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沉將封印物放在了一個布袋子中,隨手提著,黑貓輕巧地跟在他身后。
一人一貓輕車熟路地回到了地面上,這里的井口有許晚守著,并沒有人來蓋上井蓋。
“謝謝?!笨粗帜脸磷匀坏乇е?,許晚臉上閃爍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接過小墨,輕聲致謝,略帶醋意地說道,“小墨平時不讓別人抱的?!?p> 說完,她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別急,跟我回去拿點檀香,連著三日晚上都要燒給小貓,我借你個香爐,回頭就在爐子里點,一次三克就夠了。”林牧沉說道,“跟我走?!?p> “怎么了?”許晚回過頭,臉上掛著紅暈,低聲說道,“它,有什么事嗎?”
涉及小墨,她的心弦就被提了起來。
尤其是當(dāng)一個道士說了些什么的時候。
“不會有事,它受了驚嚇會睡不安穩(wěn),所以需要檀香定神入眠?!绷帜脸琳f。
雖然貓有九條命,但是貓的魂魄卻比人少了一個,不容易安定下來,所以它們更容易受到驚嚇而死。
而經(jīng)歷了封印物殘存靈識附體,小墨更需要輔以外物來穩(wěn)定心神。
“好?!痹S晚點點頭。
......
走到五棟的門面旁邊,只看見前堂燈光大明,隱隱約約有四五個人坐在大堂里,堂前的招牌寫著“牧沉中藥鋪”。
這是林牧沉用自己這二十一年壓歲錢在南水城開的中藥鋪子,他表面上靠著中醫(yī)行醫(yī)資格證販賣中藥,其實還兼職做算命,尋物,堪輿之類的事情。
不過大多數(shù)都靠著街坊鄰居的口碑,口口相傳在暗地里進(jìn)行,畢竟平日里中藥店的生意便足以支持他的生活了。
因此他也有余錢找了個小掌柜,姓張,名池,南城中醫(yī)藥大學(xué)畢業(yè)的,中醫(yī)護(hù)理專業(yè),長得白白凈凈的一個小伙子,此刻被四五個青年人圍著,勢單力薄,顯得有些拘謹(jǐn)。
“怎么了,圍在我家店子門口,有什么事嗎?”林牧沉人未到聲先至。
眼瞧著店長回來,小掌柜張池才如釋重負(fù),指著林牧沉說道:“這就是我家店長?!?p> “打擾了?!蔽迦酥校觊L為尊,為首的青年抱拳行李,自我介紹道,“我是陳火生,特來求一副藥?!?p> “哦,我這小小店鋪,幾十平方,您這是來求什么藥?”聽到求藥,林牧沉心弦一松,“我這里藥材都有,價格絕對公道,童叟無欺?!?p> 一般來說,病人只要求了中醫(yī)的方子,去哪里抓藥都可以。
而若是遇到了有道行的老中醫(yī)都是多次問診,每次都會調(diào)配不同的藥方,因此林牧沉也經(jīng)常自己出診。
所以在藥店抓藥還有一種特殊情況,病人的家屬里有老中醫(yī),只是不再開藥店坐診,因此只能在外面抓藥。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只要有藥方,林牧沉保證可以把藥配齊。
甚至中醫(yī)中只有稀有藥材才能做的藥引,在他這里都能找到。
“我這藥,不用煎來不用煮,不生火來夜里光。若是真人得指點,藥到病除只見黃?!?p> 許晚表情冷漠,顯然是沒聽懂,而張池心中一驚。如此明顯的謎面,他當(dāng)然知道來人要的藥方指的是什么。
是用黃紙朱砂磷石繪就的符篆。
只有符篆,道脈眾人找到方法輕輕摩擦便能使用。
看著林牧沉看似波瀾不驚的表情,張池心中了然。
“呵呵,我這藥自然是有。各位不妨進(jìn)會客室聊,我還要為我客戶的貓抓幾味藥,請您各位再稍等片刻。”林牧沉笑了笑,張池立馬引著幾位去往了中藥鋪二樓的會客室,五人心中亦是明了,跟著張池便上了樓。
林牧沉心弦大沉,自然很快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只是礙于許晚在此不便再多說。
他來南城三個月了,已經(jīng)按耐不住,這些人還不來他就要去找他們了。
“這里每一片是三克檀香,一共三片九克,許晚,你回家后睡前記得給貓點上就行了?!绷帜脸潦种心弥粋€紫色的四角香爐,囑咐道。
“我睡前還是貓睡前?”許晚接過香爐和檀香,問道。
“你睡前。”林牧沉見她沒有掏錢的意思,神色有些尷尬,盡管自己的檀香也不貴,只是1500一斤的那種,但是好歹是自己開過光的,沒想到這女人價格也不問,拿著就準(zhǔn)備走了。
算了,自己答應(yīng)找貓也收了五百塊,就當(dāng)做功德。
“多少錢?”許晚轉(zhuǎn)身欲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
“不用了,到時候把爐子還給我?!绷帜脸潦帐爸烂?,準(zhǔn)備關(guān)門上樓,隨口應(yīng)答著。
“嗯?!痹S晚點點頭,小碎步跑開了,當(dāng)她再回頭的時候,看到“牧沉中藥鋪”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門內(nèi)的燈也關(guān)了,二樓的燈亮著。
“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許晚想著。
林牧沉上樓,張池已經(jīng)把茶水泡好,泡的是他在自家山上親手采摘的野菊花,茶泡開之后入口微苦,回味更苦,但是有極好的清熱解毒,止咳化痰之功效。
張池見店長上來,連忙讓出主座,林牧沉卻示意他坐著,端起一杯微涼的茶喝了一口,視線掃過五人的臉上。
他們也都喝了一口茶水,卻神色各異,有的呲牙咧嘴,有的使勁回味卻發(fā)現(xiàn)不對,有的泰然處之,甚至還對著他微微一笑,正是陳火生。
“就別賣關(guān)子了,都是自己人?!绷帜脸链蚱瞥聊?,“各位是封印物協(xié)會的?”
“嗯,林道長?!币琅f是為首的陳火生點了點頭,“我們追蹤封印物的氣息到這里來,突然就消失了,您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應(yīng)該知道一些什么?!?p> 他用上了敬稱。
“既然你知道我是林家的人,那么想要封印物免談,但是有一些事情還是可以聊的?!绷帜脸练畔虏璞拔壹尤敕庥∥飬f(xié)會的條件只有一個,知道你們封印物等級的評定標(biāo)準(zhǔn)?!?p> “這都是協(xié)會內(nèi)部公開透明可以查詢的資料,但是這個封印物很重要,恐怕不能和您談條件?!?p> 陳火生低眉順眼。
然而協(xié)會里的人就這幅德行,敬語越尊敬,語氣越堅定。
“那就是沒得談咯。”林牧沉笑瞇瞇地說道,“張池,送客?!?p> “好........”張池剛站起來,看見五人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又坐下,“嘞.......”
“您知道的,封印物協(xié)會是維穩(wěn)部下屬最重要的非官方協(xié)會,會長正是不想驚動官方,才讓我們先來交涉。”陳火生依舊是仿佛忌憚林家的這塊招牌,把自己的姿態(tài)還是放得很低。
“摘桃子的事情誰都會做,你倒是種桃子啊。”
上半句話林牧沉沒有說出口,而是忍住自己一巴掌呼過去的沖動,“送客!”
聲音很大,同是臨街的隔壁棟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火生沒有做聲,靜靜和林牧沉對視著。
“我知道您申請了三次加入?yún)f(xié)會,都被危害協(xié)會穩(wěn)定為理由駁回了?!标惢鹕酒鹕恚瑥泥徸幕锇槭掷锬脕硪粡堊鰸M各種標(biāo)記的紅頭文件,展開來,“現(xiàn)在我們誠摯邀請您加入?yún)f(xié)會。”
“哦。”林牧沉沒心情再和這幫人廢話,“滾滾滾,快走不送?!?p> “對不起了,我們一定要帶走封印物。”陳火生起身,跟著的四人也起身,一股無形的壓力在房間之中彌漫,然后瞬間消弭一空。
“咦?!?p> 他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驚嘆,五人的能力在同一刻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壓制,五個各懷異能的覺醒者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個戰(zhàn)斗力不足一鵝的普通人。
“哦,忘了告訴各位,沐家的封靈鎖神陣就是針對你們這種覺醒者的?!绷帜脸恋卣f道,“別動了,再動你們就動不了了?!?p> 陳火生沒有少年意氣,果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并且示意另外四人也不動。
“一動不動是王八,明天見,想好了給我答復(fù)。另外沙發(fā)推平了可以睡覺,雖然不能動用靈力,但是可以睡的?!?p> “別想著往外走了,再走走不動的,睡一夜吧,我心情好把陣法給你們關(guān)了?!?p> 林牧沉輕笑著說完,關(guān)上了房門,張池走在前面,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出門后。
張池:“老板,會不會太過分了?”
林牧沉:“你看到了,是他們先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