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大人興師問罪
絳珠上了馬車,看到袁清菡正在發(fā)呆,心中不悅,說道:“小姐,是不是她欺負(fù)你了?”
袁清菡回過神來,笑道:“怎么可能,你小姐是誰,是那種能夠讓人欺負(fù)的人嗎?”
晚間,北堂赫亦天擦黑才從宮中出來,到了首輔府門口,天已經(jīng)黑透了。
北堂赫亦翻身下馬,看似無意看了一眼柳園的方向,然后走上高臺,進(jìn)到府中去了。
炎彬看著北堂赫亦的背影,心里竊喜,本以為大人緊趕慢趕回府,是為了袁清菡。
因?yàn)榇笕藢?shí)在是太反常了,處理完公務(wù),議完事情便快馬加鞭趕回來,好像是有誰等著似的,這簡直跟……跟成親的男人一個樣。
沒想到大人一句話也沒有提到過袁清菡,看來是自己誤會了。
北堂赫亦回到府中,處理完公務(wù),照舊在院子里練了一會兒劍,只不過大人這練劍明顯不在狀態(tài)啊,總是愣愣出神。
站在一邊的炎彬那叫一個心里不爽。
大人不會是想袁清菡了吧,不,大人豈是兒女情長的人?
不能誤解大人,就說那小丫頭片子有什么好,要不是她跟個跟屁蟲一樣,大人才不會多看她一眼。
突然大人將劍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你去把張軒宇叫過來。”
炎彬整個人愣住,渾身都不好了,沒想到打臉這么快。
張軒宇現(xiàn)在最大的任務(wù)就是保護(hù)好柳園的安全,明眼人都知道大人能叫張軒宇能有什么事兒,肯定是關(guān)于袁清菡的唄。
炎彬雖然諸多不情愿,還是把張軒宇叫了過來。
張軒宇真是受寵若驚,以他的資歷,怎么能得到大人的召見呢,這多虧了袁清菡,他才能夠得到重用。
張軒宇看到大人在院中練劍,行了個禮,說道:“大人!”
北堂赫亦將劍扔給炎彬,動作干凈利落,然后接過一個錦衣衛(wèi)送過來的白汗巾,邊擦額頭上的汗珠,邊說道:“柳園有什么動向嗎?”
張軒宇在心中腹誹:大人繞了一大圈子還不是為了知道袁姑娘的情況。
不過今天袁姑娘的舉動實(shí)在是奇怪得很,下午回到柳園之后便沒有出來,更沒有詢問大人的情況,整個人好像都籠罩著陰云。
張軒宇說道:“回稟大人,柳園一切如常,袁姑娘下午從袁氏醫(yī)館回到柳園便沒有再出來。”
北堂赫亦擦汗的手明顯一頓,然后接著擦汗,說道:“今日她可是見過什么人?”
張軒宇仔細(xì)回憶了一下,說道:“今日袁姑娘去袁氏醫(yī)館的時候,古統(tǒng)領(lǐng)搭了袁姑娘的馬車走了,兩個人說什么,并不清楚。不過古統(tǒng)領(lǐng)去了沒多久便回來了,神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發(fā)生了什么矛盾。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大人不喜歡妄自揣測的人。
北堂赫亦將汗巾下移擦了擦脖子,說道:“你回去繼續(xù)守著,告訴柳園的錦衣衛(wèi)不要掉以輕心?!?p> 張軒宇心道:您老還不如明說,不就是讓務(wù)必保護(hù)好袁姑娘的安全嗎?明說有這么難嗎?
待張軒宇走后,北堂赫亦說道:“炎彬,把古統(tǒng)領(lǐng)叫到書房?!?p> 炎彬說道:“是?!?p> 心道:跟屁蟲不就是一天沒有纏著您嗎?看把您老急的,古廷璧跟了您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如剛認(rèn)識幾天的袁清菡,若是因?yàn)楣磐㈣蹈遢斩嗾f了幾句話,便怪罪古廷璧,實(shí)在傷了他們這些老人的心?。?p> 古廷璧懷著復(fù)雜的心情,來到北堂赫亦的書房門口,抱拳行禮道:“大人,您找卑職?”
很快便傳來北堂赫亦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進(jìn)來。”
古廷璧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舒了出來,走了進(jìn)去。
正看到北堂赫亦坐在書桌跟前看奏折,他穿著玄色的家居衣服。
那衣服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樣式,很素凈,但是就是這樣素凈的衣服,卻被北堂赫亦穿得很是好看。
在北堂赫亦這里,不是衣服襯人,是人襯衣服。
他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再看他低頭看奏折的樣子,簡直是英俊到極致,他仿若星辰,雖然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幾眼,可是卻讓人很是滿足。
誰要是擁有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她多么希望那個人就是自己,她也在為之不懈努力著。
可是她知道,今日被叫到書房,定是因?yàn)樗遢照f的那幾句話。
北堂赫亦合上奏折,然后又扯開另一頁,頭也沒有抬,淡淡地說道:“你今天跟她說什么了?”
古廷璧苦笑了一下,她之前最喜歡的就是大人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和快刀斬亂麻的處事風(fēng)格,可是今時今日,她多么希望他能夠說得稍微委婉一些,因?yàn)檫@樣至少說明大人有那么一丟丟在乎她。
可是連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希望,他都不愿意給她。
古廷璧壓抑住內(nèi)心洶涌澎湃的傷心和失望,抱拳行禮道:“回稟大人,卑職只是跟袁姑娘說您跟她不合適,不能給她想要的安穩(wěn)的生活?!?p> 北堂赫亦手頓了一下,冷冷地看了古廷璧一眼,然后又繼續(xù)看奏折,說道:“她怎么說?”
古廷璧說道:“袁姑娘什么也沒有說,但好像聽進(jìn)去了。”
北堂赫亦將奏折合上,“啪”一下扔到桌子上,然后將整個身子靠在寬大的椅子背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審視著古廷璧。
她就知道他沒有這么好糊弄,于是說道:“卑職的目的達(dá)到了,應(yīng)該高興,但是看到袁姑娘的反應(yīng),心里為大人覺得不值得。她如果真的有嘴上說的那般喜歡大人,應(yīng)該排除萬難也要跟大人在一起,可是她……”
古廷璧看到北堂赫亦眼中有一抹黑暗,內(nèi)心忐忑不安,心道:若是大人知道她在騙他,那么大人將再也不會信任她了,她將會離大人越來越遠(yuǎn),可是面對大人的種種異常,她又不得不冒著很大的危險去賭。
賭大人不知道真相,賭大人和袁清菡沒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可是她卻這般輕易地放棄了?!?p> 古廷璧明顯地感覺到他神情中有一絲煩躁,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是卻被她捕捉到了,因?yàn)樗珢鬯?,所以對他的觀察也更加細(xì)致。
北堂赫亦向前坐了一點(diǎn),后背離開椅子,拿起一本奏折,繼續(xù)看著,說道:“以后不要跟她胡言亂語,你知道我不喜歡多事的人。”
古廷璧苦笑了一下,心道:胡言亂語?他在說她胡言亂語,雖然這句話不重,但是古廷璧知道大人應(yīng)該是極厭惡她的這種行為。
她真的在胡言亂語嗎?在權(quán)利中心摸爬滾打的人,怎么給人家小姑娘安穩(wěn)的生活?她說得不對嗎?
就在古廷璧為他的話傷心欲絕的時候,北堂赫亦冷冷地說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