yuǎn)山這一群人?
想到這里,孟浩然心中又頗有些焦急,看來自己務(wù)必要盡快返回師門。
以前跟隨師傅下山,萬仙山周圍也沒有眼前這么大的一條河?。?p> 現(xiàn)在這里四處不見人的蹤影。
“或許村里人出去勞作去了?!泵虾迫恍睦锵胫?p>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樹林里傳來一聲聲的野獸嘶吼,像是一群狼,由遠(yuǎn)而近向村落撲來。
孟浩然急忙忍住全身的疼痛,用力跳上較低的榕樹枝頭,好在榕樹茂密,外面也看不到枝干上有人。
只見一群騎著青狼的怪物來到村落,怪物們渾身鐵甲,鐵質(zhì)頭盔上布滿刀斧痕跡,兩只耳朵像兩把匕首從頭盔里伸出。為首的一只人形怪物身背一把巨大的鋼刀,這刀在陽光照射下下反射幽幽的的綠色光芒,刀身很長,遠(yuǎn)處看起來,幾乎與怪物身高相同。
孟浩然心里在想,這是什么妖邪?怎么在萬仙山?jīng)]有見過?居然還騎著青狼成群行動?它們要干什么?
只見為首的怪物嘰里咕嚕的發(fā)出命令,一群青狼兵向村落撲去,逐個房間搜索之后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接著燃起火把,看來是想燒村。
這怎么能行!孟浩然飛身跳下榕樹,發(fā)出一聲響動。不遠(yuǎn)處青狼兵聽到動靜,一聲唿哨,撲了上來。為首的青狼兵頭領(lǐng)看見孟浩然似乎嚇了一跳,一聲吼叫,一隊青狼兵頭也不回,返身向樹林方向跑去,帶頭的那個還不停的回頭張望。一會的工夫已看不見蹤影。
孟浩然此時一臉茫然。
這什么情況?我看起來那么厲害嗎?這些騎青狼的怪物什么來頭?
自己愣在那半天,搖搖頭,繼續(xù)回想剛才的問題——該往哪走呢?孟浩然陷入苦思,人家說水往低處流,師門在萬仙山之上,那么就應(yīng)該在高處,我只需沿著河流相反的方向前進,不就可以了嗎?如果遇到人,再打聽就行,總好過在這等著。孟浩然心里決定好之后,握緊佩劍,沿著河流逆流而上。
走了大概有十多里地,背后傳來大群野獸嘶吼聲,像是剛才的青狼騎兵。孟浩然心里暗暗叫苦,聽這動靜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止十多個,剛才逃走的,原來是找援軍去了?,F(xiàn)在這河邊根本無法躲藏。只能硬拼了,可是我靈脈受損嚴(yán)重,無法轉(zhuǎn)化出一絲靈勢。孟浩然有點著急了,撇見旁邊這條河流,暗嘆一口氣,我要是會水遁多好。沒辦法,現(xiàn)在可真的是要背水一戰(zhàn)了。
狼騎兵已經(jīng)追了上來,密密麻麻怕是有千余騎,絕大多數(shù)都是弓箭手。它們將孟浩然團團圍住。這千余騎也不上前,就站在距離孟浩然幾十步的地方,彎弓搭箭只等信號便要千箭齊發(fā)。
看到這,孟浩然感覺心里越來越?jīng)觯鞠胫m然沒有靈勢催動所學(xué)技能,起碼可以借著劍招對付一兩個,再趁機奪取坐騎逃走??裳巯逻@群狼騎兵似乎不打算近身對抗,直接遠(yuǎn)距離弓弩伺候。
“完了”孟浩然心里想著,“師傅,二師姐,師兄,浩然回不去了。師傅的養(yǎng)育之恩,容我來生再報吧?!毕氲竭@,孟浩然倒也坦然了些。手握佩劍,迎著吹來的風(fēng),閉上眼,只等對面射箭。
半柱香時間過去,對面除了青狼偶爾發(fā)出的嘶吼聲以外,一點動靜沒有。
“怕射不中?”孟浩然心里想著?!斑@百步的距離卻是有點遠(yuǎn),一般射手這個距離還真射不中?!蓖低悼催^去,黑壓壓一片青狼騎兵站在前面,彎弓搭箭就是不射。
“他們會不會說話?”孟浩然心里犯起了嘀咕,“你們不動手,到底想干什么?哪怕你們過來說句話也行啊......”
就在孟浩然思索的時候,對面狼騎兵像是頭領(lǐng)的幾個靠在一起,看起來是在討論著什么。不多時,只見一個騎著夾雜著紅色狼毛的青狼騎走出陣前,摘下頭盔,一副惡心的嘴臉掛在一副鋼鐵盔甲之上,臃腫的大臉布滿溝壑般的皺紋,鼻子像豬,卻長著驢一樣的兩只耳朵。兇狠的眼睛死死盯著孟浩然,嘴巴雖大卻沒有嘴唇,一排尖刀似的牙齒裸漏在外。
“這是打算......單挑?那還有點希望?!泵虾迫恍睦锵胫?。
出乎孟浩然的意料,這個怪物開口說話了:“你是什么人?”
孟浩然噓了一口氣,這些怪物會說人話!還能溝通!
剛看到孟浩然的打扮時,這些怪物心中一驚,把孟浩然當(dāng)成了那個人,以為當(dāng)時就會全隊被殺,可逃走的時候觀察后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類沒有跟那個人一樣,二話不說直接飛上前殺光他們。于是立即回營報告,接著,先鋒官朝魯將軍派出最精銳的親衛(wèi)隊進行追捕。
怪物接著說:“我是朝魯先鋒帳下青狼斥候都尉奧爾格勒?!?p> 孟浩然聽得清清楚楚,既然對方開始溝通,那我也得回個話。想到這。孟浩然向前一步,大聲道:“我是萬仙山凌霄峰凌霄真人座下弟子孟浩然?!?p> 奧爾格勒此時已經(jīng)確認(rèn),眼前這個人類的身份,“就是個人族修行的!!好在不是那個人,那個母的根本不說話,見面就砍?!毖逶谡f男女時,都是以公母來論。
關(guān)于修行之人,以前無論是大漠草原還是占領(lǐng)地內(nèi)的城鎮(zhèn),奧爾格勒都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直到上個月,妖族大軍先鋒官朝魯帥軍攻打人類領(lǐng)地章召城時,奧爾格勒才見到一個。也是穿著身白色長袍,頭戴跟眼前這個人一樣的頭冠。
這種頭冠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也能發(fā)出特殊的柔和的光芒。
奧爾格勒清楚的記著,距離那個人最近的一次。
那一個深夜。那個戴著這種頭冠的人,飄然從章召城門樓上飛下,輕盈的就跟羽毛一樣,落地卻好似有萬斤之力,像隕石一樣砸在奧爾格勒他們偷襲的隊伍中,頓時隊伍大亂。
那個人族落地后毫不猶豫,直接掩殺起來,那劍法如行云流水一般,奧爾格勒身邊的妖族士兵就如青瓜爛菜,只能任其砍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自己不得已下令撤退,那人卻還尾隨追殺。直到逃到妖族兵營,營內(nèi)萬箭齊發(fā)才逼迫這個人轉(zhuǎn)頭回城。
回營清點隊伍,發(fā)現(xiàn)偷襲部隊的千余名妖族士兵損失慘重,十不存一。那一次,奧爾格勒差點被憤怒的先鋒官朝魯殺掉,如果不是周圍都尉集體跪下苦苦求情,奧爾格勒非死不可。
其實那些都尉也是在為他們自己求情,仗打到這個份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個任務(wù)會不會也跟奧爾格勒一樣,只要這回能求下來,那么下一次輪到自己慘敗逃回的時候,也會有一線生機。
奧爾格勒還記得,兩次的攻城戰(zhàn),這個修行的就站在人類盾牌兵身后,妖族發(fā)動進攻,只要步兵靠近盾墻,這個修行的就從盾兵身后躍出,手持白劍,攻擊速度極快。更可怕的是這人周身能夠發(fā)出白色的光芒,白光所過之處,非死即殘,殘酷的收割妖族精銳士兵的生命。一旦妖族隊伍攻擊受挫,盾牌兵身后的長兵隊伍就在盾牌兵掩護下沖殺過來,造成整個攻擊陣型被打亂,再加上人類兩翼的包抄,兩次攻城行動,妖族大軍損失六千多精銳。戰(zhàn)死都尉一個。攻城也從直接硬攻轉(zhuǎn)為圍困跟偷襲。
妖族也曾進行誘敵戰(zhàn),試圖將城內(nèi)有生力量吸引出來然后消滅。可是每次誘餌部隊都被這個修行的殺光,然后這個人飛身撤退,狼騎兵追不上,弓箭也射不著。
不得已,朝魯將軍下令將章召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多布置弓箭手,日夜派神目兵觀察,只要見到白色影子行動,立即放箭逼退,卻再也不敢派出近戰(zhàn)部隊,只求以此穩(wěn)住陣線,等待援軍。后來據(jù)審問城中逃脫的百姓說,這人自稱是個修行者,師從什么亂七八糟山。
“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認(rèn),眼前這個人類不是城里的那個,可也不能大意。怎么處置?弓箭手一個齊射?解決的掉嗎?”奧爾格勒心里想著。
“如果眼前這個叫孟什么的人類突然暴起,只怕這一千五百的精銳弓箭手未必是對手,就剛才他站在河邊閉著眼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有把這邊放在眼里。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會這么做??”
想到這,奧爾格勒晃了晃腦袋,思索著“一般公的戰(zhàn)斗力都要高于母的,眼前這個......我看像個公的。只求他不要突然暴起就好,不能激怒他!”
接著,奧爾格勒想到了最頭疼的一個問題,“現(xiàn)在怎么辦?
”逃跑?不行。縱然修行者很厲害,可畢竟我們是縱橫大陸間的妖族軍隊啊!攻城掠地肆意屠殺,這都是我們的拿手好戲。人類城鎮(zhèn)哪個不是手到擒來?偏偏現(xiàn)在遇到這個棘手的章召城!數(shù)萬大軍困于城下。今天發(fā)現(xiàn)這個白衣修行者,朝魯將軍把御賜的親衛(wèi)隊都派出來,就是希望能夠生擒,或者死的也行!
現(xiàn)在圍住是圍住了,抓不抓卻又成了問題。
假如撤退,我回營怎么交代?
可是如果發(fā)動攻擊,我離他這么近,也是第一個死。身后的親衛(wèi)兵至少也得損失過半。
這些親衛(wèi)兵可不同于上次帶去偷襲的青狼兵,這些是我王烏哈可圖陛下近衛(wèi)軍中選出賜給先鋒將軍朝魯做貼身衛(wèi)隊使用的,這是陛下的恩賜。
朝魯先鋒下令這一千五百的衛(wèi)兵前來追趕的時候,奧爾格勒那心情,跟上次偷襲失敗被朝魯先鋒判死刑時一樣。不同的是那時候還有眾位都尉求情,現(xiàn)在?唉??!
眼前這個白衣人,恐怕根本就沒有辦法留住。
來時的路上,奧爾格勒已經(jīng)在設(shè)想遇到的局面,是想沒面子的活著,還是立即被殺?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奧爾格勒晃動著大腦袋想著。
自己被殺不說,帶來的親衛(wèi)部隊損失過大,待到回營,朝魯將軍盛怒之下把這次兵敗歸結(jié)于我,再回稟阿爾斯愣大元帥甚至我王烏哈可圖陛下御前,我的家小一定連坐被殺,這后果......想到這里,奧爾格勒感覺滿頭的冷汗。
就在奧爾格勒自己在那琢磨的時候。孟浩然這邊也在快速思考?!皥筮^山門之后,對面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他們在想什么?看他總是盯著我的頭冠衣著來回的看,難道是因為看我像某個人,他們不敢動手?”
“對??!我掉落摘星崖之后,一定是師傅知道這事,與師兄弟下山尋我,很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與他們發(fā)生摩擦。以師傅的本事,對付這群妖人卻也輕松,所以這些妖人認(rèn)出我的衣服,派出軍隊圍困!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孟浩然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在心里流淌,“師傅啊!縱然弟子再不濟,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平時管教嚴(yán)厲,聽到弟子遭此大難,一定下山尋我來了!”此時的孟浩然滿心的豪氣被激發(fā)了出來。
再面對這千余狼騎兵,孟浩然是絲毫不懼,厲聲喊出一句:“你們這般圍住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聽這厲聲詢問,奧爾格勒心里想:“絕對沒錯了!這公的一定是在等著我們攻擊,他就是在戲耍我們!!”
想到家中幼崽,奧爾格勒心一橫,想道,完整的將所帶親衛(wèi)帶回去,即使是受到追究,帳下都尉們求情,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葬送這支陛下御賜親衛(wèi)隊,必死無疑還得連累家??!
于是當(dāng)機立斷對著孟浩然說道:“高士不要動怒,我軍誤得軍報,說有人裹挾我軍勇士,現(xiàn)在看來是搞錯了。就此告辭?!?p> 說完,急忙退步返身騎上坐騎,一聲口令,率隊解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