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圓幾里都是歸屬于凌山,雖不高,但囊括廣,自虞朝開始,此地盛產(chǎn)的礦石是鍛造器械的首選之物。
開采了近百年,這座曾經(jīng)生意盎然的綠山只剩下銀灰色,還有聽不盡的喘氣聲。
這一地帶的人民受凌山之福,也被凌山所拖。此地的男丁大多被征去采礦了,朝廷為了讓這些沒有父親的家庭能正常生活下去,分期向他們提供物資。與其他地方比起來,他們的生活相對富裕,溫飽不成問題。
“快點(diǎn)!”一手持粗鞭的巡察官吼道,不經(jīng)意的揮了揮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這群苦力就加快了腳步。
巡查官走后。
“朝廷最近打仗打得厲害,器械緊缺,叫我們賣命些。”
一瘦小的年輕人向諸多男丁說道。他全身黝黑,滿頭灰,打著赤腳,相比腳底黃色的老繭,腳踝顯得更黑起來。
“百夫長。這凌山就要挖窮了,咋們就不能和它一起不能歇一歇嗎?”
一中年男子向這年輕人提議道,他們的共同特征就是皮膚黝黑,滿頭灰塵。
李拾柴看著這一幕,有些心酸,同時很期待他的回答。
此時有一個年紀(jì)稍大些的壯漢經(jīng)過,瞥了他們一樣,于是這百夫長很自然地甩了甩鞭子,擊中這石塊聲音巨響,罵道:“你們這群豬玀!有吃又喝,還想著偷懶?”
說完,那壯漢走近百夫長蔑笑道:“王三,對付這樣的愚民,僅嚇唬是不夠的,你得打,打在他們身上,向這樣!”
“?。 ?p> 鞭子重重地甩在中年男子后背,一條血痕立刻就出現(xiàn)了。
“是,千夫長?!边@個百夫長唯唯諾諾道,低下了頭。
千夫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按照自己這樣做,見他猶豫,于是說道:“王三,你應(yīng)該明白,你的百夫長是誰給你的,沒了它,憑你這排骨般的身體能有多少力氣,只能被餓死罷了。”
只見百夫長王三瞇上眼,大喝一聲:“愚民,給老子賣力些!”
隨后一鞭子又打在那人后背,于是緩緩睜開眼,見千夫長搖頭示意,是想告訴他一鞭子還不夠。
李拾柴的隨從士兵有所行動,可是被李拾柴攔住了,君似娜雖有此想法,多次看了看李拾柴,但也沒能動手,他只是不舍解釋道:“礦場這么大,救了一個反而影響我們救數(shù)百個,數(shù)千個?!?p> 說完轉(zhuǎn)過身去,不忍看下去。
接著王三再次瞇眼,“啊……”幾鞭之后,那人被活活抽死。
天色已晚,直到完全看不清外面,才收工了。他們聚在一起吃稀粥,誰要是走得慢就只能餓肚子。
王三坐在一旁,沒有去搶,李拾柴拿出饅頭來,走近并遞給了他,問道:“你為什么不去呢?”
“我沒有做什么,不用挖礦,不要運(yùn)輸,可兄弟們辛苦,讓他們多吃一點(diǎn)?!彪S后將饅頭一把奪過,往人巢里丟去。
“至少也吃一點(diǎn)?!崩钍安耜P(guān)心道,接著說:“有些是你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的,你的那位兄弟不會怪你的?!?p> “吃一點(diǎn),吃一點(diǎn)!你只會在事后假慈悲了。你既然在現(xiàn)場,看你這身份有能力阻止,而事情發(fā)生了你在干嘛,冷漠也罷,為什么現(xiàn)在要回來刺激我?”
王三逐漸激動起來,站起一把抓住氣憤向李拾柴走去,拳頭已經(jīng)握緊了,正要揮拳砸向李拾柴,被君似娜一腿踢到。
“那你為什么沒有勇氣反抗,偏偏要在事情發(fā)生后找個人泄氣?”
她質(zhì)問道。
“娜娜,我們走。”
李拾柴打著燈籠離開了。
他們本來打算今日去彥國,可李拾柴說先打探清楚礦場里的情況,明天再去,于是兩人夜間就開始手勢東西準(zhǔn)備前往彥國。
第二日清晨,兩人就出發(fā)了,此次采礦周期約七日,如今已過去兩日,去彥往返四日,還有一日的時間控制這批礦。
“吁吁!”
李拾柴停住了馬車,說是口渴要去這個村莊討口水喝。
“噔噔噔!”
李拾柴敲門喊道:“有人嗎?”
里面有動靜,雜亂的腳步聲時輕時重,傳來句:“里面沒人!”
兩人沒能忍住,笑了。
既然人家不愿相助,也沒必要強(qiáng)求,準(zhǔn)備再忍一忍,希望在路上碰到山泉之類的。
可他們剛回到原地,馬竟被偷了,只剩下一輛木車垂在地上,這聲是被強(qiáng)行割斷的。
有馬蹄聲。
兩人順著聲音追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偷馬賊抓住。事情暴露后,五六個年輕小伙持刀而出,贊許道:“美人,我們好久沒見過想你這么美的天仙了!”
隨后一齊持刀砍來,不過都被輕松拿下,這時幾個中年婦女走來,本以為他們要向李拾柴道歉,但并不如起所愿。
“你們好歹也是同輩,怎么只會動手動腳打人呢?”
“可是他們偷我的馬?!崩钍安駶M臉無奈道。
“什么你的馬,他們正要?dú)ⅠR去買馬肉,被你這賊發(fā)現(xiàn)了!”
說個沒停。
“你這姑娘長得也算靈巧,怎么盡跟著偷雞摸狗之輩,看你穿得富貴,賠錢!”
……
奈何這個村子里來圍觀的越來越多,輿論之下李拾柴,折了馬,賠了錢,落魄逃走。
“拾柴,我們還能預(yù)期趕到嗎?”
“當(dāng)然!”
李拾柴說完,指著路,君似娜向那頭看去,有人牽了兩匹馬來,從不遠(yuǎn)處看去,是兩匹好馬。
“兩位大人,你們的馬到了?!?p> 李拾柴眨了下眼,拍了拍胸口,僥幸道:“幸虧我前日寫信通知了彥謙。”
“君大人不是能飛嗎?怎么還要步行?”那馬夫問道,一時讓李拾柴尷尬起來。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路是給人走得,說飛就飛,那路的意義就不存在了。況且飛要消耗體力,萬一強(qiáng)敵來襲就糟了?!?p> 說完,他指了指,示意他領(lǐng)路。