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不由得皺了皺眉,若是案卷沒有問題,詔獄也沒有問題,楊思義怎么會去了兩次?他也不是那種閑得沒事干的人?
線索可不能就這么突兀地斷了,當(dāng)然她也不是很相信那曹尚節(jié)曹按察的破案能力,一會兒她準(zhǔn)備親自去看一看,那宗楊思義看了兩遍的案卷,去看看那楊思義去了兩次的詔獄。
沈白緩緩站起身,將紅木桌上的三尺橫刀佩戴在腰間后,笑道:“你們?nèi)齻€帶路,我要去親眼看看那案發(fā)現(xiàn)場!”
三人點了點頭,帶著沈白朝楊思義的臥房走去。
走了數(shù)百步,三人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楊思義的臥房前。
曹尚節(jié)剛要上前,打開房門。
沈白擺了擺手示意曹尚節(jié)不要開門,接著她握住了手中的三尺橫刀,橫刀之上亮起了一道銀白色的刀芒,對著房門狠狠地劈了過去。
“咔嚓”一聲響起,那紅木做的房門被一刀劈為兩半,切口處光滑平整。
臥房內(nèi)一道人影映入了沈白的眼底,是一個舉止浪蕩輕浮,長相俊俏的少年,那少年正蹲在楊思義的尸體旁觀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卓小涼。
曹尚節(jié)見此,拔出腰間的橫刀,一個箭步朝卓小涼沖去,口中暴喝一聲,怒道:“好一個賊子,當(dāng)真是膽大包天!才殺了上任長寧司卿楊思義,竟敢來現(xiàn)場,還不乖乖束手就擒?!?p> 正觀察楊思義尸體的卓小涼,只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暴喝,沉悶如雷,接著便感覺背后傳來一股陰冷的殺氣,他趕緊一個懶驢打滾朝旁邊滾去,躲過了曹尚節(jié)的刀光。
曹尚節(jié)輕笑一聲,掄圓了橫刀朝那賊子的頭顱斬去,一把三尺長的橫刀使得活脫脫像是一把六尺長軍中用來斬馬的大刀。
不過要是算上那橫刀上噴薄而出的三尺刀芒,曹尚節(jié)使的也的的確確是一把六尺長的斬馬大刀。
沈白見此,眸子一亮,怪不得這位曹尚節(jié)曹按察不擅長破案,原來他竟是軍中之人。
一個懶驢打滾后,卓小涼借著那打滾的勁兒,瞬息間便站起身,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把斬過來的橫刀,他輕笑一聲,周身爆發(fā)出一道洶涌的元氣,接著緩緩伸出兩根金光閃閃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就夾住了那斬來的六尺橫刀。
接著卓小涼兩根手指輕輕那么一別,只聽“咔嚓”一聲響起,曹尚節(jié)手中的橫刀瞬息間崩成了碎片,這細(xì)細(xì)碎碎的刀片落了一地,泛起了閃閃銀光,宛若下了一地的雨。
曹尚節(jié)見此雙目瞪大,滿目驚駭,只一息間攻守之勢逆轉(zhuǎn),他的手中竟只剩下了一個刀把,他連連后退了幾步,站在了沈白身前,對沈白傳音道:“大人,此賊子修為甚高,定是那謀害了楊思義楊大人的兇手,屬下且在此阻攔賊子,拖延片刻,大人你快去找王府君來擒賊!”
此話剛一傳完,還不等沈白回復(fù),曹尚節(jié)便舉著刀把,運轉(zhuǎn)周身元氣,那刀把之上頓時噴薄出了六尺長的銀白色刀身,他長嘯一聲,將刀指著卓小涼,暴喝了一聲,道:“那賊子,我便是新來的長寧司卿司徒夜笙,你若有點骨氣,你我便來單挑一場!你輸了便躺在這里,我輸了你便走出這長寧司,我保證長寧司內(nèi)沒有人會阻攔你?!?p> 卓小涼聞言,不由得捧腹大笑,笑了幾聲后,他一邊指著沈白,一邊對曹尚節(jié)道:“你是司徒夜笙?那她是誰?”
曹尚節(jié)聞言,心下大驚,好賊子,竟然識破了,不過有我曹尚節(jié)在,修叫賊子在此放肆!
曹尚節(jié)舉起那由元氣構(gòu)成的斬馬大刀,一個箭步便沖了過去,他深吸一口氣,暴喝道:“斬馬頭!”
聲音如雷霆般沉悶,刀光如山岳一般厚重!
卓小涼見此,長嘆了一口氣,屈指朝前輕輕一彈,一道金燦燦的光從其指尖中飛躍而出,一眨眼間便將曹尚節(jié)打出了門外。
門外,曹尚節(jié)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上,他頭枕大地,仰望天空,嘴角翹起一抹古怪笑容,大腦中霎時間閃過思緒萬千,亂糟糟地吵成一片。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為什么會躺在這里?剛才發(fā)生什么了?嘿嘿嘿,這天還挺藍的挺漂亮的!
門內(nèi),卓小涼將那兩根金燦燦手指緩緩收回,他看著沈白,歪了歪頭,笑問道:“司徒大人,一夜未見怎地就對我拔刀相向?”
沈白聞言,嘴角抽了一抽,用那雙好看的眸子輕瞥了一眼,淡淡地諷刺道:“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筆,太破費了,進一趟長寧司還用了靈符?!?p> 剛才卓小涼一出手,沈白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之處,昨夜初見時,可是一眼望過去就知道他是破軍境,今日卻怎么看都看不出他的深淺和長短。
加上昨夜卓小涼曾顯露的那龍虎金光鎮(zhèn)魔符箓,便立馬明白了,這廝定是用了靈符。
只是不知他是何時用的靈符?用了幾張靈符?
若他是昨夜?jié)撊?,那這靈符可就不知道用了幾張了!
若他是今早潛入,看他這狀態(tài)應(yīng)是早到了小半個時辰,那至少用了兩張。
用來御敵的靈符就這么地浪費了,那可當(dāng)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崽賣爺田心不疼!
當(dāng)然若是他還有遮掩氣息的手段,以及奇妙的身法,可以輕易地混進長寧司,那就令當(dāng)別論。
卓小涼聞言,長嘆了一口氣,笑道:“你那手下還真是莽撞,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砍我!若不是他,我也不必用此靈符,對了,那人雖莽撞,但卻是真心護著你這位長寧司卿,司徒大人還不去看看他?!?p> “我這第一次用這等寶貝,實在是不知道深淺,已經(jīng)很收著力了?!?p> 沈白聽后,心道了一聲:“果然他還有我不知道的手段!不可輕視之!”
沈白輕咳一聲,將心思放下,回答了卓小涼的問題:“曹尚節(jié)曹按察傷勢無礙,只是他的神魂偏移了一絲,心中有些自閉,陷入了迷茫之中,不能接受現(xiàn)實。簡言之,他被你那簡單地一夾和一彈給打懵了。”
沈白身旁的仵作劉允周,書記常庚金兩人聽后,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三分慶幸七分同情,果然沒有出手是對的,這曹按察直接被打懵了。
不過曹按察雖說是有些莽撞,但這個人心地憨厚老實靠譜講義氣,真的可以交!真的能相處!出了事他是真的能上!真的敢上!
不管對面是誰?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他不認(rèn)識的人,不熟悉的人,不知道的人,這廝是真敢拔刀而上,擋在前面,是個值得托付,能殿后的好……兄弟。
卓小涼聽后,看向門外那正躺著的曹尚節(jié),眼神中夾雜著同情,長呼了一口氣,感慨地說道:“唉,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兩招下去竟將他打得險些神魂立體,元神出竅。”
“咳咳,該說不說,這靈符還真是挺好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